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怪的她（2/2）

原因很简单。

穆榆不知道多少次在桌子下动手搓胳膊了，夜风拂面，在江边温度更低，坐着不动快一个小时了，她快忍不住想跺脚了，可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动静。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拉链拉到了顶，眼睛盯着远方出神，时不时皱皱眉，又时不时用手轻敲着桌面……

从刚才起就进入这般“成佛成仙”的状态。

“阿嚏！”

远处的热闹，眼前，却是无比寂静的，此刻寂静被打破。

“阿嚏！阿嚏……”

一直处于入定状态的人转过头来，眼睛动了动。从远方收回神，视线落在她肩上。

浅棕色的毛衣，领口是敞开的款式。又或许是肩骨太瘦，总之，毛衣松松地挂在身上，抵挡不住四面八方而来的风。脸也是小小的，一只手就捂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许是被风吹的，眼眶微红。

见他看过去，也看过来。

目光对上。

微红的眼眶看着像某种毛茸茸的动物，有些可怜。

“……”该死的同情心。

郁锡钽站了起来，喊服务员过来结账。

“……有感觉了吗？”穆榆揉了揉鼻子，也跟着站起来。

终于可以动一动了。再不动感觉人都要僵了……

他转头看她，幽幽吐出两个字：“没有。”

“……”好吧，白白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也是，就这么坐着盯着人家一对对情侣走过去能有什么感觉啊，这玩意得自己体会。

等候结账的时候，穆榆站起来微微跺着脚。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不是人头。一对对情侣都很相似，脸上或多或少洋溢着笑容。

说起来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快乐，幸福。可是——

寻爱？爱情是什么？

穆榆同样不清楚，也没有办法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

她回想了一下那天见到的简谱，那一份，应该是比较完整的。

其实是很轻松的曲调和风格，若是用来当做电影主题曲，是完全可以的。她不理解具体存在着什么大的问题。

但郁锡钽也许就是这么个龟毛又执着的人，揪着那么点“感觉”不放。现在看来……唔，因为是给良藤的电影作的歌啊。

又是一阵冷风，穆榆再次打了个喷嚏，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赶走。

好冷啊！

她搓搓手，放到唇边哈气。

所以说，找灵感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这和当年上天台的傻逼举动有什么区别？！

……

有什么东西撞了下她肩膀，热热的。穆榆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帽子上绣着白色的字母，是她老板。

他一手伸着胳膊，一手插在口袋里。

穆榆低头，碰到她肩膀的是一个纸杯，印着这家咖啡馆的logo的纸杯。

“……什么？”

“不知道，送的。”

“送的？”他们坐了这么久也就点了两杯咖啡……这还送一杯，亏不亏啊。

今天有什么活动？刚刚走神完全没听见服务员过来说了什么。

面前人有些不耐烦，动了动胳膊，杯身又撞了穆榆肩膀一下。

她赶紧抬起手接起。

商家亏不亏不重要，对于现在冻成狗的穆榆来说，这就是温暖的源泉啊。

纸杯捧在手心，手心渐渐回暖，穆榆跟上前面人往外走。

郁锡钽走在前面，两人隔着一小段的距离。

这个时间点人似乎比刚才更多了些，她盯着他帽子跟在身后走。

肩膀和人撞了一下，脚下踉跄一步，等回身站稳了，她忙给人道歉。

竟是两人都说着抱歉。

穆榆笑了笑，对他点点头，再转身——

……

……

…………

刚才前面两步远处戴帽子的人去哪了？

鹤立鸡群的人去哪了？

0.0他人哪去了……

穆榆一脸茫然站在原地看身边走过去的一个个的人。

周围都是人，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个子高的人很多……穿黑衣服的人很多……

但是……就是没有戴帽子的人。

……

手心的纸杯还有余温，人越来越多，穆榆走了一会儿，没有目的，目光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一个样，面色匆匆的人群，喜笑颜开的人群，都一样。

茫然四顾，这样的场景，莫名的熟悉。

心下突然有些慌乱，她很快就被挤到了外围，一个重心没稳住，身体向后倒去。

在身体撞上身后挂着灯管的铁架之前，手腕被人扣住，一个用力，稳住了她。

鼻息之间是一股淡淡的热可可的味道，夹杂着属于温暖的特殊气味。穆榆抬头，看到了弧度柔和的下巴，再抬头，对上了一双幽深如墨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