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情(1/2)
第二天起来,落月只觉得昏昏沉沉,朦胧中见到一个身影,她也觉得是醉梦中的幻影。
“你醒了?”见她睁开眼睛李元白说。
“你怎么在这儿?”落月起身吃惊地说。
“我来看看你。”
“如果是为我的话,你大可不必来到这儿玷污自己的清誉。”
“我带你走,你答应吗?”
“你走吧。”落月低声说,“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我来就是为了带你走的。”
“我在这儿······很好,何必离开呢。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
“落月······”
落月低头恼道:“走啊!”
等抬起头,看到空荡荡的屋子,落月满面泪痕。长欢进来问:“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说,又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谁?刚才出去的那位公子吗?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那位公子就站在姐姐床前了,姐姐没醒,我就出去了。”
小怜进来说:“一早就来了,我以为姐姐知道呢。”
落月说:“大约是我醉得厉害,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长欢见她不说话了,更兼刚才落泪,就问:
“那个人欺负姐姐了?”
“没有,你们出去吧,我头疼的厉害呢。”
落月正呆坐着,长欢拿进刘金虎的拜帖说:“兴荣街的刘大爷给姐姐的。”
“就说我宿醉未醒,改日再见。”
长欢点了点头。落月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阿娇姐姐跟了一个刘大爷,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刘大爷。”
“是啊,这个帖子也是他让人送来的。”
“他可真不是东西!”落月道,“以后有他的帖子也别拿进来,我不见他。”
“刘大爷送来了一串珍珠,许多首饰,妈妈说让姐姐戴。”
“给你吧,我不要。我头疼的厉害,把来的人都打发走。我谁也不见了。”
想到阿娇不过才跟了刘金虎几个月,刘金虎便出来寻欢作乐,落月就愤愤不平。她正头疼得厉害,听见有人进来就说:
“谁又来了,不是说不见吗?”
“今天就随着你的性。”落月听见王妈妈的声音抬起头来。
“不必下来了,”王妈妈说,“有钱老爷捧着你,你可算一夜成名了。”
“还要多谢您的栽培。”落月含着冷意。
王妈妈笑道:“这是你的造化,他们舍得给我钱财你东西就够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嘱咐你的。只要以后注意着不得罪客人,尤其达官贵族和富商就是了。对了,如果见了什么风流才子可不要生出别的念头来,作戏就不要当真。到时候你跟人跑了,可要想想后果。好了,你再休息休息吧,以后多练酒量,不要喝一点就醉过去。自己难受是小,被人趁机做了什么,可就不干我的事了。”
落月正琢磨着王妈妈的话,长欢进来说:“忘忧楼里的江姑娘让人送来了一瓶丸药,说是专治酒后头痛的。”长欢进来说。
“哦,对了,她的披风还在那儿,你让来的人一块拿回去吧,就说我改日当面谢她。”
“人送下就走了,姐姐过了再还吧。这小瓶我放在桌子上了-----这儿有几个字,是姐姐写的吗,怎么放这儿了?”
“我看看。”
落月接过来,却见写了这样一行字: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落月拿着笺纸久久注视。原来,这是《诗经》上的一句话,她虽然不太通,却也知道大体是什么意思。一日不见,他在叹息分别久矣,也在叹息相隔太远,无法实现当日的誓言。落月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刚才王妈妈来怪姐姐了?”
落月说:“没有。没事了,你出去吧。”
落月把纸笺夹在了一本书里,压到一叠书的最底下。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落月说,“把你的情,放在别人身上吧。”
李元武因和他五哥置气,见他一晚上没回来,知道他去了守拙园,因而放心大胆的出来游玩。他先找上顾时彦,便往蜃楼找沈大哥。
“你出来就出来吧,回回定要拉上我,”顾时彦说,“你就那么怕你五哥啊。”
“我怎么怕他了,叫你出来玩,你还不乐意啊。”
“咱们不去找沈大哥行吗,去那种地方,我怕我爹知道。”
“哎呀,你真是的,舅舅说你,你就说跟我在一块,横竖他就你一个儿子,还能怎么着你吗?蜃楼里有位姑娘,是五哥的心上人,我领你去看看。”
“你不是说五哥要赎她出来的吗,怎么又进去了?”
“我怎么知道,”元武说,“去了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元武时彦和几个小厮进了蜃楼。元武认得长欢,就朝她招了招手。
“落月在哪间屋里,你领我们进去吧。”
“现在不成,刚才她见了一位公子,好端端的就哭了起来,后来又有几件事掺到了一块,她正难受呢,你就别去吃闭门羹了。”
元武附在时彦耳朵上说:“不知道那位公子是不是咱们沈大哥。”于是问长欢:“她见的那位公子,是柳公子吗?”
“不是,柳公子带着清芙出去了,她见的是另一位公子。”
“这可有趣多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公子惹她哭了,你去通报,就说-----李元白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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