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0.第一狗仔(1/2)
宅院里的姑娘们都由三名管事嬷嬷亲自挑选而来。三名婆子专门去一些贫苦之地或是受灾严重的地方,相中哪家女孩子的样貌之后,便以小利诱惑其父母,而这些地方的父母大多数都会为了生计而选择卖女。婆子们花几两银子的低价把女孩们从她们的父母手中买回来,经过四五年的培养之后,便可以卖到上万两的高价。而且这些女孩子因为被驯化地丧失自我,除了会依命服从新主人之外,她们也会继续服从于三位管事嬷嬷的差遣。
受训的姑娘们之中,资质最好的才能‘得幸’做富贵人家的宠妾、艳婢,而那些落选的姑娘们会被卖入风月之所,受尽蹂|躏。便是前者,最后的下场也未见得有多好,未色衰之前他们尚可能会享尽富贵,等年纪大了,失了宠爱,落得被人家正妻杖毙或逼得投井的下场也很多。
此次从宅子里解救的姑娘共有五十二人,其中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六岁。对于这些姑娘们以后安置的安置问题,倒是个很值得商榷。
京畿府府丞柳之重眼下是最为发愁这件事的人。而今京畿府里空出来的房间都用来安置这些姑娘了,却还是很拥挤,有些住不下,而且整个院子吵吵闹闹,实在是聒噪的慌。再有最要命的一点,那些姑娘年长点的十一二岁的姑娘,才在京畿府住上一天,就已经和府衙内的衙差眉来眼去,大有要勾搭成奸的意思。
柳之重但凡从这些姑娘们所住之处路过的时候,立刻就会被这些莺莺燕燕围攻。若只是一个女子在他身边柔柔的喊几声,柳之重保不准也会色心作祟,有所动容。但这而今这是一群围上来,听她们一个接着一个用撒娇的嗓音喊柳大人,柳之重只觉得魔音绕耳,浑身起的鸡皮疙瘩能掉两层,真心想吐。
柳之重逃出来之后,便忙去找宋奚诉苦,请求他们大人尽快把这件麻烦解决掉。
宋奚可不敢擅自做主,打发柳之重去找贾赦。
贾赦听了柳之重的回报之后,觉得这件事的确该尽快解决。他背着手在屋地里徘徊一圈,转即道:“这些姑娘们既然都有卖身契,就把这些姑娘们的父母叫来,把人领回去。找不到或是路太远的,再列个名单给我。”
柳之重闻言大松口气,深深地给贾赦行一礼,就差跪地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了。
贾赦随后叫猪毛拿钱,去买两间地处偏僻的民宅,只要房间多,能安置人就可。
“东街一处宅子,空了好几年了,价钱倒是便宜,也符合老爷的要求,就是传说一直闹鬼。”
“闹鬼好,正好让那些鬼身上的煞气杀一杀那些姑娘们身上的淫气。”柳之重一听贾赦还帮他解决这几日的安置问题,感激不尽,自然什么都不嫌弃。
贾赦便点了点头,让猪毛拿银子赶紧把那座宅院买下来。
鬼宅主人一听说有得卖,自然开心,当天就过了契书。猪毛叫人备了几十套被褥后,便知会柳之重。京畿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们便被押到这座宅子里暂时住下来。宅子内一切人员全用女人,另在前后门分别加了四个婆子负责看守。宅子外,再由衙差守卫,如此也就免除了那些女孩子勾引男人的麻烦。
“怕就怕这些姑娘们遣散回家之后,也会照样不正经。”贾赦叹道,“特别是那是几个年岁大些的,心性已定,若没有人耐心去看管教诲,只怕改不过来。”
“这种事儿你也不能帮一辈子,随缘吧。好歹你救了她们,给她们一次重活选择的机会,至于她们以后想怎么活,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了,和你无关。”宋奚劝道。
贾赦看眼宋奚,食指绕着茶盖边缘打圈,脑子不停地想法子。那些找不到家的女孩子们,他也不能就放任不管了。回头就是弄些银子遣散她们,却也未必会落得好结果,毕竟女孩子家一人在外,无依无靠,实在不好过活。
“我听闻这些姑娘被教得不仅会琴棋书画,还会管账。回头若是她们愿意,就找个媒婆,牵牵线就是了。余下没家的应该也没几人,最多十来个,京城这么大人又多,但也容易找到归宿。”宋奚建议道。
贾赦笑:“你这两句话倒有用。”
“我哪句话没用?是某人有福,听多了,才不珍惜。”宋奚挑眉看他。
贾赦一手搭在宋奚的肩膀上,侧首瞧他,“让我看看,有人闹意见了?”
“对贾大人闹意见?宋某可不敢。”宋奚故作小生状,冲贾赦拱了下手。
贾赦伸手勾住宋奚的下巴,把唇凑得很近,距离宋奚的嘴只有一指的距离,“这位小书生,本大人瞧你姿色不错,以后你便跟着本大人,和本大人日日欢好,保你天天有肉吃。”
“迫不及待。”宋奚垂下眼眸,修长的睫毛打在贾赦的额头上,轻轻柔柔的扫着,令贾赦觉得有些发痒。
贾赦便缓缓凑到宋奚的嘴边儿,轻吻上了他的唇,刚碰上,两厢便分开,接着都觉得不够。俩人便彼此心照不宣的更竭力吻上,厮磨缠绵,许久不分。
京城内的百姓们都很关心曹家的案子。石氏最先受审,便是她身边的老嬷嬷将她真实的身份一五一十的道出,石氏依旧不肯坦白自己不是缮国公的女儿。
缮国公随后受到传召而来,见石氏不认,他也一口咬定石氏就是他的女儿,硬说是京畿府严刑逼供令那嬷嬷做了伪证,拱手表示定要把此事上达天听,让皇帝决断,还他和他女儿的清白。
柳之重瞧了惊堂木之后,便郑重其事道:“可笑,我京畿府与你素日无冤无仇,因何要让那嬷嬷作伪证陷害你。你休要狗急跳墙乱咬人!缮国公,你睁开你的老眼看看,而今已不是石氏一人不认就可保你清白的时候了。曹半和曹清鸣你忘了么,他二人也供出你参与其中,帮助石氏在京城权贵中牵线售卖‘小鸟儿’。”
缮国公听此话身子晃了晃,脸色惨白。他看眼石氏,眉头紧皱,抖着手指了指她。
石氏冷漠地转头看一眼缮国公,嗤笑:“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当初我张罗在京外培养小鸟儿的时候,你也亲口同意的了。冒名顶替你那个死去的女儿,让我嫁给曹兰,也是你自作主张的。而今出了事儿,那也是你倒霉,别想怪我。”
“你个作死的娼妇,胡沁什么!”缮国公怒道。
“早料到有今日了,倒也干脆,事到如今,装也不用装了。也罢,我认就是缮国公养的一个艳婢了,这老头子当年四十多岁,不怎么行了,还要养着一群小姑娘裸身伺候他,嘤嘤呀呀的供着他,夸他那东西硬得能擎天。实则软细得跟蚯蚓一样,抓着插都插不进去。”石氏越说,嘴角的冷笑声越大。
此为开堂公审,堂外有很多围观的百姓们,听此露骨的话,都不禁齐声唏嘘。
缮国公羞地无地自容,嘴唇发抖,他听着众人的喧哗声和嘲笑声,身体颤了颤,终究是站定稳住了自己。缮国公转而怒瞪石氏,“小贱蹄子,休造谣!我真后悔当初怎么没弄死你!”
缮国公一把年纪了,愤怒起来却十分冲动,作势就要冲上去掐石氏。衙差们忙拦住了缮国公,缮国公方意识到自己此举有损贵族身份。遂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裳,重新站定了。
“刘大人,这小蹄子所言都是污蔑,养小鸟的事儿,全然都是这贱货出的主意,跟我一点干系都没有。至于身份,的确是我当初瞧她长得像我死去的女儿,便将她认作了干女儿。但这事儿我并没有隐瞒曹家,曹兰知情,且是心甘情愿的娶她。”缮国公高声道。
围观的百姓们听此话,顿时哗然。曹兰当初什么身份大家都很清楚,他可是正经书香世禄之家出身的嫡长子,且年少有为,中了进士之后,便官运亨通,一路升迁到户部尚书。这样身份尊贵之人,会愿意娶一名卑贱出身的艳婢,这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连旁听的百姓们都不信,更别说柳之重了。但这件事还要找曹兰证实才行,遂暂时退堂,缮国公则暂时被请回府中待命。这段日子自然会有衙门的人看守,不许缮国公有人擅自出去传信。
对于石氏,贾赦还有细节要审问,遂在了偏堂见了她。
石氏见一眼贾赦,板着一张麻木的脸,便也没什么畏惧之色,大概是早看透了自己会身死的结果,也便无所畏惧了。
“你那日跪在荣府前,为你夫君求情,并非出自真心?”
“哈哈哈……”石氏忽然笑起来,然后抬头看贾赦,“真心?这世间哪会有男人会真心对一个女人好一辈子。不过都是些见了新人忘旧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脏东西罢了。”
“你怎么说话呢!”猪毛不满石氏一句话把所有男人都给抹黑了。
贾赦示意猪毛住嘴,“无碍的。”
石氏惊讶的看一眼贾赦,“大人乍看像是个不同的,但大人却蒙骗不了我,我早听说过,大人您也是个好色至极的老纨绔。我说这话,可不冤枉你。”
“你的看法我并不介意。”贾赦淡淡道,随即问石氏既然不喜曹兰,因何要在那日费心机的来求人。
“做戏,做给曹半看,让他知道我是真心想给他儿子谋出路。再者也要做给曹兰看,我这样表忠心,他定然可怜我这个糟糠之妻,回头我再说什么,他也容易听我的话。”石氏所言跟贾赦当初的推断几乎无二。
贾赦紧盯着石氏的眼睛,追问她:“你想让他听你什么话?”
石氏打个激灵,又笑起来,“原来大人是想问我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大人,但于我有什么好处?”
贾赦打量石氏的面色,笑道:“宫里头的那位,带个‘贤’字。”
石氏微微张大眼睛,转即垂着脑袋,掩饰自己的表情,口上故作淡定道:“大人休要诈我,我可不中计。”
“随你。”贾赦已经从石氏的表情中找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眯起眼睛打量石氏,“你也没个孩子留下,不好好的在深宅内做嫡妻,这么拼命地搞这些事儿来,图什么,那点钱?”
“大人如何能明白我们女人不认命。任人摆布的心情。”石氏痴笑一声,眸子里充满了恨意。
“所以你拉了更多的女人下水?”
“成大事不拘小节!连这点小道理大人都不懂?”石氏咬牙反问贾赦。
贾赦见她露出一副狰狞的样子,又情绪控制不住。心料这女人是反着劲儿来得,你越问她反而越不愿意说,多说也无益,便叫人压押着石氏下去。
石氏却不依不饶起来,晃动着臂膀,边挣扎着便对贾赦笑起来,“说就说,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我要让这满京城的权贵都后悔好女色,让他们知道知道,好色没有好下场,是会遭报应的!”
贾赦眯眼看着石氏被拉下去。如果只是单纯的以色侍奉,该不会达到石氏所言那般,而且这些姑娘们有些还没有破瓜,比如东平郡王那边的就是。贾赦还记得那些老爷们都喜欢把这些丫鬟养在书房里,近身伺候,如此入口之物难免会被她们碰倒。石氏的话若另有玄机,这些男人很可能都被下药了,鉴于还没有谁家出事而过,应该是什么慢性地药。
贾赦遂让柳之重去找魏清东,他要知道那几户已经养‘小鸟’人家的男人们身体都如何。
“但凡是那些姑娘们能接触到的入口之物,贴身之物,都查一查。她们平日就被圈养在屋子里,若是手头有东西,该是一早儿就带进来,藏在自己的住处了,所以居住之所一定要仔细搜查那个,地下房梁都不要放过。”
魏清东应承,这便带人去了。
下午的时候,贾赦便得到魏清东的汇报。
魏清东:“那些姑娘们身上的确带了一包药粉,是她们当初从宅子里出来的时候就随身携带在荷包里。说是宅子里的嬷嬷告诉他们,定时用了这药粉在男人身上,会令男人们对她们一直着迷,宠爱不衰。她们伺候主子老爷们的时候,会每隔十天八天,用指甲勾出一点点药粉和进茶里。”
“这些药粉到底是什么?”
“泄阳苷,久服三年五载,可令男人早泄、不举。”魏清东道。
贾赦应承,心里有数了,也便不提前话,笑着让魏清东留下吃了饭。
“正好你媳妇儿今儿个也回来,你们二人一同回去。”
魏清东微笑着应承。
贾赦便让人在荣禧堂摆宴,叫上了贾政,还有贾琏、贾珍等几个小辈一起凑个热闹。贾母还特意让人送了几样菜过来,生怕他的孙女婿吃不好。
黄昏前,贾赦送走了魏清东,便见迎春笑拉着贾琮来和她请安。
贾赦见迎春今日比往常更开心,遂问她为何。
迎春笑道:“父亲难道忘了,上次宋叔送我琴的时候,我就说过,我那把无华琴大若被姐姐看了之后,定然会羡慕。今日一见,她果然爱不释手,直夸我命好呢。可惜我琴技不如大姐,大姐用那琴弹曲子,真真婉转动听,能引来凤凰,我几番朝窗外看了呢。”
“可看见凤凰了?”贾赦问。
“必定是天上云彩多,凤凰下来了,又被云朵挡住了,我才没看见。”迎春狡辩道。
贾赦不禁笑这孩子天真,摆摆手,让她回去继续学琴招凤凰。
迎春不肯走,时不时地别有意味瞄一眼贾赦。
“做什么?”
“父亲,宋叔送给我那么好的琴,您就不嫉妒么?”迎春试探问。
“嫉妒什么,他给你好东西,我自然是存着一颗占便宜的心,高兴都来不及。”贾赦叹道。
迎春微微撅嘴,“女儿不是这意思,女儿是说——嗳,算了。”
贾赦又笑,“你以为我会因为他送东西而吃味,便也会送几样好东西给你,比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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