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原谅（1/2）

第三十章原谅

张国东看到张娜母女答应原谅他的过错，他马上走到病房的阳台边，当着张娜母女的面，大声给李兰打电话，他说：“李兰，你上来一下，张娜醒了。”

“好的，不过我上来你要护着我，不要让谢老师打我，听到没有？老公。”李兰仍然在电话里娇滴滴地对张国东说。

“好，有话上来再说，谢老师是有文化素质的人，不会打你的。”张国东在电话里保证张娜的妈妈不会打她，她才敢上来。

李兰一个人坐在警车里面迷糊了一阵后，精神好多了。她走进张娜的病房，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张娜的妈妈，转过脸来对张娜说：“张娜，你醒啦！”

“哎，不知怎么倒下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张娜轻松地对李兰说。

“亲，我不是故意的，后来想了一下，可能是你的头碰到了银行服务大厅里那个报刊架子了，你过一阵好了，打我一顿，可以么？”李兰轻声赔礼道歉地说。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张娜平静地说。

“我在医院里交了五万块钱押金，不够我再来补你，呶，这是收据，你收着。”李兰从包里拿出医院收据，放在张娜的床头。

“算了，那是你的钱，我也是有医疗卡的人，住两天就出去，不要多少钱的。”张娜对李兰说。

“派出所还要拘留我，我是请假出来的，他们随时还要传唤我过去。”李兰说。

“爸爸，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应该就没事了，我们是真的开玩笑引起的。”张娜对她爸爸说。

张国东说：“那些都是些小事，你们三个人先把这些事讲清楚。”

张娜看了看李兰，李兰看了看张国东，张国东低着头，张娜妈妈沉着个脸。张娜说：“李兰，现在你当着我爸爸妈妈的面，你现在说说，该怎么办？”

“我不知该怎么办，看你爸爸的意见？”李兰说。

“是你主动介入到我们这个幸福家庭来的，于法于理，你的过错是最大的，也是不可原谅的过错。”张娜对李兰说。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如果老张要离开这个家，我们母女也不挽留他，恭喜你们老夫少妻去过你们的神仙生活。如果他真心悔改，与我们骨肉至亲团聚，我们母女也欢迎他回归，不过我的条件是你们必须断绝一切联系，老死不相来往，否则我会去法院起诉离婚的。”张娜的妈妈看着张国东和李兰两个人半天不表态，她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兰看了一眼张国东，张国东不敢看她的眼睛，李兰小声地说：“我当着你们全家人的面，保证以后不再与他来往，可以了吗？”

张娜生气地责问李兰，说：“你上次就答应过我的，我把钱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和他来往？”

“你也是过来人，你懂的。”李兰对张娜说。

“别再在那里演戏了，我看你的态度很不真诚。”张娜说李兰。

“谁叫你一再叫我后娘嘛，这不又勾起了我对后娘这个称呼的向往。”李兰竟然厚无廉耻地说。没想到她对当人家的后娘有瘾，还没当够，不心甘。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她竟然好这一口。

“你这么喜欢当后娘，那你可以去当别人的后娘嘛，我妈妈活得好好的，你暂时没有这个机会。”张娜对她说。

“我知道，所以在不断争取嘛，我们俩人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娘俩的感情，你说是不是？”李兰还在为自己不光彩的角色进行辩护。

“我c，难怪你在单位同事面前经常有意无意地护着我，我还以为我们俩是姐妹感情，原来你早已进入了我后娘的角色。”张娜恍然大悟地说。

张娜的妈妈听着她们俩个人的对话，她平静地对李兰说：“在我眼里，一直把你当女儿、当晚辈一样的对待，谁也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野心，还想取代我的位置，真是不知好歹，心机阴险的女人。”

“好啦，现在这个事就到此为止，我要感谢李兰的理解和大度，原谅了我对你的伤害。我也感谢我的老婆和女儿，原谅了我对家庭的不负责任，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今后我们三个人好好过日子，好吗？”张国东看了看老伴，也看了张娜和李兰一眼，他想尽快了却此案，免得夜长梦多，越扯越宽。

“只要女儿原谅你，我就原谅你，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以后你要再敢越雷池半步，老子就剪掉你的命根子，让你痛不欲生，无脸见人。”张娜妈妈对着张国东，恶狠狠地说。

“太恐怖了，你这个老太婆，放狠话吓人。”张国东走到老伴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张娜和李兰跟着笑起来。

李兰走到张娜身边，低着头对张娜说：“张娜，真的对不起，原谅我的冲动，你好了以后，我陪你去马也代夫旅游一次，全程免费招待你，可以么？”

“旅游的事，到时候再说，你去局里给我请好假，就说王记要的妈妈生病了，我要去前夫家看望一下，伺候她妈妈几天。”张娜对李兰说。

张娜的话还没说完，她妈妈就讲张娜不懂事，张娜的妈**评张娜说：“女儿，你就不能说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怎么动不动就拿父母说事？他妈妈坐在家里招谁惹谁了，你请个假也要说是她病了，真是的，说不定我那个亲家母正在家里打喷嚏、流鼻涕，骂是谁在背后讲她的坏话呢。”

“好，好，不讲她，那就讲我自己身体不适，感冒发烧，可以了吧？他妈妈跟我关系很好的，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咒谁，而是要找一个靠谱一点的理由而已。”张娜说。

“放心吧，我会给你请假的，明天我再来看你。”李兰说完后，离开张娜的病房，张国东想起身送她，张娜的妈妈“呃”了一声，盯住她的丈夫，张国东又只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兰走后，张国东看着张娜满头的纱布，剃过的头发，他不禁泪水盈眶，究竟血浓于水啊！三十岁的女儿为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受到如此惨烈的创伤，作为父亲能不动容吗？他走到张娜的身边，摸着女儿的头，感动地对她说：“女儿，爸爸为有你这样懂事的女儿感到欣慰，你在背后为爸爸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女儿为爸爸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责无旁贷、义不容辞的，因为我的身体里流淌着您的血液，我的性格里遗传了您的基因，我的脑子里也承载着你的思想，我们父女都是暴脾气性格，这点恐怕难改了。”张娜对父亲说。

“你们父女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谢老师在旁边说。

“没事，年轻就是资本，犯点错事有的是时间去改变，你出院后爸爸再好好补偿你。”张国东对张娜说。

“我不要您什么补偿，只要您对妈妈好就行，我告诉过你们，现在我是个小富翁，卡里有很多钱，是王记要给我的，你们想不到吧！前三十年我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王记要，如果他不是患了这种病，会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我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小夫妻，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张娜对父母说。

“你不要说他了，钱再多有什么用，他害得你现在三十多了连个小孩都没有！”谢老师对张娜说。

“我不怪他，真的，一点都不怪他。”张娜说。

“你不怪他，我要怪她，我女儿的青春被他耽误了嘛！”

“耽误什么青春？我现在在你身边当女儿还没当够，还想多享受一下母爱再说，每天不听到你几句唠叨，心里还怪有点不舒服呐！”

“欠揍，等你好了，我再打你。”谢老师用手捏着女儿的脸说。

张娜在父母面前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女儿不管多大了，都是妈妈的心头肉。谢老师对别人的小孩都是疼爱不已，照顾有加，何况对自己的独生女。

张国东下午要上班，他与张娜母女告别后，开着车回市政aa府上班去了。

自从他当了副市长后，他在当公安局长时的这部警车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反正是公家的车，市领导要开，现任的公安局长也不好说什么，何况现任的公安局领导大多数都是张国东一手提拔起来的。

到了办公室，他马上给调查处理张娜、李兰打架的派出所打电话，告诉那个所领导，他对派出所所长说：“小黄，你好，我是张国东。”

“哎呀，张市长好，您有什么指示？”黄所长在电话里听到是张国东的声音，他恭敬地对他说。

“指示谈不上，伙计，有点小事要你办一下。”张国东客气地对黄所长说。

“张市长，您请讲。”黄所长说。

“有个这样的事，前几天你们那里不是有两个女同志，在银行大厅里面打架吗？其中一个是我女儿张娜，在档案局工作，她跟同事开玩笑，结果争吵起来，还打架了，真是出洋相。这事她们自己已沟通好了，我看就到此为止，你把那两份笔录送到我这里来。”张国东在电话里面对黄所长说。

“张市长在办公室吧？好的，我马上就给您送过来。”黄所长接完电话后，马上将派出所那天两个办案民警叫到所长办公室，对他们说：“你们将那天两个女人打架的两份调查笔录拿过来，我要送到张市长办公室去。”

“这点小事，张市长还要亲自过问吗？”办案民警不解地问。

“你懂什么？那是市长的千金，好在你们没有采取刑讯逼供，不然交不了差。”黄所长对办案民警说。

办案民警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抽屉内，找到那两份张娜和李兰的笔录，交给了黄所长。

黄所长马不停蹄地开着车，十多分钟就来到了张国东的办公室。他对张国东说：“市长大人，对不住了，我们确实不知是您老人家的千金小姐，可能是怠慢她们了。”

“不知者不怪，何况你们是公事公办，很好的，我那个女儿，跟我的脾气秉性一个样，喜欢直来直去，这事就麻烦你们了。”张国东说完，将黄所长双手递过来的笔录案卷放在自己面前，他起身给黄所长倒水。

“我自己来，自己来。”黄所长抢过张国东手里的一次性茶杯，往饮水机里倒了一点水，喝了起来。

“这个事到此为止，不要张扬出去，以免对小孩以后的发展不利，你这当叔叔的要为这些晚辈遮风挡雨啊！”张国东笑着对黄所长说。

“那是的，那是的，理所当然的事，本来这也是些小事情，不值得一提。”黄所长极尽须溜拍马之能事，在市领导面前他一个派出所所长能说上话，已经感到很光荣了，还难得张副市长亲自给他打电话、倒水、说些客套话。

临走，张国东从办公桌里面拿出一条极品芙蓉王香烟，对黄所长说：“我不抽烟，这是上次接待省里检查组时买的接待烟，你拿去抽了吧！”

“哎呀，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张市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黄所长接过张国东给他的一条香烟，习惯性地往自己衣服里面一夹，笑米米地走了。

看样子他也是个老受贿赂的，腋窝下夹着一条烟，衣服盖着，在市政务中心办公大楼里面来回走动，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黄所长走后，张国东打开那两份问话调查笔录，他认真地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涉及到自己的个人**，他心想：这两个丫头还表现得不错，没有在公众面前和派出所的问话中，说到与自己的关系，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完后，他将那两份笔录放在办公室的碎纸机中销毁了，虽然打架不是什么大事，可对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干部来说，却是一个人生的污点，张国东要尽自己的努力，为女儿清扫前途升迁路上的不良影响。

张国东看到张娜和李兰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她们两个人再在一起上班，可能以后还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想来想去，他只能将市人事局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将李兰调开，张娜以后见不到李兰了，她们互相之间就会减少很多吵架的机会。

张国东打了市人事局长的电话，在一幢办公楼办公的市人事局长马上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说：“张市长找我？”

“哦，老周，有个事你去办一下。”张国东以上级安排下级工作任务的口吻，对周局长说。

“什么事？市长”周局长问他。

“市里原来规定的科级干部一般是五十五岁离岗调研吧？”

“是的，特殊原因还可以提前二、三岁！”

“这就好，有个事你可能要帮我个忙，我女儿在档案局当一般干部快十年了，她们办公室的主任已经五十六岁，早已超龄了，你下个令让他马上离岗。我女儿叫张娜，你与组织部那边协调一下，简单考察一下，公示时间一过，给她下个人事命令，接替档案局办公室主任，提个正科级别，你抓紧办一下，好吗？”张国东倚仗自己是副市长，并不是要他帮忙给女儿升级提职，而是布置周局长的工作任务，马上去办。

周局长面带难色地对张国东说：“张市长，按照规定提拔局机关的正科级干部，要经过集体讨论，最起码要尊重档案局的意见，他们报上来，我们才好操作。他们不报名单上来，直接戴帽下去，会造成极坏影响的，这个我恐怕做不了主，老大，再说市委组织部那边的协调问题，我也把握不准，最好是您亲自打个电话去协调协调，我只能按照您的吩咐，走一步算一步，哪里卡壳了，我再通知您去协调，您看好吗？”

“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吗？”张国东轻声问他。

他那双老虎眼睛一瞪，话里带着淫威，把周局长吓得内心惶恐不安，过去张国东当基层民警的时候，多少犯罪嫌疑人被他吓得不用扬鞭自吐真话，何况周局长曾经违章提拔所谓“亲戚”的事，张国东心里有数，只是不想太得罪人而已。

“张市长，您是知道的，我是个老实人，只会规规矩矩按章办事，不会拐弯抹角的。”周局长小声地对张国东说。

他知道张国东是市政aa府领导班子里面的铁腕人物，得罪他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只有傻瓜才会得罪领导。

“那就这样吧，我打电话给组织部，你只管去办，另外，档案局与我女儿办公室有一个叫李兰的人，工作能力比较强，我怕她有抵触情绪，对工作不利，你马上下命把她平调到市建委去，我跟建委的项主任打过招呼了。”张国东对周局长再次布置起任务来。

“好的，这个事我可以马上办，至于你女儿的提级问题，在我们人事局这一块是没有问题，只要市委组织部那边考察通过了，我马上就下令。”周局长口里恭敬地说，其实他心里在想，组织部那边属于书记亲自管理，你虽然是一个常委、副市长，岂能一手遮天，无组织无纪律地提拔自己的直属亲属，还有没有一点组织观念？

“我说老周啊，你们人事、组织，本来就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为什么搞来搞去非要在两个地方办公呢？”张国东不解地问周局长。

“这个我也搞不明白，多次说要整合力量，压缩编制，提高效率，可谁愿意放弃本部门、本岗位那点小权力呢！”

“看来机构整合不大刀阔斧，不触及部门利益是不行的，人人抱残守缺，盯住自己手中的权力不放，行政管理哪来的活力？”

“是的，张市长高瞻远瞩，具有忧国、忧民、忧党之心。”周局长恭维他说。

“我是要退休的人了，杞人忧天而已。”张国东说。

周局长走后，张国东又趁热打铁地给组织部打电话，他问接电话的人：“请问组织部罗部长在吗？”他明知道拨的是罗部长的电话，还故意这样问他。

“我就是，你哪位？”电话那头的人说。

“嗨，罗大部长，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张国东在电话里头对罗部长说。

“哦，是张市长，我听出来了，您有什么指示？”罗部长问他。

“伙计，有个这样的事，你派一个人，加上人事局去一个人，到档案局考察一下办公室的张娜，是我女儿，靠你们这些当叔叔的提拔她当个办公室主任之类的，工作快十年了，没有一点进步，你看行吗？”张国东对组织部那边的干部，他是不好直接颐指气使的，只能委婉地说说。万一不行，他再来硬的。

“张市长为这点小事还要亲自出马，交给老弟办就行了嘛，我们明天就去，一定要考察结果让您满意。”罗部长信心满满地对张国东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