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穿（1/2）

这是一个红莲业火漫卷飞天的夜晚，维持了二十天的丽京新政权宣告结束，武器被分发给周围的百姓，大火在刘世强等人的住处烧了一整夜，人们疯狂地向燃烧的房屋中投掷火种，谩骂，开枪。

司空晶知道，或许他们只需要一个发泄口。

大火照亮了城市上空的黑夜。司空晶脸上的光随着窗外的火光明明灭灭。

她变了，韩西雪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有愤怒没有谩骂，有指责没有狂杀，她以一种兵不见血的方式完成了对整个丽京临时政权的破坏，忍耐地几乎不像她。

但创世的名声却更响了，整片土地上还没有哪一只队伍像狂风暴雨，在经过的地方留下希望，遍地开花。

韩西雪收起通讯仪，将创世各大基地的发展状况递给司空晶，司空晶接过报告放在一边：“我几乎要成功了，但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开心。”

韩西雪笑着抱起肩膀：“大总统，你是不是发现就算站到最高点，你还是说了不算？”

司空晶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很憋屈，他们杀了吴叔和程雨涵，我想把他们全宰了，剁个十段八段，但我知道，如果我那么做，就会给丽京的民众和创世的人传递一个错误信号，就是如果我不爽，我就可以任意杀，如果真的那样，我那三个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韩西雪挑了挑眉，以一种从来没见过她的眼神看着她，笑着给她倒了一杯冰茶：“英雄，你以为你把他们三个挂城墙上让丧尸叠成团跳上去够就跟他们不一样？”

司空晶接过冰茶，梗着脖子看着她：“当然不一样，我把他们挂成旗子是代表了替天行道，我要是自己杀着开心我就是恐怖分子，以血腥手段吓唬别人太low了，我才不做，我是个有品位的老大。”

韩西雪被她的老大格调论惊呆了，她如此有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正说着，外面沈煦煦捧着一个笔记本走进来：“老大，病毒研究院说方案是假的，病毒反扑，实验体又变回了丧尸，害死了不少研究员，现在他们把责任都怪在咱们头上，说咱们提供假方案故意骗人。”

司空晶有点不高兴，她刚刚让维护员对她产生了敬佩的眼光，马上就不见了。

韩西雪连忙站起来：“我去看一下，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司空晶伸手拦住她：“别去，那姓朱的根本看不起你，而且不怀好意，反正你也知道是什么设备配什么样的药剂，我们马上去找别的研究院，自己弄。至于他们，我先让他们知道谁是笨蛋，小g你帮我拍视频，韩你给我一支病原体。”

韩西雪莫名其妙，将病原体取出递给她，司空晶接过来一刀斩断，用刀尖挑着汁液向胳膊上一扎。

动作太快韩西雪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我刚配出来还没来得及试！”

司空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韩西雪一眼：“我相信你，拿你配好的解药尽管扎，找肉多的地方，这样不小心扎深了还可以拽出来。小g你靠近些拍，跑那么远干什么！”

韩西雪取出针筒真想一针扎她脑门上。

皮肤开始溃烂发青，指甲变长，血管突出，正常人变成丧尸需要两到三分钟，司空晶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化速度反倒更快一些。

韩西雪来不及犹豫，硬着头皮把病毒抗体和抑制剂打入司空晶的静脉中。

区区一段小视频在整个h国大地开始火起来，不仅因为这段视频标志着丧尸病毒得以遏制，更是因为这段视频将创世基地的创始人司空晶捧上神坛。

创世队伍两大头领的对话：“我还没试”以及“我相信你”让她们被无数看到希望的年轻人捏成cp，各种脑洞疯传。

而主要负责人司空晶的*发言：“你扎肉多的地方，这样扎错了还能拽出来”，也让无数人成为她的粉丝——司空大大，那针最后拽出来了吗？

这是一个亲自试药的老大，一个对同伴莫名信任的总指挥，一个……试药成功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人。

没错，她消失了。

传说，她是神，神经病的神。

传说上帝or神仙为了拯救世人，派了俩逗逼下来，俩逗逼一路高歌，搜集了一堆战斗力爆表的同类唱到丽京，在丽京唱完了最初的梦想，然后成功返回天庭。

死忠粉们最后也没知道针到底有没有拽出来，但他们知道黑夜已经结束。

嫩黄的草地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百废俱兴，唯有行动才能改变自己的世界，人们在缅怀逝者中狂热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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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啊，全是人，海里啊，全是水，司空晶坐在海边礁石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在源源不断地海风中，用眼睛把心里的悲伤源源不断地倒入大海。

难过，差一点就看到h国大统一了，结果在一个胜利的夜晚，为再次看到维护员钦佩的眼神，她脑电波一激动跑出了神经线，踢出了救世任务的最后一球。

球进了，她任务圆满完成了，她也被系统从那个世界踹出来了。

好难过，虽然韩西雪已经给她解释过了，就算她不扎那一针，她只要有办法遏制消灭丧尸，恢复世界安定，照样会被判救世成功。

但司空晶不想承认，她就是个笨蛋啊！

还口口声声说别人是笨蛋，结果上演实力打脸！

司空晶简直可以想象维护员心里笑成什么样。一定繁花遍地，哈哈爆屏。

如果你不嘲笑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司空晶转过头看了韩西雪一眼，结果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身后的维护员不见了！

这下子司空晶真慌了，她骨碌一下爬起来，跳下礁石四处查看，结果没走两步在两块石头中间看见了闭着眼睛的维护员。

她身子靠在石头上，胳膊支着头，头发遮住多半张脸，嘴角噙着一丝笑，睡的正香。

司空晶蹲在她面前，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看了一会，将她的胳膊抬起来，揽过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韩西雪顿时身子一僵，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是司空晶，立刻放下心来，嘟囔了声：“谢谢。”

她是实在困得不行了，精神一旦松懈下来，疲惫就涌到了身体表面。

她没拒绝也没挣扎，这让司空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信任、自豪和愉悦，她觉得天空异常开阔，挤满人的沙滩也异常可爱。

我就说嘛，将心比心，我这个人很有朋友缘的。

司空晶自信爆表，乐滋滋地抱着韩西雪来到附近一家装修最好的酒店，让服务生帮忙开了门，将韩西雪轻轻地放在床上。

要不要给她脱衣服呢？这真是个问题。

这时候床上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司空晶立刻回过神来，脱是要脱的，不然睡觉多不舒服，但是我可以等维护员睡着了再脱，运气好了还可以挨着她一起睡。

哈哈哈，司空晶裂着嘴，一阵风似的跑向浴室。

一手脱裤子，一手拉上衣，跳进浴室迎面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正好照到自己肚子上的伤，那是被一个穿梭者用淬了毒的匕首划的，后背应该还有一道口子，是被一只不知名凶兽抓的，凶兽的主人也是一名穿梭者。

上一个世界真是惊心动魄，司空晶照完肚子照后背，正感慨，忽然发现镜子里映出的一片白纱不自然地动了动。

她连忙转头查看，洗手台右侧很宽广，尽头是落地窗，中间有一个褐色大理石砌成的长方形浴池，浴池外面笼罩着一层白纱，原本司空晶只想简单地冲一冲，并没打算去浴池方向。

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末世遗留的危机感让她直接取出黑鳄，冲上去呼得挑开纱帘，纱帘后露出一张精美绝伦面孔。

在水里，在光暗波动的水纹里，一个银色头发的女孩怒视着她，上半身裹着浴巾，下半身是一米多长的鱼尾。

没错，是鱼尾！

银白色的，它还在动！

司空晶惊讶地看看上半截人身，再看看下半截鱼尾，内心一万匹神兽滚滚而过，我的天，这不是美人鱼吧。

我来到一个什么世界。

正在此时，任务触发：“协助白莎莎取得人鱼族跨年演唱会的演唱资格。”

真的是人鱼族，司空晶的表情像见了鬼。

后面的目标，对于经历了末世生死的司空晶来说，更像是开玩笑。

一定是系统又出错了，她想立刻通知韩西雪，但韩西雪疲惫至极的样子又让她改变了主意。

就在她打量的时候，水里的漂亮女孩一拍鱼尾，哗啦一声跃起来扑向司空晶，尖利的牙齿像电锯惊魂里的噩梦，锋利，雪白，毫不留情。

司空晶抬起弯刀塞进她的嘴里，咯吱吱，司空晶听到了黑鳄弯刀在牙齿之间摩擦的声音，极为刺耳。

那女孩力气极大，司空晶送进去刚想□□，被她一甩头夺走利刃，哐当一声黑鳄弯刀被甩在落地窗窗框上，滑落在地犹自清鸣。

这是一把好刀，那女孩眼睛一亮，转身扑向窗台，司空晶跳进水里给了她一脚。

妈的，占我浴室还想抢我刀呢！

女孩被揣在腰上，身下不稳，砰地一声摔到水中，接着大长鱼尾向前横扫，司空晶躲过了鱼尾，却没躲过水花，水花带着惊人的力量打在腿上，腿上钝痛，司空晶不由向前一倾身，被女孩拉着胳膊拽入水中。

哗啦哗啦，女孩扯着司空晶在水里连翻两次，浴巾也掉了，头发也缠在一起，司空晶掐着她的脖子，她用手插向司空晶的腰。

两人卯足了劲儿，谁也不肯认输。

屋内，韩西雪再也睡不着，一个洗澡都洗得惊天动地的穿梭者，真的好闹心，韩西雪带着满身的低气压走进浴室。

一进门，正好看到一场活色生香的火热场景。

她眼中笔直笔直的穿梭者只穿内衣，露着她玲珑的曲线和腰身，跪在浴池里按住一个同样只穿内衣的小美女，那小美女抵着她的脖子，愤怒地表示拒绝，水波荡漾，隐隐地能看到一条鱼尾在水里扭动。

“……不错，司空晶，长本事了。”韩西雪深深地看了司空晶一眼，转身就走。

“不是！韩西雪，她是人鱼，你有没有镇静剂给她来一针！”

韩西雪侧着身子转过头：“就算她是人鱼，怎么，霸王硬上弓不成就给人家打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学的这么快！”

司空晶愕然无语，握草我怎么解释！我想洗澡，她藏在浴池里，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只是恰巧都没穿衣服！

“你看错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司空晶还没来得及解释完，身边小美女立刻红了眼圈，泪汪汪地抬起头，声音哽咽着看着司空晶：“司空姐姐。”

司空晶：“！！！”

我姐姐你个兔子腿儿！谁是你姐姐！

韩西雪呵呵冷笑两声，瞥了一眼司空晶，走出屋门，是真的屋门，她连这个房间都不想待了。

浴室里一片寂静，司空晶松开女孩走出浴池，扯过旁边的浴巾围上身体：“故意找事是吧！你到底是谁？”

女孩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在脑后，身子向后一倚，张开双臂扶着浴池的外壁，像个大烟馆里的大爷，斜睨着司空晶，嘴角带着冷笑说：“我是t国远洋渔业贸易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白莎莎，你又是谁？”

哦，你就是白莎莎，司空晶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心中怒火消了一半：“以后别用这种方式送货上门了，容易误伤，等会给我搭档解释解释。”

司空晶站起来甩给她一条干燥的浴巾：“穿上衣服赶紧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这场景就像一个信心十足的老大摆足了架势要威吓对手，结果却被对手无视，一拳打在空气上，别提多难受。

白莎莎脸色一阵红一阵青，那个武力惊人的黑发女子出去了，只留给她一个毫不在意的背影，这让白莎莎更加抑郁难平。

她愤恨地看了对方一眼，爬出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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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每一层都设有眺望的露台，直对大海，远处的波涛，近处的嶙峋，全都奉在眼底，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卖点。

韩西雪坐在椅子上，看着露台的栏杆，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抿着。

茶能让人心神安稳。

司空晶是个异数，她一开始就知道，她记得那双惊心动魄的眼睛，也记得她抱着自己的温度。

唉韩西雪，你真是缺爱了，她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放下茶杯，倚着身子看大海。

任务内容从她醒来就知道了，这个世界是著名的人鱼世界之一，盛产美人鱼，星球表面几乎都是海洋，陆地零零散散，宽广的海洋造就了独特的海洋文化，如果深入水中，你会看到一座座惊人的水下城市和无数鬼斧神工的瑰丽美景。

这是众多穿梭者和维护者的度假胜地，传言没错，经过末世重新回到正常世界里的穿梭者都会得到一个隐形的奖励，就是一次轻松的任务和舒适的任务地点。

如果司空晶不在那个女孩身上的话，她会很高兴。

那个女孩的意外出现破坏了她的全部好心情，尽管她知道错不在司空晶。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生气，郁闷，堵心。

那个场景像一片乌云，压在头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女人应该是任务人。

韩西雪将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冷静，你这样无理取闹的样子太难看了，你们只是搭档。

她喜欢谁就去喜欢谁，她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韩西雪觉得心中郁气消退了不少，重新端起茶杯。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司空晶带着浴池里的女孩出现。

白色体恤贴在她的小腹上，随着步伐轻微地移动，让她平坦的小腹和胯部富有韵律和力度，军绿色的短裤让她双腿更加修长，韩西雪听到了自己内心的赞叹声，她心里一慌，连忙把视线挪向旁边。

旁边女孩穿着无袖白色短纱裙，露着漂亮的锁骨和肩膀，侧着头扫了一眼自己又笑着跟司空晶说着什么。

司空晶竟然笑着跟她回了一句。

韩西雪啪的一声放下茶杯，碍眼！

“抱歉，我刚刚走错了房间。”那女孩大大方方往韩西雪面前一站，声音有些嘶哑，态度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可韩西雪就看她不舒服。

“没关系，”韩西雪听到了自己违心的撕裂声，“以后不要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如果有事，也要穿上衣服。”

白莎莎脸上一僵，司空晶连忙将她推到一边：“我明天就去你的公司报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对她说。”

白莎莎乖乖地点点头，转身背着司空晶对韩西雪挑衅地露出牙齿。

韩西雪：“……”

好想收拾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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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刚亮，韩西雪从床上坐起来，旁边床上收拾地整整齐齐，司空晶已经出去练功了。

难得的放松，韩西雪下了床悠悠的洗刷完毕，让小g取出几套衣服。

她今天要跟司空晶去白莎莎名下的一家唱片公司帮助白莎莎录制唱片。

衣服一定要体现出她最大的优点，同时又显得随意大气。

韩西雪一直选到司空晶回屋。

“喔！你打算开铺子卖衣服吗？”司空晶惊讶地说道，屋里到处摆满了衣服。

小g从衣服堆里钻出来：“她晕头了，你快给她选一件。”

韩西雪立刻道：“不用，我喜欢身上这一件，就这件。”

那是一件白色的蕾丝裙，一字领，贴身包臀，巧妙的裁剪凸显了身体的完美曲线，司空晶不由得赞到：“好看！”

韩西雪微微一笑。

吃过早饭，两人驱车前往海浪时代唱片公司。

昨天是司空晶跟她说了她了解的情况，白莎莎的确有意争取年终演唱会的演唱资格，一是因为她本身爱好唱歌，二是因为每一次年终演唱会登台都相当于一次巨大的广告，效益是很明显的，一只人鱼她若是唱的歌好听，那她其他部分也多半不错。

这就是人鱼族最普遍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