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考核（2/2）

就这样，叶红在妈妈的规劝下，过完年就在家里不走了。

生意不在于店面大小，商机全靠细心观察。经过认真思考和走访调查，叶红着手筹备开一间服装店，靠父母和亲戚朋友的资金借贷支持，她终于将店子开起来了，生意也慢慢地走上了正规经营和日常运转过程。

叶红走到门口，看到王记要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广告牌上：“穿叶红服装，展时代风采。”

她想了想，告诉王记要说：“王哥，这样写可能不好吧，这些衣服是有品牌的，顾客买了以后就是她们自己的衣服，怎么能写成是穿叶红的衣服，到时候会惹是生非的，甚至会和服装厂家打知识产权保护官司，那就麻烦了。”

“那不更好，你一举成名了。”王记要开玩笑说。

“我才不想出名，侵占人家的知识产权，会赔得倾家荡产的。”叶红说。

“那你说写什么好？你来写嘛。”王记要自以为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打屁成双，一个上午没有人跟他讲话，他都憋了许多话想对叶红说，没想到叶红会对他并不满意。

“你以为我不会写，是吗？”叶红也不客气地说他。

王记要不高兴地问叶红，他说：“是不是这个广告牌还要重新设计和布置，你别在那里只顾指手画脚，好吗？你来写过，给我看看，能不能有这个宣传效果？”

王记要将手上的毛笔，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对叶红发起火来。

“你这个人的自尊心也太强了，我并没有数落你，更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你发什么神经吧！”叶红感觉他好奇怪似的，为什么发起无名火来了。

“就你能干，我干什么你都看不顺眼，真是的。”王记要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回叶红的嘴。

“哦，原来在你心里，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说你就说不得了，你写的东西，我们没文化的人，稍微发表一点看法都不行？那天你跟我争吵，也是这样的表现，我将报纸上看到的几句优美词语朗诵一遍，就好像有人刺激了你似的。以为全天下就你能写文章，别人就写不出来。我明确告诉你，姑娘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只是没有你们那么幸运而已，能坐在办公室一杯茶，一支烟，一个故事聊半天，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有一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抱怨钱没有别人那么多，官没有别人那么大，殊不知，多少人做梦都想混个铁饭碗，幸福不过公务员，死也要死在体制内……”叶红在一旁数落起王记要来，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她唠叨个没完没了，她将自己对社会的抱怨全部发泄到王记要身上。

叶红好像还没有说够，压抑了很久的情感突然释放了，她接着说：“我们是些平民老百姓，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我的服装店虽然每天与街上那些卖菜的、杀猪的、擦皮鞋的等小商小贩为伍，但我们能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设法解决自己的生计，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品德更加高贵了。你如果觉得在我这里干活，委屈了你，请另谋高就，本姑娘不会拖住你不放。”

“说得好，有水平，叶老板说得对，我们这些干粗活的，就是头顶蓝天，脚踩大地，人不求人不般大，美女开服装店一点不掉价，我们力挺你。”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话，原来是刚才开车送货来的司机，怎么这么久人还没走，手里拿着一瓶“农夫山泉”仰着脖子喝了一口，站在店子门口帮着叶红的腔。

“老烟鬼，你怎么还没走？”王记要不解地问送货司机。

司机回答说：“你们还没有付运费，我怎么走？走了我喝西北风去！”

“多少钱？”叶红问他。

“六百，优惠你的，如果是别人，我们收八百。”司机说。

叶红的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从叶红手里拿过六百元钱，交给了司机，对他说：“人家小两口闹着玩的，关你屁事。”

司机吐了点口水在手上，数了数钱，他将钱揣进怀里的口袋，高兴地对叶红说：“叶老板，以后有事随时打我电话啊！”

“好呐，以后有事再麻烦你老兄。”叶红热情地回答司机的话。

王记要被叶红说得面红耳赤，但又不甘心自己的争论失败，他抢过话题说：“在这里你们，个个都是些街头老大，你走出门去看看，你没见那些小商小贩看到城管来了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的样子，还说什么头顶蓝天，脚踩大地，每个人的生存状态、生存方式有些是命运的安排，有些却是被逼出来的，没有办法的办法，谁不想去做人上人，享福中福？”

他看到叶红没有作声了，王记要知道自己争强好胜的性格有点过分，可能伤及了叶红这种事业不顺，就业困难的大学生的的自尊心，于是走过去安慰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动情地说：“我们两个没有必要为这个事，争个脸红脖子粗的，社会问题由政aa府解决，你的问题我全权负责。放心好了，今后我有吃的就不会饿着你，我吃糠，你吃菜，我吃粥，你吃饭。包你养得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人见人爱。”

“别说得这么好听，你能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不错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不要到时候做个抛妻弃子的现代陈世美都很难说。在我与你交往之前，就有好多人对我说过，说你是个情场老手，小心被你骗了。”叶红平静地说。

王记要用孙悟空的口气问她：“是谁这么道德败坏，在背后说俺老孙的坏话，一定是八戒说的。”

“还用别人说吗？你自己心里清楚，只不过我还没有让你老实交待。”叶红笑着对王记要说。

王记要也笑着说：“他们那是嫉妒，你看到的才是真实的我。”

“我不看你怎么说，而是要看你怎么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你经不经得起时间和组织的考验。”叶红对他说。

王记要辩解说：“一个人在感情上太安分了，就会像白开水一样平淡，人生也就缺少了色彩斑斓。”

“你常常抱怨生活色彩太单一，没有变化，我和你在一起感觉太没有安全感了。在感情方面，我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不随落叶舞秋风的人，你还是去找你五颜六色的生活吧，我只想过简单平静的日子。”叶红说完，故意不理他，她走到柜台里面，拿起那些帐单重新看起来。

王记要跟着她走过去，靠近她说：“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你就开始畏手畏脚，不敢做自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那不是完全生活在别人为你设定的封闭圈子里。我想我们应该大胆地在生活中幻想，小心地在幻想中生活，如果我们两个人的心是近的，再遥远的路也是短的，当你向光明走去的时候，请不要怕别人指责你背后拉长的影子。”

“我不是怕别人说三道四，只是自己心里有点不踏实。”叶红说完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儒房露了一大截在外面，什么时候漏光了她都不知道，叶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露出的胸脯，将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该遮掩的地方把它遮掩住。她想：难怪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原来他闻到腥味了。

“你这里已经很丰富多彩了，我没有必要再去寻找其它的色彩，主要责任是好好呵护你，珍惜你，这是我一生不可动摇的爱情信念。”王记要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看着刚才的地方出神，他的话说得叶红眼眶都湿润了，试想，一个曾经经历过生活艰险的女孩，是最容易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打动的。

外面的天气下起了小雨，街上的行人打着各种颜色的雨伞将街头装扮得五彩纷呈，三三两两的汽车、摩托车偶尔经过服装店的门口，溅起的水花将广告牌上的字画冲湿得面目全非，这种天气除了进店来躲雨的人，很少有人光顾店里的服装生意。

叶红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快吃晚餐的时候，她对店里的几个服务员说：“今天天气不太好，大家收拾一下东西早点回家算了。反正我们也不是做一锤子买卖，我们追求的是长久做事，长远做人，重在拉回头客，今天生意不好没关系，相信我们的明天会更好。”

“是啊，祖国的明天会更好，大家的明天才更好，我们店里的生意明天也可能会好上加好。”服务员小喻听到叶红宣布下班了，她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王记要看到店里有些人没有带雨伞，就将自己手提包里的雨伞递给服务员，并叮嘱她们回家路上，遇到危险情况就打他的电话，他对小喻说：“你们回家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下雨天不要走低洼的地方，坐电动摩托车的人千万不要涉水过河，那样会很危险的。”

叶红看到王记要心这么细，对自己的员工这样关心，感到很欣慰，她感动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以后我们有车，你去送她们一下，我就更放心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终于给了我一点幸福的感觉了。”王记要笑着对叶红说，挨了你一天的批评，终于受到奖励了。

“只要你好好对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幸福也会如期来临。”叶红的话说得十分委婉，眼睛里却充满了对爱的向往。

服装店里的员工陆续回家后，叶红说：“外面雨大，雨水飘进来容易打湿了店内的衣服，关门算了。”

她走到门口，用钥匙将店里的两个卷闸门拉下，从里面上了锁，她自言自语地说：“哎！反正生意不好做，干脆好好休息。”

她看到王记要在店里帮自己忙这忙那，将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拉直，摆好，他很能干地将那些卷起来的衣服用电烫斗烫好，脱线的衣服又用缝纫机扎好。

“想不到你还会用缝纫机？很能干的嘛，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叶红笑着表扬他。

“承蒙你的夸奖，我家里原先有一台这样的缝纫机，小时候没事的时候，就跟着妈妈学着踩缝纫机。”王记要回过头来对叶红说。

“这可能就是天意，我开了服装店，天老爷还特意专门给我配一个裁缝师傅，你说有多好。”叶红得意地说自己的命真好，无意之中捡到了大活宝。

“是啊，我是上天派来专门为你服务的，一生只属于你的专用工具，只是以后你不要厌烦我就是了。”王记要说。

“怎么会呢？我还怕你到时候嫌弃我人老珠黄呢？”叶红边说，边走到里面房间去。

她从里面房间将一套茶具端出来，对王记要说：“算啦，明天我自己慢慢地整理，你不是说过要喝好茶吗？我看你今天表现得不错，特意要奖励你，为你买了一套江苏宜兴的紫砂茶具，第一次泡一壶正宗的浙江龙井茶，与君共饮。上次我到杭州进货买的，两千多元钱一斤，我没带那么多钱，只买了二两，快点坐过来，你我属同道中人，来，一边下围棋，一边品茶饮。”叶红边说边得意地将清香的茶叶用牙齿咬了咬，往自己鼻子上闻一闻，嗅一嗅茶叶的清香味。

开水烧开后，她学着茶馆里面的女孩沏茶的程序，做了一遍洗茶、泡茶的动作，虽然做得不那么专业，但也有模有样。

叶红为了表示自己对王记要的爱慕之情，先向他敬了个茶礼，又将第一杯茶敬献给王记要。

王记要接过茶，喝了一口，他一点都没有表示惊讶或兴奋，只是平静地说：“这茶叶是今年的新茶，一般般，过得去，谢谢你有这份心就好。”

叶红知道，他是那种什么样的茶叶都喝过的人，不好让他对自己的茶叶品头论足，于是又走到房间拿了围棋出来，放在桌子上。

王记要看到叶红还真的将围棋拿了出来，他笑米米地说：“你那臭棋就不要下了，我让你九颗子你一次都没有下赢过，还继续下的话，不是将我的智商越下越低了，喝杯茶，聊聊天就行了吧。”

叶红看他不想下围棋就算了，反正自己跟他也不是一个档次的，下棋就是这样的，往往低手想跟高手过招，高手却不想跟低手浪费时间。只是两个年轻男女在一起，眼睛盯眼睛，鼻子盯鼻子，也不是很浪漫的事，时间长了双方会很厌烦的。

叶红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是想找点娱乐活动，爱情也是需要载体的，比如下棋、喝茶之类的活动，充实内容来与王记要交流感情，好消磨与王记要在一起的时间。

王记要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身体之间。他从桌子上拿过茶叶罐，闻了一闻，满不在乎地说：“这种茶叶我喝得多了，我们办公室平时搞接待的茶叶都比你这个好。你是平时喝茶叶喝得少，可能不知道，两千多元一斤的茶叶其实不算太贵，顶尖的正宗龙井茶叶拍卖到十几万元一斤”。

王记要用手拿了几片还未泡的干茶叶送往嘴里，他用牙齿咬了咬，细嚼品味和鉴赏着茶叶的质量，他嚼着茶叶，念着茶叶罐上的一首诗：“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绕有梅花便不同。好诗一首，我是你的寒夜来客，你应该用炉火一样的热情来温暖我这颗冰冷的心。”

“难道我还不够热情似火吗？我拿围棋来与你对弈，你又嫌我水平太低，我不好勉强你下棋。这已经为你泡好了茶，你就稍安勿躁，慢慢喝着吧，等下雨停了，我们出去吃饭。”叶红说着，又给他添加了茶水。

王记要看着她泡茶的样子，对叶红说：“泡茶和喝茶都是有一定程序的，过去还要行茶礼，不是你这样泡一大壶，拿过来就开始喝，而是要一洗、二泡、三冲、四闻、五品，也就是说第一步洗茶叶，洗茶具；第二步泡茶，泡杯，第三步要用水将壶里的茶叶全部冲动，冲散，做到由慢到快，由低到高，最后还要有一个像敬菩萨一样‘三点头’的注水动作；第四步先将茶水端起来闻，闻茶叶那沁人心脾的清香；第五步是品茶，不要一口就喝掉，要让茶叶的精髓直入你的五脏六腑，回味无穷。”

“刚才泡茶的动作你又不看，我是按照茶馆的程序做的嘛。”叶红委屈地说，为了陪你喝茶，我专门从杭州偷偷学艺回来。

“那实在对不起，我刚才确实没看到，我还以为你是像我们在办公室那样泡茶的。”王记要说。

“下次学到家以后，我给你再表演一次，让你在家里喝茶也有茶馆的感觉。”叶红说。

“那没有必要，如果个个都在家里喝茶，茶馆生意就要倒闭了。”王记要说。

“茶馆太贵，你尽量少去，没必要进行那种高消费。”叶红说完，端起一杯，自己喝得很过瘾，只是稍有不慎，眼泪水都差点烫出来了。

“性急吃不得热豆腐，慢慢喝。”

“好烫，嘴唇都烫了一下。”叶红眼泪汪汪地说。

“来，我看一下，真的红了。”王记要借着看她嘴唇的时候，抱住她亲吻起来，叶红勾住他的脖子，忘情地与他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