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恍若昨日，不似那年（4）（1/1）

昨，对于许子路来是一个多么特别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那一了。那是难得悠闲的周末，摆脱了家里那个缠人精妹妹，好不容易溜出来能够逛逛，还是习惯性走到了这片地方。一处一处，都是充满回忆的地方。那个回忆很美好，里面仅有她，和另一个害羞地躲在后面偷看的少年。而如今，那个少年已经不再羞涩，成了一个沉稳的大男孩，就是现在站在郁莜雅身前的少年。她那撞在自己后背上的时候，他扶住她，目光无意中略过她的脸庞，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太敢肯定那是不是郁莜雅，只是，很像，又不像。记忆里的她，大大咧咧的模样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而现在的她，穿着成熟带感，处处都流露着一阵女人的性感。以前的她果断凶猛，现在的她目光中却多了一份犹豫，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这么大的转变，哪有那么容易适应得过来。其实她转身的那一刻，他是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是郁莜雅吗？”，奈何也许是声音太，或者是周围太过嘈杂，少年柔和的声音消失在了风中，淹没在了人海里。他望着她的背影，仿佛是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羞涩的男生，总喜欢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拉开一段距离，在后面安静地跟着、看着。跟着她到了女生宿舍，看着她走进去；跟着她到了沈南城宿舍的楼下，看着少年的离开，留下一个空虚的女生；看着她去服装店挑衣服，换过一件又一件；看着她吵完架，跑到海边冲着波涛汹涌的海浪大喊，看到浪花打湿了她的裙摆，又或者是性感的牛仔裤。许子路跟着她，一路走着，最后看见她停在了一家饰品店前，犹豫着。然后，他站在不远处，看到了店里的沈南城，还有另外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女生。然后，他和那个女生谈笑着走出店，与愣在原地的郁莜雅擦肩而过。看着少女那落寞的眼神，许子路已经可以肯定，那个女生，一定是郁莜雅。一定，不会错的。因为，只有郁莜雅才会用那样的目光望着沈南城，只有郁莜雅看见沈南城才会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只有郁莜雅每一次在沈南城拒绝或者丢下她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眼神。人类最神奇的器官就是眼睛，它虽然，却已经能够诉太多太多。据那些有默契的人，那些所谓的“最佳搭档”，两人之间只要是一个眼神就已经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没有语言，不费时间，没有事先的约定。许子路其实也可以做到的，不过是单方面罢了。只要郁莜雅一个眼神，他就能够立刻明白她心里面想的什么。那次也不例外，即便时隔一年多。而这一次跟在后面，他看见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向前走去跟沈南城打招呼，然而两人却因为一个尴尬的问题导致冷场了。沈南城问她，是不是一个人。一个人吗？好像真的是的。但是许子路明白郁莜雅是怎么想的，因为如果出来是一个人，就等同于示弱或者是认输。当他在门口看到背对着他的少女那微微侧过的脸上面有纠结的表情时，他其实很想走上去拉住她的手，然后瞪着沈南城，告诉他，她不是一个人。郁莜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因为她的身后总有一个人默默地跟着，看遍了她的喜怒哀乐，为她高兴为她伤心。而他，却从没有勇气站在她身边，又总是臆想着哪一能够与她肩并肩。失恋的人值得可怜，暗恋的人更让人心痛。抬脚走过去的那一刻，其实他犹豫了。他有点害怕，害怕自己走出去以后，会被郁莜雅嫌弃，会被推开，会成为他们的笑柄。虽然，也许从头至尾他只是一个跳梁丑罢了。那个时候，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一般，好多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着，质问着。你心疼她吗？心疼。你忍心让她这么回答？不忍心。你想去帮她吗？想。不是想跟她肩并肩吗，不是想牵她的手吗？是。那就去。可是我怕。黑色镜框中是透明的玻璃镜片，被商场的灯照得反光发亮，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看，老多好，为你刚刚好挡住了所有来自内心的胆怯。哪怕的脸上再怎么从容不迫，你的双眼总会是出卖你的罪魁祸首。从走上去，拉着她的手，轻声地话，再望向沈南城，再拉着她一路往外走。他的心一直是扑通扑通跳着的，太猛烈，太激昂。许子路很害怕自己的心跳声会被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听见。拉着她的手，是沁出了汗水。镜片下双眸中的慌乱和欣喜激动，没有人看见。多好，老都愿意帮他。在郁莜雅记忆中没有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是非常失落的。不过，许子路，你也该知足了。那时，他是这么在心里对自己。“那个，谢谢你啊。”许子路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啊，没事。”少女明显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也完全没有要去猜的想法，想起刚才的一切却有些好奇。“你怎么也在这边？怎么知道我在那的。”“嗯……纯粹碰巧路过。”“是吗，那看起来好有缘哎，哈哈。”郁莜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一个大姐头在鼓励弟一样。真的是碰巧路过吗，也许。有缘吗，大概。也许是一年前自己从未间断过的跟随，让他们两人终于有了“缘分”这种东西可言。他不过是在回忆这么一个女生，思念这么一个女生，想着在大洋彼岸的她过得还可好。有没有一个比他更加勇敢的男生去疼爱她，她会不会心里还想着沈南城这个人。就像那些首伤感的歌所一样，我可以划一个圈，把自己关在里面，把回忆挡在外面，却不能停止思念。郁莜雅看着面前的少年，发现他总喜欢沉默，一个人看着地面或者看着人海，都能够立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是一如当初的豪迈，郁莜雅把袖子挽起来一甩披散的大波浪长发：“哎，你有空吗下午？”“啊……有啊。”“走，陪我逛逛。”少女扬起嘴角，走过去很自然地就挽住了了许子路的手臂，惊得少年浑身一颤。“这……”“怎么了？刚才不还拉着我的手么。”“那、那是因为……”“走啦，不是有我喜欢的店么。到时候喝下午茶我请你。”许子路被人这么一路拽着走，感觉一下子有些不适应。幸福来得太突然。被人一路牵着，却总是走走停停的。郁莜雅看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立刻松开拉着他的手跑进店里面，看了好一会最后又什么都没有买就出来。“那些东西你不喜欢么？”郁莜雅叹了口气：“贵啊。”“你们这种有钱人家还会害怕贵？”“你以为啊，我可是偷偷回来的。”郁莜雅凑到他耳边话，呼出的气息喷在了耳朵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耳朵里感觉痒痒的。许子路问到了一阵很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又带着女性的气息。“我回来我爸妈都不知道啊，谁给我打钱给我生活费啊？我还不是得靠着自己赚的钱。”少女很无奈地撅着嘴，“哎，许子路啊，你有没有认识谁正在打工的，给我去介绍一份工作呗。”少年看郁莜雅凑得这么近，还是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装作是咳嗽了几声提醒一下郁莜雅，别到一边去的脸上有些许的红晕。郁莜雅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直起腰抱着胸露出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喂，我问你话你听见没有？”“那你不打算上学了？”“上！当然得上！谁我不上了？”少女的声音突然间吊高了八度，像是在故意强调着。“高三以考核形式分班了，你还跟得上吗？”“怎么跟不上了？，沈南城哪个班？”“……一班。”许子路皱了皱眉，动作很郁莜雅根本就没有看见。她心里想着的当然是沈南城了，许子路你到底在想什么？少年扬起一个笑容，感觉有些苦。他也是在一班，不过就是上了几的预备课程，却总能每次都听到老师表扬沈南城这里这里好，那里那里好。终究不是一类人。沈南城有颜值，能打球，会钢琴，成绩好，还要是富二代。而他许子路，靠着比普通人两倍的努力才能够站在年级的前方。过去他这么拼是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的学习，后来他是希望自己能够闪耀起来能让郁莜雅注意到自己。而今，他似乎才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追不上沈南城。对于郁莜雅来，沈南城就是无可代替的。也对，他许子路也不是哪路的神仙，何德何能去代替沈南城？他输，输在了时间，输在了家境，输在了能力。少年沉默了下来，目光挪到了一边。但是郁莜雅看见了他眼中的那份不自然，一闪而过的落寞。好熟悉。就跟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