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绪（1/2）

“我家小辉在这里没有？”

原来是辉哥的婆婆，突然受到惊吓的谭琉君长舒一口气，伊晨跟着上前去打开了门，辉哥婆婆笑着进门，往屋内扫视了一圈，然后眼光停在两人身上，“小辉不在这里哦？”

“他没来过。”伊晨和谭琉君都笑着回答。

“嗯。”辉哥的婆婆点点头，皱起眉头，“这娃儿又不知去哪胡来了？”

“婆婆，辉哥那么老实，怎么会去胡来？”谭琉君边剪着纸片边说到。

辉哥婆婆朝着谭琉君看过去，摇摇头，语重心长说到，“他去胡来，你们怎么知道呢？他现在还好，就怕以后变坏！”

然后辉哥婆婆又笑着看了几眼谭琉君和伊晨，“那我先走了，去别处看看，你们继续耍。”

“嗯嗯！”两人跟辉哥婆婆告别，直到听到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伊晨慌忙起身关上门坐回原位，与谭琉君面面相觑片刻，便和她心照不宣地马上又开始剪起来。

谭琉君叹口气，“幸好是辉哥婆婆，她看到了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伊晨赞同地点点头，“我们还是赶快剪吧，其他人回来了你就必须收进房间了，你平时和表姐一个房间，这些东西你也没时机去弄。”

“嗯嗯！”谭琉君使劲地点点头，又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我也没时机弄？谭琉君兀地在心里升上了一团疑惑，不过手头事情来得紧，也便没有多想。

所幸是在其他人回来之前就剪好了一定数量的纸，这让她几乎快喜极而泣了。

看到谭琉君这样子，绕是伊晨再笑得莫名，却也没有问什么，他不是一个想给别人造成困扰的人。

洛晓槿总是有一种魔力，用一脸清新让人很容易就陷进去，也让人很容易就忘记所有的不开心，甚至包括伊晨内心之前的翻江倒海。

所以刚上晚自习，晓槿就用她纯粹烂漫的笑容把伊晨内心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去，然后，他又心无旁骛地陪她一起谈天说地。

“韩伊晨，你说念书是为了什么？”

关于念书这个事的原因其实被很多人讨论过，可始终不能得到一个最好的答案，在伊晨看来，无非是规范一下人的人生和生活。

当然这些话不会给晓槿说，因为给她说了也没用。伊晨了解她，要不然她也不会曾经在跟自己同桌时但凡谈到人生这个话题时，都会摇头，“不懂！”

“韩伊晨，这高中好难念！每天起早贪黑，忙忙碌碌！”晓槿又开口了。

“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念。”伊晨笃定地说到。

“不念，当寄生虫吗？万一父母也不管我，其他人都不管我，岂不是要讨饭吃。”

“你有我啊！我管你！”

伊晨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说出这样“放肆”的话语，莫名其妙却又觉得是冥冥之中。

晓槿“切”了一声，沉在一旁再接不下话去了，自然又是一阵沉默，气氛再次来到那熟悉的尴尬。

沉闷，作茧自缚般地沉闷，且动弹不得。

电话在此时没来由的匆匆震动起来，伊晨赶紧掏出来一看，原来是谭琉君的信息。

“你可不可以出来帮我一下！真的是急事！！！”

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她的急切。

他看了看晓槿，说，“我可能要出去一下。”

“出去？”晓槿疑惑到。

“嗯，有急事。”说完他兀地起身，走到班长座位前请了个假，然后头也不回就离开了教室，想着甩下的那团糟糕气氛能尽快消散。

一出教室就迎来了一股凉风，伊晨头晕了一下，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风月最不该覆盖在高中学校上面，因为注定会被浪费。而这自然的风景被莘莘学子突然遭遇到时反而有了不自然的触感。

伊晨边走边给谭琉君打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用一种近乎欣喜若狂的声音说到，“你到月明山的山脚下来一下！”

听到谭琉君的话后，他又加快了几分脚步，几分钟后便达到了她所说的那个地点。此时，谭琉君正在一棵树前绑着什么，看到伊晨后赶紧跑过来一把抓住他，千恩万谢，就差点磕头拜谢了。

原来，今天是白凡的生日，她想给他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顺着谭琉君指着的方向，伊晨顿时惊呆了，那是一条林荫小道，借助着月光，看到两边的树木上全部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气球上贴着各种心形纸片，走上前去一看，每张纸上都写满了各种和白凡的过往小事。

谭琉君说，她想要在每个气球的旁边绑着一个小彩灯泡，当白凡走在林荫道上的时候，小彩灯泡亮起来，恰好能照亮气球上的心形纸片。而气球和这种电路提前安装好了怕山上的管理员来拆了，所以天黑以后才开始来布置。没想到原本商量好的电路师傅突然有事来不了，这么晚了也找不到其他师傅了，于是就想到了伊晨。因为他曾经说过自己初中时物理特别好，自学电路，还亲自给学校的新年晚会安装过彩灯，想来原理应该差不多，所以只有找他来救急了。

伊晨费了很大的劲才想起，那是自己无意间说的一件小事，没想到谭琉君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果然真情可以激发出一个人无限的潜力。

这句话不仅体现在记忆，更是体现在这眼前的这一番心血上。

漆黑的夜晚，一个女生单独在山林里绑起了这几百个气球，而想出，计划和准备这个事情，可能花了更长的时间和精力。他真的不敢相信是眼前的这个一脸清秀的谭琉君所能做出来的，心里对她早已推崇直至。

伊晨果然能办好这件事，在白凡十点下晚自习前接好了所有的彩灯，谭琉君又好好布置了一番，然后抑制住激动拨通了白凡的电话。

白凡到达了这里后，一切按照想象之中进行，他一路走过，一路摘下每个气球上的心形图片，边看边落泪，然后走到小道的尽头，和手捧一束鲜花的谭琉君泪眼相拥。

伊晨远远地躲在一边，心里百感交集。

有心里对他们的感动，有对他们的祝福，有被这美轮美奂画面的感染，也有对感情这件事的体悟……

当然，也想到了洛晓槿。

洛晓槿，如果我们能在一起的话，我做的肯定更好。

只是可惜，你对我没感觉。

伊晨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接连几天，一切似乎都一如既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每每在和晓槿言笑晏晏的时候，其实他都在逐渐潜移默化着一句话，“她是和自己在正常的交流！”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在心里消灭了一些遐想，逐渐不敢再遐想，也逐渐不再遐想。

每当这时，伊晨转过头去，幸好她还在身旁，一脸灿烂，要不然真的会情绪坍塌。

又一个晚自习上，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里终究不再是初二同桌时的情景，那时候一切暗潮涌动，情绪碰撞都如同成年累月的时空里各种点滴微末顺理成章地在沉淀，那时候再多心思都只是单纯的喜怒哀乐，现在却掺杂进了太多的思虑和想法。

想这个动作，大多都是来给人徒添烦恼的。

“韩伊晨，你怎么不做作业？”晓槿从一本厚厚的习题里挣扎出来，盯着他说到。

她明目黑瞳，那么清澈的眼神，看得伊晨身心都一阵明朗。

“哦，看不出来吗？作者在思考。”他作思考状。

晓槿指着空着一片的习题，“思考，那你作业一点也还没有做？”

“好难，需要思考很大一会儿。”

“我都会，你还不会？”她显然不太相信。

“真的，可能我那个聪明的机体还没有适应过来吧！”

“我看是你没有认真听讲。”顿了顿，一副语重心长道，“要认真听讲啊！”然后专注地问到，“哪道题不会？”

“这道。”伊晨用笔指着一道比较困难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