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会初会二（1/2）

古代的大家闺秀是什么样的？你看电视是不会知道的，看老照片也许能知道一点点，薛芒种入了贼行，总要研究那些古董字画，多少也想像过用过这些东西的那些人是什么模样，只是想一想总觉得无聊，便将事情放在了另一边，现在穿越过来了，有机会观察**标本，却觉得无趣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朝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对女性的禁锢到了极致，就算是在传说中比较开明的旗人家庭一样是以把女性弄得或是木雕泥塑一般，或是到了老了因为一辈子在内宅里争权夺利变得面目模糊可憎，总之在见到胡惠然之前，薛芒种对古代这些上等女人没什么太好的印象，觉得她们还不如那些个丫鬟、媳妇子、婆子来得鲜活可爱。

可胡惠然不同，首先她是美的，其次她是充满灵气的，最重要的是她是充满生机的，问她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探寻，看向胡纪荣的时候有姐姐的喜爱还有一丝少女的俏皮，当然，只有一丝而已，这个姑娘很早熟，并且有聪明人那种摆脱不了的自以为是，骄矜自大……这不是她的错，机缘巧合的情形下，经过一辈子的洗练这些聪明的女人里会出现真正懂得收敛自己的智者，当然了，偶然性太大了，差不多跟她穿越过来一样的大。

“你伤得极重？”胡惠然问道，她的声音也是极婉转的，京腔夹杂着南音的软糯，说不出来的好听。

“劳姑娘您惦记了，未曾伤到筋骨，初妈妈说将养几日……便好了。”这种骄矜成性的姑娘最好对付了，因为她们还有因生活优越而产生的天然善良，本来就处于弱势的芒种在声音里加进了颤音，让自己显得更加弱势，这种把戏曾经让她摆脱过无数次的麻烦，在古代相信也是极有用的。

“初妈妈？”胡惠然挑了挑眉，“听说你是初妈妈的干女儿？既是这样的关系，你又何必绕着弯说呢。”她莫非真不是穿的？看起来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胡惠然转念一想，自己竟差点被她骗过去了，她若真是个胆小怕事的，又怎么敢佯装自己被胡纪华踢伤了，又自己做了假伤口蒙混过关呢？分明是胆大包天的，不管她是不是穿过来的，如此胆大包天又演技出众的，留在胡纪绵身边总不是好事，胡惠然眼睛转了转，“你那伤真的无碍吗？要不要找个跌打大夫来瞧一瞧？”

芒种心道你若真是心慈的，忧心我身上有伤，为何让我跪了这么久都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就算是健康人跪在石板地上这么久，也会腿麻得动不了吧，“奴婢的伤……”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嘴角刻意的微微下弯，“真没什么大碍了，我干娘说我若是伤到了筋骨，必定连起床的气力都没有，现下我除了偶尔疼一疼，吃喝无碍。”她一边说一边动了动膝盖，瞧着胡纪绵做痛苦状。

胡惠然笑道，“这样便好。”

胡纪绵瞧出了芒种脸上的疼，以为是自己的姐姐忘了要让芒种起来，“你还跪着干嘛，起来答话。”

“谢三爷。”芒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谁知刚站稳就晃了一晃，离她最近的秋离赶紧扶了她一下。

胡惠然心道这个芒种竟是说不出的古怪，可四下瞧了瞧周围的人太多，有意想要试一试她是不是穿的，又怕旁人起了疑心，再说就算她是穿越的又如何，她是自己家的丫鬟，自己是姑娘，主奴有别，晓得了彼此都是穿越的，难免心生怨气……或者要她照应，不如不戳破，把她弄到自己身边就近看着才是正经，“行了，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回房养着吧，秋离，你扶着她回去吧。”

“是。”

芒种心道这个二姑娘忽然让自己来，又忽然让自己回去，必定是心里有一番计较，她要干什么呢？她有心想要留下，可是秋离已经将她扶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晨露，晨露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些丫鬟生平最大的本事就是惴摩主子的心思，晨露自然也察觉到了二姑娘怕是有一些关于芒种的话要说，这些主子还有一个毛病，就是议论事情的时候，时常当丫鬟们不存在。

芒种被扶走之后，听蝉走了过来福了一福，“二姑娘，三爷，酒菜预备好了。”

胡纪绵与胡惠然姐弟一同到了游廊下，果然酒菜果然已经预备齐了，初妈妈今次显了一番手艺，不止是酒菜做得极精致，连盛菜的盘子都是平时极少拿出来的描成套金富贵牡丹碗碟，“姐姐请。”胡纪绵请了胡惠然上坐，胡惠然坐下之后，瞧着这一桌的酒菜笑道，“初妈妈的手艺越发的进益了，这一桌酒菜比起老太太屋里大厨做的，不差什么。”

“只不过是家常小菜，哪里能跟老太太那里的饭食比，姐姐不要嫌粗陋便好。”

“我哪里会嫌粗陋，这种家常味，实实地难得可见呢。”胡惠然说罢夹了一块胭脂鸭脯放到嘴里，“就是这个味儿，我与我院子里的厨娘说了几次，她都做不出来。”

“姐姐若是喜欢，您走时我让初妈妈抄份食单给你便是了。”

“如此便好了。”胡惠然见晨露拿来了自己之前让婉月送过来的酒，略挥了挥手，晨露将酒送到了她跟前，慢慢倒了一盅，果然是酒色如桃花一般，她亲自端给了胡纪绵，“你尝一尝这酒，猜猜除了桃花、冰糖、胭脂米，还有什么。”

胡纪绵将酒拿在手里略闻了一闻，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顺着鼻翼直达到脑中，只让人觉得分外舒爽，又抿了一口在口中细品，花香、酒香、甜味之外又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可又猜不出是什么，“弟弟实在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