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选秀来（2/2）

她心碎地看向葵初，“葵爹，我要走了，回宫后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挤挤眼眶，没有眼泪，她也不觉得尴尬，拍了拍略显饱满的小胸脯，“我一定记着帮葵爹挑选美人的事，保证不让母后发现。”

乐正彼邱眉梢一动，葵初无语。

乐正赢先期期艾艾地跟随父皇回到了皇宫，刚一踏进殿门，便见母后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

“先儿！让母后看看，可哪里有受伤？”

在乐正锦虞的心里，乐正赢先是她第一个平安出生的也是最疼爱的孩子，就算后来又生了遮天，也改变不了女儿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将大半颗心都放在了乐正赢先的身上，哪怕宫内的宫女嬷嬷成群，她还是习惯亲手照料她的生活，打理她的一切。

因而，在女儿悄悄离宫的那段时间里，乐正锦虞都快急坏了。如果不是乐正彼邱百忙之下还使出浑身解数宽慰她，她怕早已忧心成疾。

乐正赢先干巴巴地偷瞄了下父皇的脸色，随即认命地跪在了母后的脚下，声情并茂地嚎哭道：“是儿臣不孝！儿臣私自出宫惹母后担忧，请母后责罚！”

乐正锦虞哪里舍得责罚她，看见她平安回来，久悬的一颗心回落，不由抱着她痛哭了起来，“回来就好！母后生怕你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

吓得乐正彼邱赶紧将她二人分开，独自将她揽在怀里，哄道：“虞儿，朕说过盈顺绝对不会有事，你看她健健康康的，不过是贪玩而已。你可不能再伤心了，你瞧你一哭，朕就心疼难安……”

乐正赢先望着瞬间变空的怀抱，斜眼鄙视自己的父皇。父爱都没有了，还要掠夺她的母爱。

乐正锦虞被哄得果然停止了哭泣，抬起一张梨带雨的脸看向乐正赢先。安逸的生活并没有让她忘却以前颠沛流离的经历，她唯恐年幼的女儿也落入奸人的魔掌，重蹈自己的那段覆辙。好在乐正赢先显然并没有如她所担忧的那样，更因为在外面游历了一圈，反而焕发出蓬勃的精气神。

接收到父皇的暗示，乐正赢先咧开嘴朝母后调皮一笑。

岁月并没有在乐正锦虞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尊荣无忧的生活令本就倾城的容貌愈加明艳，如果说乐正赢先像一株含苞待放的夹竹桃，那么她便如一朵成熟全盛的罂粟，举止投足间投递着沉淀醉人的风韵，妖娆且致命。

所有的男人都希望她能忘却痛苦的过往，活得随心所欲。因而这些年展露在她面前的全是积极美好的一面，那些黑暗的，狭隘的，通通被小心翼翼地尘封在了她触碰不到的深处。

乐正赢先和宇文遮天的真实成长被他们的父亲很好地掩盖在了幕后，隔着一层善意的欺骗，她看不见疼爱的儿女为江山和皇权所流过的血汗。

也许是她刻意麻痹自我，不愿意剖开无忧的假象，去亲眼目睹儿女为未来所遭受的煎熬，不想以母爱之名去阻碍他们的成长。

她心安理得地认为赢先和遮天是天底下最幸福纯粹的孩子，所以每当嗅到乐正赢先身上的鲜血和药的味道，她都会默默地封闭掉自己的嗅觉，笑得或云淡风轻或一脸欢愉。

只是无数个夜晚，在乐正彼邱再一次前往她从未见过的那座地宫时，她一个人会面对着墙壁悄然无声地哭泣。

迁都后，临近年关那日，当十岁的乐正赢先面带轻松地拉着她的衣角说要与父皇去战场玩时，她一如既往地放手，给出适当的叮嘱和不舍，“平安回来。”

乐正彼邱永远记得乐正赢先第一次上战场的场景。

女孩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没有半分的恐惧，只眨巴着眼睛仰望着天空的飞鸟，跟他谈条件，“父皇，放飞更有利于成长哦！”

然后铺天盖地的昏暗中，他看着她骑着马，宛若一只骁勇狮子，在人山马海里自如地驰骋。那道小小的身影似蕴含了无限的能量，举剑吞苍穹。

他沉默了很久，待风卷云残褪尽后，替她擦干了脸颊上的血迹，温和笑道：“准你每个月出宫十天。”

乐正赢先十三岁的时候，乐正彼邱正式册封她为太女，并提前命令钦天监开始着手及笄大礼前的选秀。

“举国但凡年满十六岁男儿全部奉旨参选！”乐正锦虞翻开诏书看了一眼，然后瞬间将它砸在了乐正彼邱的身上，“世家商贾寒门男儿一应全收，乐正彼邱，你这是替你女儿选奴才呢？！”

乐正赢先乖乖的坐在桌旁吃饭，仿佛没看见母后的怒火，一声不吭。

乐正彼邱把妻子拉进怀里，柔声哄道：“是选保障！我总有退位的一天。那些老臣万一不服盈顺统治怎么办？我离了朝廷后便再不能将他们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地掌握在手里，万一有人不听话，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呢？拿捏住那些人的儿子，他们就算想轻举妄动也会掂量掂量。”

乐正赢先斜眼看他哄女人，心里头比谁都敞亮。如果各家儿子都入了后宫，到时候那些臣子的注意力就会或多或少地迁移到下一任皇嗣上，谁都有可能因孙而贵，有了这种念头便会暗自争较，一旦争较便能相互牵制，这对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她觉得为了让自己能长长久久地多活几年，还是写信找葵爹要点高质量难辨察的绝子散比较好。

等那帮男人进宫后，一个个不着痕迹地先喂几两再说。省得她不小心生了皇子就被他们给剁了。

乐正锦虞被他哄得有点儿迷糊，但还是受不了，“那也不能这么多啊！”听他这么一说，岂不是重臣之家的儿子都要进到后宫来？

乐正彼邱一本正经地摊开双手，无奈道：“如果不想盈顺选皇夫，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乐正锦虞疑惑，“什么办法？”

乐正彼邱轻啄她的朱唇，“你再替朕生一个小皇子！”

乐正锦虞听懂了他的意思，没好气地皱眉道：“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如果想要小皇子的话，还不如去纳妃！”

乐正赢先瞬间扔掉筷子扑上去抱住父皇的大腿，假惺惺地哭道：“是啊！父皇，纳妃吧！那么多男人，儿臣无福消受啊！求求您了！”

乐正彼邱抬脚将她踹远，不厌其烦地发誓道：“虞儿，我的心里头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乐正赢先滚了一圈，摸摸鼻子从地上爬起来。没人性！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乐正锦虞不屈不饶，“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没有为你生下皇子而耿耿于怀？”

“绝对没有的事！”乐正彼邱特不要脸地一指刚刚还下脚不留情的女儿，“你看我们的盈顺多乖巧多听话，能文善武聪颖过人，千万个男儿也比不了她的风姿！你为朕生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公主，朕感激还来不及！”

“那你是不是嫌弃我年老色衰了？”

“哪里！娘子美艳绝伦，便是与盈顺站一起也看不出差别……”

乐正赢先受不了地拔腿出了殿门，整天听他们腻歪，烦不烦人？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消停，不过了！

－－－－－－题外话－－－－－－

哎！好久不见了，感情淡了吗？美人们都出来冒个泡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