仁20仁至义尽（1/2）

晨露推了推芒种，“你倒是说话啊！”

芒种“恍恍忽忽”地眨了眨眼，“二姑娘既然要我过去服侍，我便过去吧……”她嘴上这么说，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晨露拿了帕子给她擦脸，“唉……你啊，怎么竟成了个泪人一般……”

听蝉低声说道，“她这些日子受了这么多的惊吓搓磨，不做泪人又能做什么，可怜咱们这些个为奴的，全都是不由自身的……”

“是啊，二姑娘既然开了口，就算是今个儿三爷未曾答应，她明个儿再问，三爷依旧是会应的。”芒种拿帕子擦了擦眼泪，见晨露和听蝉脸上果然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这次诈伤的事，最大的收获就是得了晨露和听蝉两个“好姐妹”果然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几个人分享同一个秘密，又同呼吸共命运更容易让人团结的了，“除非有人能说动二姑娘，让她晓得我是个无用之人……”

“别看二姑娘素有贤良温婉之名，满府的人都晓得，她要有什么事要做，没有做不成的，若说谁能让她改了主意……唯有二太太了……”晨露为难道，“可是哪个又是能说通二太太的……”

听蝉听到这里却转忧为喜，“要说通二太太不难，我等会儿就去与钱妈妈说去……”

“钱妈妈能听你的吗？”芒种小声问道。

“总要试一试才成。”听蝉没保下逐梦本就心里藏了个疙瘩，此时心里暗下了决心，定要保住芒种。

二太太将一柱清香插入香炉里，轻轻敲了一声铜钵，跪到了葡团之上，默念了几句之后，磕了三个头，这才离了佛堂静室，她这边铜钵响，门外的钱妈妈就预备好了新沏好的茶，她刚一出门，在净室外的临窗大炕上坐下，一盏上等的铁观音便递到了她的手上。

二太太喝了一口热茶，只觉得一股子热气流出五脏，没多大一会儿便见了汗，“现下的人，一到了夏天便喜凉，却不知凉是毒，喝进了肚子里要用五脏去暖，反而邪气入侵，不知热茶下肚，才能将热气逼出来。”

“是。”钱妈妈笑道，“奴婢素日里也曾这么与那些个小丫鬟们说，偏她们都年轻见识浅，只贪一时之凉，哪知这些个养身精要。”

“我年轻时也不懂，生纪绵的时候落下了病，这才晓得要保养。”二太太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和鼻尖上的汗，“今个儿老太太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老太太那里今个儿倒没什么动静，只是大太太和郑姨娘两个一齐去看了二爷，郑姨娘忍不住在大太太跟前哭了，被大太太训斥了一顿。”

“哼……郑姨娘这辈子也就攒下了一个老二，老二受了罚她能不哭吗？”二太太冷哼了一声，“可怜她服侍大太太服侍了一辈子，大太太依旧拿她当个丫头使。”

“可不是。”钱妈妈与二太太几乎是同一角度地撇了撇嘴。

“三爷和二姑娘呢？”

“瞧奴才这记性，竟忘了跟您说，二姑娘今个儿去看了三爷，三爷留了她吃午饭，二姑娘还特意找了芒种那丫头，问了问她的伤情，偏芒种那丫头上不得台面，被二姑娘一问答话也不甚利索，听说回去还吓哭了……”

“芒种本来就是个小丫头，若非初妈妈收了她做干女儿，她那配去老三屋里伺候。”

“奴才私下里也是这般说的，不过听说她绣活不错，竟比听蝉的还要好些。”

“哦？”

“这话不是奴才说的，是丫鬟们传的，奴才也曾要过她的绣活看，好是好的，可还稚嫩得紧。”

“听蝉的绣活我是知道的，在丫鬟里也算是一等的了，她若是比听蝉的绣活还好，也算是有些本事。”

“可奴才瞧着比起太太您的手艺，可是差远了。”

“她一个小毛丫头，才摸了几日绣花针，勿要拿来乱比。”二太太笑道，她年轻的时候便是以女红出众出名的，嫁人之后虽说胡家绣娘不少，懂针法技艺的丫鬟也多，可她的绣活照样是得过老太太数次夸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