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有颜如玉（1/2）

颜芸的亲事其实自一年多前陈氏便开始相看了, 只是未曾想才相看没多久, 便听到了前线传回战乱的消息。她心系宁国侯的安危，便暂时放下了颜芸的婚事，日日只盼着前头传回来的战报。

待战事平息, 朝中又传出了圣上要重用宁国侯的流言, 一时间闹得人心浮动，上门向她打探口径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陈氏不胜其扰，干脆放出话说两位儿女的婚事都要等宁国侯回来亲自想看, 便闭门谢客了。

吃了闭门羹的人家就开始一心一意地等着宁国侯回京的日子。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说法在京中勋贵圈子中流传。

——广平王世子如今也正是到了说亲的时候，而当下宁国侯府的几位嫡女中，只有四姑娘颜芸的年纪同广平王世子相配了。

这两家一向交好，颜老夫人同康宁长公主更是闺中密友, 他们两家有意结亲本就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大家冷眼瞧着, 能让广平王世子大驾光临的地，除了皇宫, 也就是宁国侯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姐姐和怀远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颜菀听完书翠打探回来的消息后, 伏在书案上笑得起不来身, “她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方才正在练字，书案上还摊着写了一半湖心纸, 纸上的簪花小楷端庄秀雅, 却因为她毫不讲究地往上面一趴，墨迹便被染地到处都是。

“我的好小姐哎！”书翠手忙脚乱地将她从书案上拖了起来，果不其然地看见她的衣袖上也蹭了一团一团的墨渍, 就连脂玉般的脸蛋上也染了黑，“您可让我省点心吧，哪家闺秀会笑得趴到桌子上还蹭字迹一身墨的？”

颜菀顺着书翠的力道便靠到椅背上，杏眸中满满地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亮地让人忍不住跟着笑，她一边缓着因笑得太欢而有些紊乱的气息，一边抬手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还不忘回答书翠的问题：“有啊，你瞧你家小姐我。”却没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沾了墨，将眼角也蹭黑了一块。

书翠顾得了左手顾不了右手，见状便放弃了挣扎，扭身先去收拾桌上的狼藉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晚些时候就该去静华苑给老夫人请安了，总不能带着一脸的墨迹去。

“好啊。”颜菀便心安理得地瘫在了椅背上，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腰间的环佩，“说起来我以前就想过让怀远哥哥当我姐夫呢，嗯……仔细想想，怀远哥哥若是真当了我四姐夫其实也不错吧？”门当户对，年龄也相当，她家四姐姐虽然不太会说话，但不说话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呀。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她有些想不出来洛清和颜芸两人站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场景。

书翠收拾东西的动作便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心想她家小姐可真敢想，广平王世子这三年多的信大概是白写了。

可以说很是心疼他了。

“哎，书翠，你说怀远哥哥当我四姐夫的可能有几成？”自己想还不够，还要拉着身边人下水的颜七小姐双眼发光地望着自家头也不抬的贴身丫鬟问道。

“……”她觉得可能一成都没有，“小姐，这是有几成的几率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若是四小姐要同广平王世子说亲，那婚事早就该定下了。”毕竟人四姑娘可没跟她家小姐一样，离家一离就是三年半。

颜菀被她说得微愣了一下，当即便反应过来的确是这个道理，嘟了嘟小嘴又靠回到椅背里，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正想些什么。

书翠瞧了一眼一直被她无意识地抓在手里把玩的环佩，抿着唇偷偷笑了笑。

她家小姐，到底还是年幼了一些。

对于颜芸的亲事，颜菀作为妹妹顶多也只能关心两句，却并不能过问。只是她实在是有些在意颜萱出嫁那日她听到的那声叹息。

她离开的这几年里见到了许多事，也知道了许多事，知道一名女子未来的好坏尽数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夫君身上。对于这种现象她虽然有些不解，却也知道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因此心中便盼望着家中姐妹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只是她之前因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同姐妹们多亲近，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又被葛神医带回了临阳一去就是三年，和大家之间就又多了一份疏远。

人同人想要亲近起来，靠坐在屋子里想肯定是不能成的。

于是第二日，颜菀便带着书翠去敲颜芸闺房的房门了。

“七妹妹今日怎么过来了？”见到来人是颜菀，颜芸着实是吃惊了一下。只是自从大姑娘和二姑娘出门之后，她房里就总是冷冷清清的，此刻见了颜菀，心中的讶异很快地便被喜悦覆盖了，“快进来，小霜，快给七姑娘看茶！大霜，我记得今日小厨房做了菊花糕，去拿一些来给姑娘尝尝！”扬声支使着屋中的丫鬟。

“四姐姐客气了。”颜菀冲颜芸甜甜地笑了。

颜芸拉着她坐下，又亲手接了小霜奉上来的茶递给颜菀，支起手臂单手托腮，愁眉苦脸地望着她：“你再不来我都快要闷死了，娘哪里也不许我去，不是学管账就是绣嫁衣，别提多无聊了。”她瞄了一眼被她草草堆在一旁的嫁衣，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又匆匆地移开了视线。

她的婚事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管家和嫁衣，都是要早作准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