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心之问（1/2）

“真不知道，你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居然连山海之隔的魔道手段都使出来了。是屠了族，灭了门，还是断人子孙根啊？”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穆离的小眼睛眯得更厉害，显得有丝丝邪性。

“我？”封星衍拍拍自己的胸膛，“天地良心，我何时做过那种事端？莫不是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哟～”穆离的尾巴甩啊甩，“我看没看见不重要，关键有人来找你寻仇啊。”

它的眼神四面略过，扫向躺倒至人事不知的弟子，带着看热闹的狡黠，“还有这么多人因着你，无辜被中伤呢。啧啧啧，如此多的贡品，估计能出一批上好的蛊。”

这就是，传说中的躺枪吗……

不过……

“贡品？得蛊”封星衍眸光似电，射向对方，“如今才两天功夫，按你的意思，难道他们就没救了，怎么可能？明明还是和常人无异的样子。”

“哎——”穆离脑袋微偏，露出一种孺子不可教的嘲讽，“小爷难得解释那么多，合着你都当耳旁风啊？”

“你当这蛊虫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吗？一旦进入人体，便是侵骨噬髓，吸血食肉。身体的恶化之势，是不可逆转的。别看他们一个个仿佛睡得安然，那只不过潜伏的蛊虫，给了他们一个美梦，让人高高兴兴地安乐死罢了。”

这个以呛人为乐的乘黄，陡然正色起来，“哼！修士俱是与天争命，逆天而行。你倒以为大家都是一派平和，恭谦礼敬，陪你玩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术法，是修士立足之基，半分不得错漏，向来是一往而前，技出无回，谁还会好心为敌人考虑退路？”

“尤其，这还不是什么正统魔修法子，玩下三滥的家伙改进出的玩意，更是阴毒狠厉。你还天真地想着去救？大费周章不过徒然无功，由着他们去死算了。”

这是穆离第一次如此正式发表言论，谈及大道，竟是如此冰冷无情。宛若一把弯刀，直直戳进封星衍的心室，剜得血肉模糊，将她一直以来对于这世界的美好遐想，一瞬间击得粉碎。

这不是原本的世界，她从一开始便知道。可她私心里，会自动抹去那些负面的东西，假装还是像没有修炼时，周围的一片平和。

所以，她对自己说，宁如晦出手伤人事出有因，青琼也许只是冷脸过头，丹渔阁也不过是个企图独占商机的霸道组织罢了。

然而，谁不知道，都是假的罢了。她自己都觉得这借口，脆弱到一击即破。

大道之争……性命相搏……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

封星衍自问，她做不到。

她珍惜自己的性命，不想再次在空谛这种小人手里栽跟头。当下的宗门异变，便不想输于明显在耍花花套路的通幽。

同样地，她也敬重他人的性命，不论这人，是否与自己有关，均是等同视之。

性命这个奇妙的东西啊，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承载的东西却太深太重了。亲人的帮扶期待，挚友的荣辱与共，手足的同袍恩泽，哪一种可以轻易毁去？更遑论性命的独一无二，不可复制，不可重来。

她封星衍何德何能，能轻飘飘地用一句话，决定他人生死？此番恶因种得的果报，她自问还不起，也不想平白去承担。

所以，无论穆离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如何铿锵有力，这大半个宗门的弟子性命，她仍旧是不能不顾。

“我还是要救。”封星衍一言出口，坚定不移。

平素寂静如深潭的识海，沉积的灵气突然出现异常波动，几个波浪层叠起伏之后，高悬正中的天璇珠陡然光芒大作。漆黑如墨的珠体表面星图闪现，澄黄色光芒照澈穹宇。神秘玄奥的图形，沟壑中似有涓涓的流水缓缓流动，动静相宜，默默诉说着其中蕴含的世界真谛。

丹田内的金丹也不甘寂寞，紧接着天璇珠开始异变，吸收经脉灵气并加以压缩的速度陡然加快，几个大周天的运行，在吐息之间完成。

这枚丹丸经过一系列动作，借由体肤带走杂质，锤炼得更加浑圆通透，似乎又隐隐增大了一圈。

在身体的主动牵引之下，封星衍闭目凝神，只觉通体舒泰，丹田和识海温暖如春，灵力溢满四肢百骸。

待到这状态缓缓退下去，虽是有些遗憾，不能持续更长时间，她还是睁开了双眼。却对上了两道锋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