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有颜如玉（1/2）

颜芸同她说话的时候让丫鬟都到门口守着了, 两人叽叽咕咕地窝在房里说了小半天的话, 再打开门时，颜四姑娘又是一脸欢脱的表情了。

“七妹妹改日再来玩，我让小厨房做玫瑰酥酪吃。”许是因为说了自己心中的秘密, 才半天的功夫颜芸便和颜菀好得跟嫡亲姐妹一样了, 亲亲热热地挽着手从屋里走了出来，“五婶要是拉着你学规矩，你只管跑我这来。”

“那就先谢谢四姐姐了。”颜菀笑嘻嘻地说着, 同颜芸告辞后便带着书翠回了自家的院子，一路上同书翠谈笑风生，丝毫瞧不出什么异样。可等到了屋子里，她脸上的笑意便飞快地褪了下去，蹙着眉头在屋子里瞎打转, 将书翠吓了一跳。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四小姐给您排头吃了？”

颜菀闻言便停下了脚步, 神色复杂地侧脸望了书翠一脸，随即像是泄了气一般瘫到里临窗的小榻上。

“书翠啊, 你家小姐我今天可能是闯大祸了。”她双目放空, 气游若丝地说道。

书翠的眉头便跳了跳。

通常她家小姐说自己闯祸的时候, 那就是真的闯祸了。

颜菀一脸绝望地一头扎进了靠枕里。

她是想同家里的姐妹们改善一下关系，但是没有想一上来就给她一个这么大的秘密啊！这有点太刺激了她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啊！

好奇心害死猫, 她就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 老老实实地管好她自己就是了！

“小姐，您要不要知会夫人一声？”书翠小心翼翼地建议到。坦白从宽，早点坦白说不定夫人心一软, 就不追究了呢？

“这事不能告诉娘亲。”颜菀有些发闷的声音从脸和靠枕的缝隙冲传了出来，她侧了侧头，露出的小半张脸，“今天的事，娘亲、祖母、爹爹，全都要瞒着。”

“啊？”书翠被她的话搅得一头雾水。

只是事情到底是已经发生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也都知道了，眼下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葛子竹留在京城之后发生的事情颜菀知晓地并不多，甚至是今日听颜芸提了，她才知道原来在自己走后他还会偶尔到府里来给老夫人请平安脉。一开始颜芸还能陪着老夫人一起，有时候还会和过去一样同他争论几句，可等他的年纪也渐渐大了，他再来的时候，两人往往就见不到了。

当时她已经到了快要相看婚事的年纪，陈氏觉得她太过跳脱，便拘了她在身边学规矩。如此一来，她去老夫人处的机会便少了。

起先颜芸自己也不大明白自己对葛子竹所抱的情愫，直到陈氏提到要为她准备婚事的时候，她才惊觉了自己的心意。

于是便对自己的婚事有了抵触。

颜菀不太明白颜芸这份抵触的由来，可她那位一向就不大会说话的四姐姐，却无奈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等到她也有了喜欢的人，就能够明白了。

“书翠啊……”颜菀改为侧躺在小榻上，支起手臂撑着脑袋望向正在给她剥橘子的书翠，“你有过喜欢的人么？”

书翠被她认真的模样问得微微一愣，双颊迅速染上了一层粉色，不由得嗔了她一眼：“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唔，就是有些好奇。你说话本里那些动不动就相互殉情的才子佳人当真存在么？真有人会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相处不过短短几年甚至几月的人甘愿赴死么？”

她问得认真，书翠却“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小姐，奴婢早就让您少看些话本子，您偏不听。那些话本都是由人写出来的，说不上真假。”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奴婢倒似乎真的是没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会不会真有那样的人存在。”

颜菀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又问道：“你娘前几日不是寻你出府，说要同你说一说亲事么？”

书翠的脸烧地更厉害了：“嗯。”她声若蚊呐，“绣楼的徐娘子托了大厨房的王妈妈向奴婢家里提亲了，说是能等到奴婢出府的时候再成亲。”宁国侯府家的丫鬟若没有被老爷少爷们收房，都是二十岁出府。

“你见过那人了么？”颜菀接着追问。

书翠默然，轻轻摇了摇头。她娘也说让她找机会出去见上一面，只是她日日都跟着颜菀打转，哪有什么机会能让她出去瞧一瞧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

“女儿家的婚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是没错的。”她笑着同颜菀说到。

颜菀又望了她一眼，见她笑盈盈地似乎真的不在意自己未曾见过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也不再多问什么，用小牙箸插了橘瓣小口吃了。

真的没错么？成亲前既不知道未来夫君的长相，也不知道未来夫君的脾性，就要嫁过去同人一生一世，连个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那样的亲事能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