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探视（2/2）

这时旁边的叶丽也轻轻拉过小孩，温柔地搂在怀里，也没嫌他脏：“几岁了？”

“六岁。”

“妈妈呢？”

“妈妈病了，和我妹妹在楼上。”

“妈妈什么病？”

“不知道，都好久了，一直没好。”小孩子倒是很乖很听话。

景明看看她俩，点点头又扭身问老人：“欠债还没还清？政府不是给了补偿款么？”

“拿什么还啊？他借了人家六万多，现在还差三万呢。政府给了一万多，当天就被人要去了，你看看，家具都被人搬空了。本来要卖车，可是车现在市里车管所扣着，说是人死了，得把费用交齐了才能过户，我家哪儿去找钱交费啊？唉······”

“呵呵，车管所好财路啊！”景明冷笑着回头看了几个人一眼，虽然车管所归市里管，跟在场所有人都没关系，但他这么一笑，人人都觉得寒意陡升。这时叶丽拉着小孩子的小手站起来：“走，带我去看看你妈妈。”小孩点点头，忙牵着叶丽朝楼上走去，记者小王也赶紧跟着上去了。

正说着话，张欣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都是吃的、用的。放在景明面前。景明对老人说道：“今天我们来得匆忙，没什么准备，这些东西还是临时去乡里买的，老人家你凑合着收下，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哭归哭，却没有跟景明开口要什么的意思，急忙推辞：“咋好要你们的东西？”

“早就该来看看的，来晚了，当赔礼了。”景明执意送到她手里，老人无奈只好接着，抹抹眼泪赶紧起来：“你们在我家吃顿饭吧，我这就去煮面条。”说着就要朝厨房走。景明又把她拦住：“别忙了，我们坐坐就走。对了，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不生火啊？”

“唉，这房子冷冷清清的，生火干啥，白浪费煤。”

景明找不到说的了，默默坐着东看西看，赵铁锤、赵凯他们也都不说话，一脸的凝重。等了几分钟，叶丽和小王慢慢下了楼，叶丽好像哭过，眼里还有些泪花。景明看在眼里，站起来说：“老人家，我们走了。今天听了你的困难，我很过意不去，这里有点钱，算是我一点心意，你先拿着。其他的我们会赶紧想办法，回去我去找车管所，尽快给你家车办过户手续。房子别卖了，留着给孩子长大住。置屋不穷，卖屋不富！眼光看长些，等过了这一关，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千块钱（那算是巨款啊当时）塞在老人手里。吓得老太太死命推辞，这怎么敢要？叶丽走过去握住老人的手温柔地说：“老人家你接着吧，景书记的心意你收下，有困难他会帮忙的。这是我的心意，别嫌少，你拿着。”她又摸出两百凑在一起。

赵凯他们一看，心里明白了，谁也别装看不见啊，纷纷掏兜子，你一百我二百，又凑了五六百块钱，加在一起有小两千了，全都放在老人手上。老太太这次是真被感动了，流着泪一个劲地谢谢。景明黯然道：“别谢我们，是我们工作没做好，不能及时了解你家的困难。以后我还会来的，孩子该上学了，记得一定让他上学念书！”

说完点点头，转身离开白家。

一行人跟着出来，老太手里捏着一把钞票，急忙送出来，找不到什么话说，只是站着目送景明他们上车，缓缓离开。老人走进屋子，叫出来大孙子：“快，把这些吃的给你妈拿上去。”

“白继先老婆怎么样？”在车上，景明问起坐在后排的叶丽。叶丽有些难过地说：“太糟糕了，人都哭得脱了型，有点恍惚。手里捏着几张借条，说是还了钱人家债主给的。她说还要继续还，不能让他爹背个坏名声。还有个闺女，好像还不到两岁，看样子有点营养**！”母性的本能让叶丽又有些想流泪。

“一条命，一万五，嗯，不错！咱们真的很够意思！”景明笑道。

刘杰差点被吓尿了，坐在后面半凑过身子：“景书记，对不起我有错，我们当时没想到他家会这么困难！”赵铁锤也叹息着：“是啊，我也有过失。只知道按规定处理，这些情况都没有考虑周到啊！”

景明淡淡一笑，回头对李明说：“你没话要说？”

李明嚅嚅动了两下，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走吧，去看看现场。”景明也不想再听他们唠叨，直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