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穿（2/2）

但是，白莎莎从小到大，作为人鱼族里的巨额财富继承人、富二代，她试了无数次初选，却一次也没上去。

不仅是她，她家族里有史以来就没有一个人登上过年终演唱会的舞台，这是家族的耻辱，白莎莎家族中新生一代最优秀的年轻人，自然把这件事当成了心头刺。

为此，她买了一家唱片公司，她请了最著名的唱片制作人，词曲作者，混音，后期处理，美工甚至销售达人。

投入巨资，制作精良，然而她就是卖不出去，不仅如此，发出的每一张唱片都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为什么啊！我明明唱的很好听。

白莎莎就是不明白了，司空晶也不明白，她那天上午已经听过白莎莎唱歌，很有感觉，感情抒发很到位。

对这方面并不是十分了解的司空晶叫上了韩西雪，在她眼里，韩西雪就是万能的。

韩西雪坐在录音室外面，与司空晶一起戴上了耳机。

录音室里，白莎莎开始唱……

前奏响起，她的表情和气势就变了，变得忧虑深思，配着她那一身宽大长袍，文艺范儿十足，与歌曲主题正好契合。

这是一首抒发对大海的眷恋的歌，是人鱼族里表达最多的主题之一，没有突破性内容，但是受众很稳，市场也不会排斥。

韩西雪拿着歌曲资料大略地翻了翻，前奏很长，节奏缓慢，她随手端起茶杯。

白莎莎终于开口：“我奥流它找不到头，你阿风孩舌头不来。”

韩西雪一口茶水吞了下去，捂着嗓子咳嗽起来，她终于明白白莎莎唱歌为什么不火了，原来白莎莎是个音痴！

而且是个走调走到大西洋的全能型音痴！

真正的歌词是这样的：“火入水流，淡烟到喉，离别伤怀，声入心来。”

她把思乡情硬生生唱成了一支惊悚剧。

也是天生我才。

再看旁边司空晶，皱着眉头，比自己还要嫌弃。

“现在你知道她的困难在哪里了吧，这是天生的，我们得想别的办法。”韩西雪对司空晶说。

司空晶摘下耳机，示意白莎莎停，然后一脸无奈地站起来：“嗯，看来只有我给她做示范了，我告诉过她，一定要充分地表达感情，结果她还是做不到。”

司空晶迎着白莎莎走过去。

韩西雪手伸到半路：等等，这首歌是感情的问题吗？你好像重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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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音痴飙歌考验人的耐力，两个音痴飙歌简直刷新人的整个世界观。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睁眼唱瞎话的人。

司空晶开始唱，韩西雪果断摘下耳机，在过去的世界里，她听了司空晶的美妙歌声将近一个月，听得她嗓子疼。

替司空晶疼，司空晶比不了白莎莎，她是音量难以控制的音痴，她的每一首歌都是来自内心的嘶吼，像机器轰鸣，像发动机怒吼，嗡嗡嗡，咚咚咚，神马节奏、□□全看当时心情。

就这样的师父，教那样的徒弟。

好了，这个任务可以点放弃了……

韩西雪无奈地扶额。

“不行，我要改歌词，这是什么调调，唱起来这么难受，白莎莎你真的打算用这首歌吗？”司空晶和白莎莎喊累了走出录音室。

她们终于出来了，韩西雪把做好的任务攻略递给司空晶。

司空晶疑惑地接过来，越看越惊喜：“维护员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韩西雪：“……”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英雄所见略同。

海外贸易的三大巨头之一远洋集团董事长白莎莎又要出唱片啦！

这个消息像节日里的烟花，让过年的味道愈加浓重起来。

每一年年末，远洋集团的董事长白莎莎都要出唱片，每一次她的唱片成功登上史上最难听人鱼歌曲奖的榜首，也就标志着这一年的结束和下一年的开始。

也就代表着跨年演唱会终于再一次拒绝投资方的入侵，坚持了音乐的纯真梦想，让所有歌唱爱好者尽情歌颂欢唱。

“你知道吧，他们这是一种歧视，他们总是歧视我们这些有才能人，因为他们做不到。”司空晶安慰白莎莎道。

韩西雪：……

你脸皮怎么长得呢！

白莎莎坐镇销售直播平台的指挥室，眼见着一个挂着记者牌的小女生第一个拆开唱片盒。

她拿出笔记本，插上耳机，坐在销售现场，已经开始写关于白莎莎出唱片的最新消息。

借着高清晰全方位摄像头，白莎莎看到了一行明晃晃的标题：某歌星又出新丑，实力问鼎最难听。

白莎莎一言不发，半晌叫来一名助理：“去，把那个女孩请到我这里，就说我请她吃饭。”

如果唱片大卖，得到销售榜和口碑榜前十名，就可以免去初选复选，直接进入最终考验。

最终考验只需要唱一首歌，入选者只需要唱自己最拿手的一首歌即可。

这是唯一有利于白莎莎的地方，因为白莎莎能唱好的歌实在太少。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白莎莎穿着一身白西装，坐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销售榜上白莎莎的唱片数据也一动不动。

然而外面的评论已经尘土飞扬满屏唾沫地漫卷起来，唇枪舌战像一场不见血的械斗，人们以文字为武器，各执己见。

“白莎莎假唱。”

“白莎莎抄袭。”

“白莎莎占了歌曲类型的便宜。”

“白莎莎……一定做了基因变异手术！”

看到最后一个内容，韩西雪忍不住笑了，人鱼族的想象力不弱于人类。

见几名国推大手出来插言，韩西雪命人将白莎莎练歌的日常片段剪辑发出去。

你知道一个执着的人鱼是如何不到手不罢休吗？

看视频吧。

你知道一个天生五音不全的人听懂和发出正确的音节有多难吗？

看视频吧。

你知道一个史上蝉联最难听歌曲榜首的歌唱爱好者心理压力有多大吗？

请看视频。

韩西雪安排的水军和营销号掐着时间与风向一波一波推开来去。

人们发现，一夜之间，自己的审美观变了，曾经的反面教材，嘲讽对象一跃成为新人王，炙手可热，励志鸡汤。

“我的天，什么时候鲨目科的暴君也会唱歌了？”

“你说的不是远洋那只刚成年的大白鲨？每年发唱片的那个。”

“别开玩笑了，歌曲链接给我……哇，真的好好听。”

“是真的好听，惊艳推荐！”

舆论频道翻了天。

这些白莎莎都不知道，她佯装休息，然而摩擦的手指暴露了她的不安，销售榜上还是最后一位，白莎莎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她走出指挥室，关上门，连带紧张和希望也一起关在里面，她脑海里不停地响着父亲临死之前指责她的话：“你是鲨鱼，鲨鱼就要厮杀在战场，进攻和掠夺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只有弱者才会停下来唱歌，你不要把自己当成弱者，我们鲨鱼一族没有弱者！”

我不当弱者，我只是想让自己喜欢的东西开花结果，还是失败了，不过没关系，明年我还会卷土重来。

白莎莎冷着脸，咔哒咔哒高跟鞋踩在走廊上坚定地像个将军。

忽然走廊的一间开着门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欢呼，紧接着，无数欢呼从各道门里传出来。

白莎莎转过身，指挥室的门砰地一声打开，那个率直的黑发女孩从门里跨出来，对着她灿烂一笑：“小白鲨，销售第一你敢不敢接？”

白莎莎瞪大了眼睛，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弯了下来，她惊喜地捂住胸口：“暴力女你没骗我？”

司空晶对着她摊了摊手：“你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我家维护员。”

白莎莎几步冲进门里，韩西雪坐在临时搭建的茶座上对着她微微一笑。

“啊啊啊，我好喜欢你！”白莎莎转身抱住门边的司空晶，冲劲儿太大，司空晶连忙扶住她的腰。

韩西雪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小破孩恩将仇报！

一触即放，白莎莎从司空晶身上跳下来，笑嘻嘻地对韩西雪做了个鬼脸，对屋里的几个助理说道：“准备跨年演唱会，我要最好的灯光，最好的舞效，最好的音响，最漂亮的演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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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人鱼族跨国演唱会在海边和海底如期举行。

一只有一只美妙的人鱼爬上海岸，在岸边褪去鱼尾，化成双腿，摇摇晃晃向内陆行进。

一个又一个人类在人鱼导游的带领下，带着人鱼族特产气泡深入海底。

司空晶和韩西雪作为特邀嘉宾坐在头等座上，震撼于深海的辽阔和深邃。

强烈的灯光打在划为舞台的水域，白莎莎上身银白色马甲西装，下半身亮闪闪拓形鱼尾，手持钢叉，像遥遥走来的海王之女，漂亮坚强霸气妩媚。

鼓点和电子音炸裂响起，白莎莎张口便是铿锵女声，快速抖动的字符在音乐节奏中流逝，悠长细滑的女声伴唱填补了她的声音不够柔美的缺陷，嘶哑的音调像来自生命的怒吼，音波像线圈一层一层扩散出去。

所有人站起来，拼命鼓掌，有人喊着白莎莎的名字，见到白莎莎点头便红了眼圈。

歌曲将尽，白莎莎举起双手，声音向着海面，发出体内最强烈的渴望。

“星辰在哪，星辰在手，海路在哪，海路在星辰之下。”

一句高唱完美收尾，人鱼族跨年演唱会开场结束。

司空晶激动地跟着所有人一起大喊：“再来一首！”

旁边韩西雪一面在数个屏幕间飞速操作，一面淡淡地说：“再来一首你也等不到了，注意消息提示，你马上升到b级。”

司空晶的系统警示音像水波一样从上到下推下来，连贯地像音乐鼓点。

“穿梭者中级c1级权限开放，任务选择功能开放。”

“穿梭者中级b1级权限开放。黑名单系统开放”

“穿梭者中级a1级权限开放。实用工具栏开放”

“穿梭者达到系统能力编号等级b级。穿梭者请准备进入穿梭者后援处领取b级物资和任务管理条例，倒计时开始10、9、8……”

“别别，让我听完！”司空晶连忙大喊。

不远处，唱完歌的白莎莎摇着身子笑着向司空晶扑过来。

韩西雪对白莎莎微微一笑。

水下一阵极速震荡，在极小的区域，在别人不易察觉的地方，白莎莎眼睁睁看着司空晶身影一片模糊，然后消失在眼前。随即，那个妒火旺盛的高个子美女也拿出手机，消失在眼前。

有的时候，你做过的事情就是一场梦，白莎莎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

很疼啊，不知道陆地上有没有一个真的叫司空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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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晶忽然出现在一团雾气中，紧接着维护员掉在她身上。她熟练地抱住韩西雪，喂药，然后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几分钟后，韩西雪缓过劲儿来，直起身子捋了捋头发，欣慰地长出一口气：“终于到了这里，你将拥有一个永久性的身体，而我，再不用跟着跑来跑去晕时空，走吧。”

韩西雪看着通讯仪指南针率先向迷雾深处走去。

“什么意思？”司空晶听到了永久性身体几个字。

“字面意思，”韩西雪回头对她一笑，“b级特权，有条件的永生，你期望的复活。”

司空晶一下子愣在那里：“就是说我可以回到我的世界吗？”

韩西雪遗憾地摇了摇头：“你需要达到a级，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是穿梭者的大忌。”

a级很难，穿梭者等级数目就像一个金字塔，越往上人数越少，据她所知，a级名额永远是十个，从不会多，如果你想晋升，只能击败他们。两分钟后，雾气在眼前消失，一条纤细的长条石板路出现在脚下。

周围无数石板路像向日葵花瓣，簇拥着中间一个圆形的高大的石制建筑。

门口上方挂着一行字：穿梭者后援处。

进门是一个大厅，大厅对面设有一排处于激活状态的机器和柜台，西侧是宽广的休息处，设有沙发茶几，不少人各自围坐，聊天喝茶。东侧是穿梭处等候区，那里的人们形色匆匆。

两侧各有走廊通向深处，深处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高大结实的房顶，宽阔平滑的大厅，轻松说笑的人群，这就是穿梭者后援处。

司空晶迈步走向服务台，人们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聊。

但当韩西雪出现在大厅的一刹那，司空晶听见了空气被清洗过的安静，转瞬即逝，像个错觉，但司空晶没有记错。

人们恢复交谈，司空晶敏锐地发现好几个人盯着韩西雪，没有任何敌意，但那也让人很不舒服，她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

有几个人尴尬地移开视线，有几个对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看，那就是shc里的韩西雪。”

司空晶顶着议论来到服务台前：“请假！理由？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