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90.第一狗仔(1/2)
“什么招数,倒说出来看看。”贾赦问。
张游昀温温笑道:“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这就跟祖传秘方一样,说出来让太多人知道,也便不灵验了。”
“好,那我便不多问。”贾赦随即道。
张游昀忙行礼致歉,还说愿意改天请贾赦吃酒赔罪。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你多心了。”贾赦冲张游昀扯一下嘴角,便上了车。
张游昀忙恭敬地行礼,恭送贾赦。
待贾赦回到荣府时,府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亲戚来恭贺,如贾敬、贾珍、林如海,忠靖侯史鼎也来了。
这些人一一见过贾赦,奉上贺礼之后,也都知道贾赦的性情不喜欢巴结,遂都不敢讨贾赦的嫌,欢喜地道贺两声,吃过饭便就都告辞了。
贾母这才见了贾赦,嘴上笑得合不拢嘴,直夸贾赦为整个贾家长脸。而今贾赦受封的爵位虽不及他父亲那般是国公爷的身份,但实职的品级却超过了他父亲当年,而且这忠勇侯的爵位是凭着他自己正经的能耐赚回来的,贾母自然高兴,十分以贾赦为傲。相比之下,她以往一直宠爱的老二,就显得那么不起眼了。但贾母也心疼贾政,嘱咐贾赦以后有机会就多提携二弟,也叫贾政多多谦虚和他大哥学习为官之道。
贾政一听“谦虚”二字,心里头便不禁觉得酸楚。论起为官的年头,他可比大哥多过十年,奈何他没什么能耐,在工部干了十几年都不挪地方。大哥却在区区不到两年的时间之内,不仅从四品官一跃高升到一品,还得了侯爷的爵位,另身兼了京畿府府尹一职。可见皇帝对其盛宠如何了。
贾政心里是有不甘心,却也没那么不甘心。若说他大哥从一开始做四品监察御史的时候,是因为瞎猫碰死耗子,救了十五皇子,运气好。但而后人家一步步高升,靠得全都是实力,虽然起初惹来不少的争议,但人家从不让流言左右自己的言行,独善其身,察微知著,令皇上乃至整个大周都能免于陷入危难。
贾政而今对自家大哥是不得不服,遂贾母的话再让他如何心酸,他也心甘情愿地虚心认下了。转即,贾政便诚挚地向贾赦行礼,说了几句恭贺之余,便诚心讨教,请贾赦以后多教导提点他。
贾赦来回打量两次贾政的神态,笑着说道:“你若是诚心想清廉为官,为民谋福,改日倒是可以找我细谈。”
贾政怔了下,没想到之前然对自己一直前态度不善的大哥,竟会用这般温和的态度和他说话。贾政颇觉得受宠若惊,十分感激不尽,忙给贾赦行礼谢过,态度恭敬不已。
贾赦让他不必客气。贾政听后态度反而更加恭谨虔诚,心里对贾赦的印象立刻改观很多。以前他跟大哥对着干的时候,总觉得大哥出处处看不起他,是在鄙视刁难他。而今贾政发现的大哥待自己的态度温和起来了,便也反思明白是自己之前做事过于执拗所致。到底是亲兄弟,大哥对自己也并非那般无情。
贾政颇觉得自己今天像运气好捡到便宜一般,倍感庆幸,给贾赦再三谢过之后,便憨厚的笑着表示自己不讨嫌了,讪讪退下。
贾母瞧他们兄弟之间和气相处,更是高兴,对贾赦嘱咐道:“你二弟性子固执,有时候是容易犯糊涂,就得有个人好好提点教诲才行。你帮帮他,多让他懂点道理,回头我也谢你。”
贾母说着说着话便软下来,目光带着一丝祈求,看着贾赦。
“有些事儿别人帮不了多少,道理讲清楚了,最后该如何做还要看他自己。便就说大家谁都懂杀人犯法的道理,但还是会有很多人忍不住犯下这种事。”贾赦接话道。
贾母蹙眉点点头。心料贾赦会这样跟她说,就是怕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他身上。“你放心,你二弟做错了什么事,我不会迁怒到你头上。你尽管教他,他若敢冒犯你,便告诉我,我定要狠狠骂他。”
贾赦应承,又问贾母给姑娘们请女先生的事,他而今手上有个人选。
这位女先生姓霍,当初也曾如元春一般,因为贤孝才德被选入宫中任女官,后来年满二十八岁,便被从宫里放了出来,也不曾婚嫁,便做了女先生,一直出入各个高门后宅,教诲千金小姐们,名声倒是很好,被她教过的人家,无一不赞她。
贾赦听闻这女先生的厉害之后,便一直动了心思,不过因她先前一直在两家王府和缮国公府教书,不得空才作罢。而今那女先生看了《邻家秘闻》,恼恨于缮国公如此轻待女人,誓死也不愿在他的府中教书了。贾赦便‘乘虚而入’,才得机会请来这位女先生。
贾赦请她来,自然是存着教育迎春的心思,但如果其她姑娘们也愿意一块上课,资源得到更好的利用,贾赦也没有意见。
贾母也听过这位姓霍女先生的大名,笑道:“既然是个好机会,能叫三丫头和四丫头都跟着借光了,是她们的福气。今儿见着我那俩侄子,倒叫我又想起我那可怜的内侄孙女来。也不知你愿不愿意,我想着正好凭这个由头,也把她叫来一起学习,咱们这儿热闹,她也爱来我这儿呆着。”
贾赦知道贾母所指的人正是史湘云,没了爹妈的小女孩子,贾赦自然觉得是该可怜,何况而今这不过是顺便的事儿,便立刻答应了。
贾母高兴不已,生怕明儿个自己就忘了,这就打发人去知会史鼎。而后,贾母便拍腿叹道:“丫头们都凑齐了,可惜就差一人。”
贾赦假装听不懂贾母话里的意思,嘱咐贾母注意身体,早些安歇,便托辞告退了。
贾母念着黛玉一会儿,因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跟林如海闹得不愉快,也张不开口和他说什么,遂断了这个心思,叹两口气,也便由着鸳鸯搀扶他安歇去。
贾赦带了柳之重先前所说的那桩十年前的案卷,秉烛夜读。这件案子倒是很蹊跷,十年前,从京城一家画舫老板投河自尽开始,便在一个月内,陆续有三名画舫老板紧随其后,也投河自尽了。整件事情发生频率高,而且身份类似,很容易就让人怀疑是有人蓄意谋杀。但偏偏其中有两名画舫老板,确实是在他人的目击之下,独自一人主动投河死得。另两位虽然没有人目击证人,但也找不到他杀的证据。
四名受害者在自尽之前,都不曾有过任何消极情绪,有一位甚至还在筹备三天后的寿宴,高兴地邀请好友们务必要赴宴,结果转头自己就一头扎进河里,再没主动爬出来。
“四人在死前没有任何自杀征兆。”
贾赦把这四名画舫老板的名字写在本子上后,又添了这么一句话。
整件事的确如柳之重所言,有些蹊跷,而且过于蹊跷了。但当你若真怀疑是有人谋杀的时候,又目击者声称看见死者主动投河的证词,便又彻底辩驳了之前的怀疑。
因时隔久远,案卷上的描述内容又十分简略,贾赦仅凭这些描述,实难推敲出什么其它的结果来。但贾赦可以肯定一点,这四名画舫老板的死的确值得怀疑,并且他绝对不信这是自然情况下的巧合。
次日,贾赦在御史台简单处理了几件杂事,又派人问了乌丞相那边可有要协助处理的失误,被告知没有什么大事之后,贾赦便赶早去了京畿府。
桌案上早堆满了柳之重让人找来的案卷。这些都是二十年以来,京畿府悬而未决的案子。
贾赦从头翻阅起来,以飞快地速度扫了前十年的卷宗,都是些手法各有特点的杀人案,并不具备共同性。贾赦让随侍的小吏把这些整理之后,便开始去看最近这十年的案子。贾赦从中找出了两桩疑似自尽的案子。转即又想了想,叫小吏去调出近十年来,被判为自尽的案子。从这里面贾赦又剔除了那些普通的自杀案,留下来了五桩跟之前有一些雷同点的自尽案。
贾赦总结了一下后几件案子的案发时间,都在距离那四件画舫老板自杀案案发不到三年的时间内。死者除去那四名画舫老板,便是妓院老鸨两名,从八品的户部小官一名,客栈掌柜一名,灯笼铺伙计一名,这都是投河自尽的。另有两名是客栈的掌柜及其兄弟,一个上吊自尽,另一个割腕自尽。
贾赦之所以会把这些案子归纳在一起,是因所有的死者在自尽之前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不对,而且这些人多数都性子厉害,欺负惯了别人。
奈何最近的一桩也是七年前的事了,想查实清楚只怕很难。贾赦又再次排查了下近几年来的自尽案,确实再没有出现类似的事。多是些后宅内投井上吊的丫鬟小妾,或是穷途末路的绝望之人,这类人死之前都有很明显的伤心欲绝的情绪,死因很容易探知,该都不属于可疑那类。
案子不好查,就先记录下来,得空慢慢琢磨便是。
贾赦把所有案情精简总结到本子上之后,才觉得肩膀脖子都很酸痛,伸了下懒腰,顺便往外看了看,这才发现天已经擦黑了。
眼下早已经过了放值的时间了,这些陪着他整理案卷的小吏们竟没有一人吭一声。贾赦不禁赞叹,前任府尹估计果真把他曾经的这些下属们都调|教得很好。
贾赦便让猪毛赏几贯钱给那些帮他整理案卷的小吏们,放他们明早可以晚来半个时辰。
贾赦的马车离开京畿府时,同泰街上已经开始执行宵禁。正好碰到张赧带着一队人马巡逻。张赧一眼就认出了贾赦的马车,笑嘻嘻的跑来和他招呼,脆生生地喊贾赦一声姐夫。
贾赦隔着窗纱,轻声应和,嘱咐张赧要好生巡守,切莫贪玩冲动,耽误了正事。“这真颜太子一行,满天下人都看着,皇帝因前车之鉴,也十分重视京畿一代的安全。你以后但凡碰到有可疑人员,不要犹豫,立刻送到京畿府,交给我先查问两句便是。”
张赧笑着称是,忙表示会谨听贾赦的吩咐。
贾赦笑道:“快去巡城吧,注意安全。等休沐之日,便回荣府吃顿便饭。”
张赧忙高兴地称是,还爽朗地和贾赦点菜,就要吃老太太厨房里做的那道喂鸽蛋。
“便是数你最会吃,满桌子菜,那道最贵。”
“那是当然,我什么嘴,好吃的自然能一口就吃出钱味儿来。”张赧嘿嘿笑道。
贾赦笑着应承,眼见着他去了,方叫人驱车,去了宋府。
宋奚正准备安寝,听说贾赦来了,倒觉得有些意外。毕竟他新官上任,有许多事儿要处理,再加上他还很关心京畿府的那些陈年旧案,宋奚已经做好了贾赦七八天内不会理自己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贾赦在头一天就给他一个惊喜。
宋奚只披了件衣裳,便急忙来去迎贾赦。
贾赦见他穿着中衣,半坦露这胸膛,笑问他是不是要歇息了。
宋奚:“倒没打算早睡,只是有些乏了,也想学学你,穿件舒服的衣裳,就躺在榻上看书。”
“嗯,你学对了,如此最放松自在。”
贾赦进了门,便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命下人备了热水。沐浴之后,他便换了身锦缎料子白色中衣,爬上了宋奚的床。脚还湿着,贾赦也懒得动了,便打横躺在床边,准备让脚自然干。恒书见状,便拿巾布来。宋奚忙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接过来,便去擦贾赦的脚。
贾赦正闭着眼睛,被人一碰脚,往里缩。宋奚这下发现贾赦的软肋了,立刻用手捉住贾赦白嫩的脚踝,便把巾布蒙在了他的脚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闹得贾赦发痒叫出声来。
恒书等见状,便忙悄悄退下了,关上门。
“下人还在呢,你干什么,有没有点老爷的样子。你说你,捧我的臭脚干嘛,有求于我?”贾赦含笑挑眉,看着宋奚。
“我日日都想有求于你,但就怕你不爱听我嘴里这话。”宋奚说着,便爬上贾赦的身,附身把唇凑到了贾赦的耳边,说一句,唇就带着热气亲一口贾赦的耳际。
“你说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不比那些十六七八的年轻人,怎么满脑子还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想点正经的。”贾赦一手推开宋奚的脸,便收了腿,转即躺在了枕头上打哈欠,“困了,困了。”
“睡觉不正经,什么正经。”宋奚叹一声,把贾赦脚边的薄丝被打开,盖在他身上,“便是夏夜,夜里也凉。”
宋奚转即便在贾赦的身边躺下来,转头正要问贾赦翻阅陈年旧案可否有收获,却见贾赦已然闭着眼,酣然入睡了。
宋奚笑了下,料想贾赦是真累了,沾枕头便能睡。给他盖好被子之后,他便是没有睡意,也不看书了,把帐幔放下来,陪着贾赦躺着。
次日宋奚醒来的时候,贾赦已经不在了,却见床上他躺过的地方留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说他有事处理便先走了。
宋奚拿着纸条怔神儿片刻,便将纸收到了一个四角镶金嵌红宝石的木盒子里。
……
贾赦一大早就得了个令他吃惊的而消息。
常老爷跑了!
先前常老爷被猪毛安排到京外的宅子看管,却不想留下的四名看守粗心大意,并没有注意宅子西边墙有一处狗洞。偏偏这常老爷身材纤瘦,人长得也不高,就从这狗洞里勉强钻了过去。
“衣服该是刮坏了,狗洞口有几处勾断得的丝线。”小厮愧疚地回报道。
猪毛自知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好,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默不吭声的等着贾赦发落。
犯错就是犯错了,贾赦一再嘱咐,切忌让这位常老爷得机会跟张游昀有联系,他们还是没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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