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虚（2/2）

期望着风雨中

一天天成长

不懈地年复一年

追逐着梦想

虽然目前我仍然有一丝伤痛

但倘若有谁能撞开

我忧郁的心墙

我会为她送上一份田野的芬芳

“嗨，想得到月亮却常常收获星星，生活的美丽就在那意外的失望与惊喜中。”王记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来有些最亲的人也得防着点。”大顺嫂子看到王记要贼头贼脑地盯着二凤，她白了王记要一眼，心想：妹妹还小，她不懂你们城里人的风情万种，不能让自己的妹妹与他们这些情场高手接触才行，否则就害了妹妹。

“嫂子，你今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反正我们也是与你们一起创业，现在发展势头很好，看能不能跟着你们发点财哦！”张娜客气地对大顺老婆说。

“哎呀，弟妹你客气了，如果不是我们离城里这么远，那你们每天吃的青菜我们全包了，都是自己种、自己吃，没有杀过农药，也没有使用过化肥，正宗的绿色食品。今天你们多带点回去，再带一个大冬瓜给你父母吃。”大顺老婆说，农村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只有这些不上档次的土特产，瓜籽、花生、冬瓜、南瓜等等，都是你们城里人吃得不想吃的东西，但是都是我们自己种的。

张娜心想，大顺嫂这种人幸福、平静地生活在自己狭小的圈子里，日复一日地自己设法解决困难，看到树叶纷纷落下时，只想到冬天要来了，此外再无别的念头。

张娜看了看远处的群山，听王记要说，那就是远近闻名的野猪岭，据说市里正在规划为旅游休闲胜地，到时候在这个地方开个农家乐，生意应该是很好的。

她指着那几个森林茂密的山峰，对大顺老婆说：“嫂子，那就是野猪岭吗？”

“是啊。”大顺老婆告诉张娜。

“野猪岭，野猪岭，

九百九十九个顶，

小顶无人到，

大顶没鸟鸣。”

张娜慢慢慢腾腾地念起当地人口中流传的顺口溜来，这是民间形容野猪岭的话。

这话一点也不假，野猪岭真是山连山，山迭山，山外有山，山上有山，山峰插进了云端，林梢穿破了天。虎啸熊嚎，野猪成群，豹哮鹿鸣，翔羊结队，入林仰面不见天，登峰俯首不见地。

“你是怎么知道的？”大顺老婆问张娜。

“我也是听王记要说，现在山上还有野猪和其它野生动物，是不是真的？”张娜说。

“有啊，上个月郭村长、二顺他们几个人还逮住一头二百多斤重的野猪啦。”

“野猪肉好吃么？”

“那还用说，都是瘦肉，比家养的猪好吃多了。”

“如果抓一条野猪来给家猪配种，可能是难得的一个品种哦。”

“到时候我们抓到野猪的时候就告诉你，你来指导给野猪配种。”

“我才不会呐，我是说你们这里有畜医指导，我们外行不懂，可以跟着他们学习，下一步就可以扩大养猪业的规模，要钱的话你只管说，我们尽力帮你解决。”张娜对大顺老婆表态说，对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投资项目谁都会有信心，何况你们两口子亲自出马，日夜守候，一定能成功的。

“借你吉言，发财就好了，反正你们出钱，我们出力，利润二一添作五，应该很快就可以有回报的。”大顺老婆很自信的对张娜说。

“没关系，我们绝对相信你两口子的为人，只要把这个养殖场办好了，也是我们合作愉快的象征，我们希望越办越好，将来退休了，我就来帮你。”张娜天真无邪地说着，自己将来二十多年以后退休来帮大顺老婆养猪的事。

大顺老婆一边往炉膛里添柴、烧火，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你都这么年轻，就谈退休的事，你这小姑娘，还早着哩。”

“嫂子，我不小啦，都三十多了呢！”

“看起来你比实际年龄小得多，像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那我就高兴了，嫂子，凭你这句话，等下吃饭的时候我都要敬你一杯酒。”

“他们男人酒都不够喝，我们就不要凑热闹了吧！”

“没事，我们带了一大箱好酒来，专门让大家一醉方休的。”

“哎呀，我们这里有米酒和苞谷酒，很地道的，度数也很高，喝了后劲十足，男人就爱喝这种酒，喝了后血气方刚，干劲十足。”

“嫂子你是深有体会吧！”张娜开着大顺老婆的玩笑。

“那不是，我家里那人喝了这酒，一个晚上就不得安宁，烦死他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顺老婆还在埋怨他的时候，大顺从塘里将抓上来的几条角鱼、草鱼放在脚盆里，用清水冲洗起来。

大顺对他老婆说：“当家的，动作快点，将鱼破开，搞一大锅子鱼给大家吃。”

“鬼脑壳，你没看到我正在做饭，你把鱼破开，砍好，我来做，好不好？”大顺老婆显然不耐烦他指手划脚地安排她破鱼，而要他将鱼破好后，她来做菜。

“好，好，我来破，我来破，你这臭婆娘就是不听工作安排，每次安排你的工作，总是跟老子讲价钱。”

“我不跟你讲价钱跟谁讲价钱，跟别的男人多讲一句话，你都会发宝气，半天不理我。”大顺老婆当着众人的面，揭了大顺的短，大顺不好意思地起来。

王记要对各位同事说：“今天你们来这里的人回去每人带一条，算是我和张娜送给大家的乡下旅游采风活动的纪念品，大顺和嫂子你们就辛苦一下，帮大家打一下包，今天的所有开销全部记在我的帐上。”

“那不行，各位领导不远百里来到我们乡下，你也好久没回来了，怎么好意思全算你的呢？”大顺一边破鱼，一边说，你不要小瞧当哥的，我也是江湖中人，知道仁义值千斤的道理。

“这是我老婆张娜的意思，她看到你们真的把养殖场办起来了，高兴得很，以后你要请客的机会有的是，我要多带几批人过来，让你天天喝不赢，你信么？”王记要说。

他告诉大顺，事业才开始，一切都还是摸索阶段，必须实事求是，脚踏实地地干，才能有所收获。人勤地生宝，只要耕耘，就有希望，我们从你和嫂子的身上看到了生活中的另一种希望。

在希望的田野上，有鲜花也有野草，有阳光也有阴霾，一切取决于我们的努力，重要的是心态平和，重要的是埋头苦干。我们向往富裕，但不能以牺牲道义、良知为代价；我们渴望幸福，也决不能以牺牲别人的幸福为代价。我们的希望应该是洁白无瑕的，我们的双手也应该是干干净净的，用干干净净的双手，去描绘丰富多彩的未来。

大顺老婆的妹妹二凤，看到张娜、李兰她们没事干，老在这里看着她姐姐搞饭菜也不好玩，就带着大家到养殖场旁边的山上去挖野菜和找野生蘑菇。

张娜看到一朵很大的又白又嫩的蘑菇，就高兴地往蓝子里放，她说：“发财了，我找到一朵好大的蘑菇哦！”

“姐，那个要不得，吃不得，是有毒的。”二凤告诉她。

“你认得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没毒的吗？”张娜问她。

“我们经常上山采蘑菇，大多数都认得。”

“你真像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天真烂漫，可爱极了！”

“姐姐也很可爱！”二凤的话，说得张娜都脸红了。

在她们找回来的野生蘑菇中，大顺告诉她们，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是毒蘑菇，不能吃，必须丢掉。

张娜看到大顺将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蘑菇扔掉，觉得很可惜，就问：“大顺哥，这几种蘑菇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只丢这几样？”

“我跟你们讲，这毒蘑菇的毒性可以将水牛毒死？只有刚才我给你们选过的那种枞菌、鸡菌等可以吃，其它的都不要吃，否则，出了人命我可不负责任。”大顺告诉张娜，这野蘑菇要用清水泡一下，煮的时候要多放一些大蒜头，因为大蒜是解毒的，而且要一次性煮熟，不要在煮的过程中乱揭锅盖，否则半天煮不熟。

“看来煮蘑菇还有诀窍？”张娜不解地问。

“那不是，牛都毒得死，何况人。”大顺说。

“这种新鲜的枞菌，在城里要卖三十五块钱一斤，今天我们发财了。”张娜高兴地跳起来似的，将自己的小蓝子往空中一翻，“哎呀”，她的手没抓住，装着蘑菇的蓝子全部倒在了地上。

“你看看，乐极生悲，白费劲了嘛！”李兰说。她这人，从疯人院出来还没几天，你们不要见怪不怪，都怪王记要没有管好她。

王记要和其它几个男同事却在偷偷地笑着，如果是别人打翻了张娜的蓝子，她不跟你吵翻天才怪，是她自己打翻的，枞菌也成碎屑末了，她只能扫兴地往李兰身上打着她的手，笑着怪李兰，说：“就是你、就是你。”

“你打错人了啦，自己打翻了蘑菇怪我，生不出孩子来也怪我，老说‘就是我、就是我’，我又帮不上你的忙，你应该打你老公，他出工不出力，只是个混饭吃的。”李兰又将张娜指责她的矛头对准王记要，王记要用食指勾住嘴皮朝她们傻笑。

大顺嫂子将做好的饭菜端上农村里的四方餐桌，满满一桌子青菜瓜果之类的绿色食品和一大锅子鱼，让大家一饱口福。

大家在大顺的养殖场吃过饭后，一人带着一条鱼，一路欢声笑语回到了城里。

张娜和王记要将大顺夫妇送给他们的一个长长的大冬瓜抬到家里斜放在鱼缸上面，又将两个小南瓜系着红飘带挂在电视柜两旁、将一串红辣椒挂在阳台上，将刚采摘回来的玉米一个一个吊满整个门框，整个家里充满了农村富裕人家五谷丰登的喜庆气象。

“室雅何需大，花香不在多，怎么样，我的艺术灵感全部来自那片美丽的土地，那里是我老公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张娜带着思念、带着自豪地诉说着对家乡的留恋之情。

“这话我爱听，我的家乡当然是你的家乡，你是王屋村的媳妇嘛！”

“就是路不好走，我的汽车底盘都刮了几下，刮着我心痛死了。”张娜说。

“那条路明年可能要修油路了，公路局有这个规划。”

“还是个规划，喊都喊了好多年了，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我们应该满怀希望地期待下一次美丽的约会，下一次去的时候，那些鸡、鸭、鹅、猪、鱼等全部长大了，我们在城里联系好买家，跟一些宾馆订好合同后，直接带他们去提货就是了，你说我们这种投资是不是值得，既帮了别人，也利了自己，估计今年收回五万元成本是不成问题，其它利润就放在那里继续发展，扩大规模经营，你看怎么样？”王记要问张娜，是否对自己的投资有不同意见？

“一切以夫君的意见为准，只要你将工资卡给我收着就可以了，其它你到外面去卖屁股我都不管，赚的钱都是你的，我也不想享你的什么福！”张娜在布置家里的摆设，回答王记要的话。

“这可是你说的啊，如果我真的穷得卖屁股了，我就对大家说，是我老婆把我逼上这条路的。”王记要笑着说。

他走到张娜布置的地方看了看，看到她如此爱家，内心很感动，张娜含情脉脉朝他点了点头，希望得到他的表扬，王记要却什么也不说，让她心里有点失望。

相识、相知的一瞬间，一定是人生中最美好、最珍贵的一幕。人生长长的路，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雨坎坷，因此，夫妻之间实在需要诸如此类的美好交流来加以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