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事（2/2）

“哪里，哪里！”王记要不好意思地说着。

王记要第一天从旅游局下班回来，心里不是滋味，他认为这个单位没有一点档案局那种火热的人情味。他心里想：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孙辑录真是个老滑头，笑面虎，什么接风洗尘，他没有将自己在档案局犯的丑事告诉旅游局的同事就不错了，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对自己那么冷淡，好像她们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看人的眼光怪怪的。

张娜做好饭菜，她将自己精心调制的鸡尾酒端到王记要面前，高兴地说：“亲爱的，今天是个好日子，来，喝一杯。”

“是什么好日子？”王记要问她。

张娜说：“一是庆祝你高升，从糠箩跳到了米箩，从此以后祝夫君前程似锦；二是要感谢组织，为我清除了一个心腹之患，再也没有人跟我抢老公了，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来，碰一下，隧道尽头就是光明，风暴过后一片宁静，漂泊归来的人需要好好休息，毕竟可爱的家最温馨。”

“什么糠箩米箩，到哪都是上班，不过我还是从内心感谢你爸爸—我的泰山大人给予我的帮助，让我多少还保持了一点做人的尊严。”王记要将手中的酒杯和张娜碰了一下，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张娜幸福地笑了。

张娜看着他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对他说：“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自己讲出去，有些话多讲一句就是祸，多讲一句就是火。就像上次我讲了佘燕那句话，她差点与我断交。”

“我讲给你听，不是外人，两口子有什么不能讲？”王记要说，自己将老婆当知己，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你高兴的话我要讲，你不高兴的话我也要讲，你懂的。

张娜悄悄地对他说：“这种事如果摊在一般人身上，叶红妈妈和她的表哥最轻要坐三至五年牢，你至少要开除公职，知道吗？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事，冲击国家政aa府机关，而且还造成了一定的后果，怎么判都不过分。看到叶红给我下跪，我的心也软了，她也是一个受害者，都是你们男人到处招蜂引蝶，凭什么让我们女人来承担责任，你好好反思，我这个做老婆的做得怎么样？”张娜说，自己虽然外表强大，其实是个小女人情绪，再强势的女人也渴望有一个温暖的港湾能够停泊休憩。

“大恩不言谢，老婆，我的好老婆，我最亲最疼爱的人，从此我的心里永远容不下别的女人，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王记要信誓旦旦地对张娜说。

张娜拍拍他的手，阻止他说些阴森森的话，她说：“我们的结婚喜酒还没有办呐，不要讲些不吉利的话，你到旅游局后，要知道沉默是金，微笑是银，凭你的才能应该是如鱼得水，人尽其才，个人的发展空间会更大。”

吃完晚饭，王记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还在清理餐桌的张娜说：“想不到你肚子里有点含金量，每天回来都给我上课，我不听进去也对不住你。”

“听老婆的话没错，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好。”

张娜只是从女人角度看世界，丈夫有点进步她就很开心了。

而王记要是男人，理想最大，痛苦也最大，成功时，默默地感受这份喜悦，失败时，要学会接受泪水中的教训，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忘记赶路。王记要坚信：不管在哪上班，关键在于自己，经过一番苦苦的奋斗和追求，一定会换来成功的。他告诉张娜：“老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还不知道自己嫁没嫁错了郎哦！不过我相信你是一支潜力股，我也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因为我更相信积极的人生是喜剧，消极的人生是悲剧，要做到失意时淡然，得意时泰然，才能一生都坦然。”张娜说得眉飞色舞，王记要却装着浑浑欲睡的样子，她用手打他一下，“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没有，你说什么来着？”王记要开玩笑地说。

“我就知道，你对我说话不当一回事，心不在焉。”张娜不满地说。

“你能和我一样坦然面对现实就很好，就怕你心里那道坎过不去。”王记要担心地说。

“你以为我就床上那点好，其实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豁达大度，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你这脑袋瓜子里面也不要想得太多，很容易白了少年头，到时候空悲戚！”张娜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用手摸了摸王记要的头，理了理他散乱的鬓发。

“哎呀，男子的头，女子的腰，乱摸不得的。这段时间本来就倒霉透了，你的手摸过那些地方的，又来喜欢摸我的头，即使有好运也被你摸跑了。”王记要将脑袋一偏，说：“这孩子不懂事，经常喜欢拿丈夫的脑袋瓜子当玩具，你是不是手痒，到时候将细菌带到我头皮上来，落得一个‘鬼剃头’，你要负责啦！”

头发是男人的第二张脸，王记要很在意自己的头发，每天出门前都要精心梳理一番，没事的时候还在房里用电梳子故意将头发烫一个波浪式，往一边倒。出门的时候，他喜欢听别人评价他：“头发一边倒，证明你在单位混得蛮好。”每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总是很有风度地朝那人点点头：“还行，马马虎虎过得去。”

王记要怪张娜乱摸他的头发，她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说：“你是我老公，我怎么摸不得，别说头发，我想摸哪就可以摸哪。”说完她真的用劲捏了他一下，王记要雾里黄昏被她吓了一跳。

“别欺侮我了，人家都说我现在是一个吃软饭的人，在你面前是一个戴罪之身，别拿我开心。”王记请求张娜饶了自己。

“我不拿你开心，拿别人开心你有意见吧，找个老公就是拿来开心的，怎么样？你不乐意？”张娜说完，骄傲地在他大腿上摇动起来，王记要顺手抱着她，怕她摔倒。

“你可以拿别人去开心，我不会介意的。”王记要笑嘻嘻地说。

“给你带一个这么大的绿帽子，你也不会介意？”张娜用手装了一个戴帽子的形状，给他戴上。

王记要用手卡住张娜的脖子，说：“那我不卡死你才怪，将你和那个歼夫捆在一起去游街。”

“证明你还是很在乎我嘛，我还以为你无所谓呢！”

“天底下再傻的男人也会在乎的。”王记要说。

“在乎就好，证明你爱我，我就高兴。”

张娜躺在沙发上，王记要给张娜细心地做着面部美容，他说：“女人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我是干得了不如娶得好，现在娶了你这位副市长千金，别人都讲我娶了一个好老婆，我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谁敢这样讲你，告诉老婆，我去暴打他一顿，打得他们皮开肉绽。”张娜开玩笑地说，“这有什么不好，做人不要自尊心那么强，一个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有能力在工作中表现出来，如果再有良好的人际关系不就如虎添翼了吗？”

王记要将一块热毛巾敷在张娜脸上，对她说：“不知道自己的事老家人知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该如何是好？”

毛巾捂着张娜的嘴，她吱唔着说：“就实话实说又怎么样？我在你身边站着，丑也有七成，克林顿做了那种出轨的事，她老婆照样在全世界跑，哪个会拿那点事说事，我都不怕别人笑话，你怕什么？今后你对我好一点就是了，不要动不动发饱气，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才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不又要来了！”王记要将脸上还盖住毛巾的她，双手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哎呀，放我下来，洗完脸再去！”张娜说。

王记要放她下来，张娜走到洗脸间，洗漱完毕后，才走向卧室。

王记要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夫妻之间约定俗成的生活方式。他对张娜说：“亲爱的，只有在你的怀抱里，我才是最放松的，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倾诉我的烦恼，也可以无拘无束地宣泄我的快乐，用我可以想像的一切方式，表达我最真实的情感。”

“你们这些文人骚客就是感情丰富，两口子干这事还要发一通感慨，快去洗澡，洗完澡你想怎么表达你的快乐都行。”

张娜将换洗衣服丢给他，自己将外衣脱在壁柜里，穿着睡衣睡裤在床上看书。

“我昨天洗过澡的。”王记要想赖着不动了。

“你去不去，不去就别想挨近我。”张娜严肃起来。

“好，好，马上去！”王记要没有办法，老婆要求得太严了。

王记要急急忙忙打开热水器，简单冲了一把就出来了，身上的水珠都还没干，衣服也没穿，就钻到被窝里面，抱起他老婆就拚命亲吻起来。

张娜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开玩笑地对他说：“宵魂时刻，现在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放心做你想做的事，在家里吃饱了，喝足了，就不要再到外面去给老子乱来，听到没有？”

王记要“嗯”了一句，马上就开始做他想做的事了。

良宵一刻值千金，王记要和张娜的夫妻生活幸福地进行时，突然王记要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枕头边，叶红在电话里听到他们夫妻恩爱的声音并不奇怪，叶红在电话里告诉王记要说：“妈妈从拘留所出来后，身体就不行了，口里一直说着胡话，晚上经常跑到街上去，有时还脱光了衣服在汽车站、火车站等人多的地方骂人、打人，今天晚上九点多钟在市档案局门口被一部面包车撞了，正在抢救，能不能借点钱给妈妈看病。”

王记要停止了摇动，张娜正幸福着呐，突然就停了，她不耐烦地骂他：“谁这么肇蛋，坏我的好事，你也是个人，现在几点了，还在管人家的闲事？”

“是叶红家里出事了！”王记要气喘吁吁地说。

张娜也气喘吁吁问他：“出什么事？”

关键时刻，真是扫兴，张娜恨叶红就像幽灵一样缠住她们不放，这么晚了还要打电话来骚扰。

“人命关天，你行行好，她妈妈被车撞了，正在医院抢救，她要向我们借点钱，你看行么？”王记要顾不得张娜极度失望的表情，征求张娜的意见，他说：“老婆，能不能将办喜酒的钱暂时给她救一下急？”

“她这个人啦，总不能一辈子靠借钱过日子吧！”张娜说，上次打架和她妈妈的事，说被别人骗走三万块，看到她做生意赚钱不容易，我都替她还了，现在又找上门来了。

王记要告诉张娜，说：“叶红前面也借过我五万元做生意，到现在没有还，我想，她能够再次开口借钱，肯定是万不得已，因为她不是那种靠借钱过日子的人，生意好了以后肯定会还，救急不救穷嘛！谁都有一时手紧的时候！”

“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你欠下的情债，不过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勒索，我可受不了，你看着办吧，早点回来！”张娜尽管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丈夫的冷遇，可她有一颗怜悯之心，懂得体贴天下疾苦，人间沧桑，她的善良和她的美丽令王记要动容。

王记要“扑通”一声跪在床前，给张娜行了一个大礼，他从床头柜里拿着银行卡马上骑车到医院去了。

张娜睡在床上，看着王记要远去的背景，她心里想：“你就是给我再大的礼，我都受得起，为了你和叶红家里的事，我费了多少心啦，好在你们的心还是热的，懂得感恩，我就没有白做。”

在医院的走廊过道上，叶红哭红了眼睛，看到王记要来了，她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扑到他怀里痛哭流涕，王记要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是我害了你，害了阿姨。”

叶红将王记要领到她妈妈的病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对王记要说了起来，叶红的爸爸看到王记要来了，没有理他，出去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闷烟。

王记要走到叶红妈妈的病床前，看到那个泼辣的阿姨现在变成了一个神经病人，心里痛心疾首，他将银行卡递给叶红，说：“这是我和张娜办喜酒的钱，她同意先拿来给你妈妈治病，救人要紧啊！”

“我知道，张娜肯定会不高兴的，她火辣辣的声音我都听到了，你们正在快活着，你早点回去吧，继续，不然她会怪罪我的。过一段时间我们到医保报销一部分，肇事司机答应赔一点款，钱到位后，我马上还你们。”

叶红说，自己不是有意这么晚去打扰你们，妈妈病了这么久，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们说，今天确实被钱逼死了，才这么晚打你的电话，张娜还在等你，你快回家吧！

说这话时叶红眼里露出恋恋不舍的目光，原本这份幸福是属于自己的，现在却物是人非，陡然伤悲。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开这种玩笑，我们是合法夫妻，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陪你妈妈将病治好。”

王记要告诉她，医院门口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银行网点，随时都可以去取钱，晚上取钱的时候最好要她爸爸陪同，不然一个人去不安全。

王记要回到家里，天都已经快亮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再到厨房做好早餐，摆上餐桌后，他到卧室轻声叫一声：“猫咪，我的老婆，麻烦你起床用膳。”

张娜懒洋洋地起了床，他走上前去，温柔地给她扣好乳罩，体贴地帮她穿好衣服，庄重地告诉她：“宝贝，以后我不在家时，你一定要穿好衣服睡觉，万一小偷进来了或有其它情况发生，一个女人赤身果体像个什么样子，特别是被小偷进来了，受伤害是你，吃亏的不是我吗？”

“只有你这个小偷才会进来，别的小偷我才不怕呐，你不看看我是谁，两个小偷也不够我打。”张娜没好气地说，你心里还在想着她，一听说叶红家出事了，急得该做的事都没有做完，气死我了。

“今天晚上补回去不就行了吗？一辈子那么长时间，在乎一个晚上没有尽兴，我的老婆，你辛苦了，也该歇歇啦！”王记要在餐桌剥着鸡蛋，边说话，边等她一起吃早餐。

“早知道她妈妈会疯疯癫癫出来乱咬人，我才不会管她家的事，当时看到她怀着小孩，那小孩不做掉，你就是事实上的重婚罪，别说我们的婚结不成，你坐牢是肯定的，赔钱都摆不平，因为你的违法事实清楚，谁也救不了你。为了你，我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化解了这一场危机，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你看，她又来了，是不是？”张娜气嘟嘟地说。

“你的心我最懂，你做了这一切，我会加倍偿还你的，老公不会让你失望。”王记要哄着他老婆。

张娜喝着牛奶，吃着小笼包，继续说：“她们那么一折腾，害得我们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睡好，不知道她们下一步还会有什么鬼花招，真是悲哀，堵不胜堵，防不胜防，八成那五万块钱又打了水漂。没办法，这些小市民，爱钱如命，你玩了她们家的姑娘，她们不把你千刀万剐就算不错啦，还心疼钱干什么？”

“不是我心疼钱，是你在心疼人民币，那可是咱们的血汗钱，来这不易，但愿他们说的做的都是真的。”王记要说，人用钱试，金用火试，试一下就可以知道人心的善恶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益，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生在世，从古至今，很难看破的就是名与利这两个字。应该说，大家首先面临的就是利益的纷扰和you惑，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会面临着经济的问题，生存的困窘。

第二天，王记要打电话给叶红，想问问她妈妈的病情如何，叶红的手机却关机了。下午下班后，王记要买了点水果想去医院看望叶红的妈妈，他走到昨天晚上她妈妈住院的病房一看，不对呀！怎么是一个小孩子躺在床上？王记要问病房的人：“昨天晚上在这个床上的病人是转院了还是出院了？”

小孩的妈妈说：“昨天也是我们在这个床上，只是小孩感冒不是很严重的病，白天来打针，晚上回自己的家去住。”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王记要感觉张娜说得对，叶红她妈妈就是设个陷阱让他往里跳，这不是受骗上当了吗？他不敢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娜，而是赶到叶红的服装店去看个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