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罪臣之女（九十九）（1/2）

程知告知了周诩该让他知道的事情之后,便迅即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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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一日。

那一日，沂城城头,程知任由自己沉浸在那玄妙力量的牵引中，在杀伐之间尽情地去感悟生死之道。

凭借自身强大的心志,程知全程保持着意识清醒。

刀锋进入**，捅在要害，割开血管,一帧帧,程知都能感受到。便仿佛时间停滞,动作放缓，画面定格。

与此同时,程知体内内息暴涨。自丹田始,于泥丸、膻中、关元处,先后生发。循着经脉，强横冲撞。

不多时,四肢百骸都充斥着一股极致到扭曲的痛意。

这过程,周而复始,生生不息。随着杀戮的节奏,从无序到圆融，从暴力到顺服。而这股力量，也从涓涓细流，到奔腾江河，最终到无垠大海。

……

天将亮，程知周边已经没有活人站立了。这场杀戮,也算是到了尽头。

程知抬头，此刻，朝阳初升，光晕洒在城头。眯起眼，注视着日光，眼中血色散去。

驻刀而立。

近前，空气中的尘埃颗粒清晰可见。远处，零星的飞鸟掠过，张开的翅膀上覆盖着黑亮的羽毛。

城外，是达达的马蹄响，是奋力的喊杀声，金戈交击不绝于耳。箭矢划过，□□抡起，刀戟刺入，盔甲摩擦，辨得分明。

程知唇角勾起，我做到了。此后，天地便是不同。

……

之后，该来的人到了，该收尾的处理完了。心神一松，这一场破釜沉舟的较量，终究是耗尽了程知的意志。这便陷入了黑暗。

然则，程知始终是程知。不多时，便挣扎醒了过来。

程知这会儿，隐约是摸到了生死诀的门槛，恢复了些许意识，勉强同胡荣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运转起周身内息，再次陷入了沉睡。

而这一回再醒来，程知便真正是脱胎换骨。

……

似跨越漫长的迷雾，又似打破短暂的怔忡。有什么东西慢慢散去，有什么东西瞬间破裂。

终于，那一双眼睁开了。

纯正而浓郁的黑，最深处，却忽地有一道金光闪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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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醒了过来，恢复了神智。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通泰，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微一抬手，内息自然运转，周身萦绕的天地之力，也随之移动。毫无生涩，也未停止。

起身，迈步，来到梳妆镜前，眉头微皱。

自己如今功力大成，已至圆满，自是可以达到武学上所谓的返璞归真之境。只是，毕竟走的是杀伐之道，这一身修为来的太过霸道。纵使已然为自己驯服，可这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杀气，和这周身隐隐散发出来的血腥，却是过于浓厚。

程知闭了闭眼。罢了，这个可以先缓一缓。待得自己把这一回的成果完全消化了，这身气息收敛起来，也就瞧不见了。

眼下，要紧的是这么一件事情。

打开系统界面。

……

是的，系统界面可以重新派上用场了。

那个时候，系统曾经说过，生死诀开启，前期的属性值会清零，而后续修行时，还会重新显示。

而今，自己既然已经踏上大道。那系统属性值说不定便会实时显现。

果然。

这一回，系统说的当真不错。生死诀起了作用，那便不可同日而语。

各项属性值，有了不同于原先的变化。

首先，这死亡价值，数目就不少，可不是以往单一的加一。

再者，其他属性值，呈数量级的增长，包括自己之前一直不明所以的两项意志值，也有了动静。甚至是转换率，也有了提高。更遑论因果度，本身基数就大些。

那个时候，自己猜的是，达成有价值死亡的标准，改变人物命运线，分别增加死亡价值一和生存价值若干。求死意志非死亡结果，可增加死亡意志一。生存意志过了一个世界会加一。死亡意志比上生存意志，与转换率的数值相契合。

而这会子的结果，是死亡价值不只加一，而且是在自己还活着、小世界还未结束的时候。死亡意志的增幅，要大于生存意志。

而转换率，程知脑中思索片刻，下意识依着数字推理的方法，简要地做出一些最基础的排列组合。

突然，灵光一闪，生存意志除上两项意志值之和，再乘以百，恰好能够对上数字。

只是，先前那1、1.5、1，分明又不对。

程知眉头蹙起，片刻之后松开。此一时彼一时，这生死诀掺和在里头，就不好这般简单对比。

眼下，先不管具体运行，只假设这是相关因素，那么，这便是呈正相关的。而转化率，顾名思义，很有可能就是指死亡转化为生存的效能值。

求死之道，向死而生，死生交替，轮回伊始。由死而得生，死中取生，这般倒是说得通。

程知思及自己当时浑身重伤的状态，再看如今，包扎之下连个口子都不见的身体，不禁猜测到，莫不是在那场混战中，自己已是死过了好几回？也就是达成了实际死亡，所以，死亡价值不止是一？

这个方向有参考价值，可以先记着。探索系统的事情还可以慢慢来，眼下要紧的是先使用。

……

自己那个时候，推算上一世事态发展的各种可能性，心下便很想弄清楚。昔日多方考虑，布下沂城战局，也含了这般心思在里头。

生死诀解锁，可能系统就能显示数值，说不得就能发现些什么。而今，运气不错，能查询世界主线和世界人物的两项价值值都可以使用。

所以，查询小世界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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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世界主线是周谦。

程知眼眸一缩。

大周王朝的未代帝王，于山河破碎的动荡之时，只手撑开一片天地，作为维系汉人政权的最后旗帜。

……

周谦出生周氏皇族，长于王朝最混乱无度的时期。

他的父亲，是史上排得上号的无道昏君。重用奸臣，穷奢极侈，荒淫无度，极大地加剧了社会矛盾，为后世倾覆埋下了祸患。

他的兄长，成帝周谵，延续了他们父亲留下来的烂摊子。朝政腐朽更甚，国力日益衰败，奸臣秦氏独揽朝纲，权倾朝野。

与此同时，大周军费不足，军备松弛，重文抑武，武将备受打压。而周边异族，悄然壮大。

……

周谦行三，上有两位兄长，一为成帝，二在军中。

其人性聪慧，很早便显露出超越寻常的潜龙资质。

少时居于深宫，不得帝宠，却与其长兄周诩不同，处境颇为自得。但凡有过接触的宫人，无不折服其下，不敢懈怠。把控后宫只手遮天的贵妃秦氏，也不至为难。

待到志学之年，周谦面上只做谦和无争之态，醉心书画，拜在书画大家门下，与在野名士、挂印名臣私交均是不浅。

周谦其人注重政绩实干，切实忧心民生，暗中网罗扶持下层官吏。数年间，暗自成长，朝廷地方自成势力。

……

成帝十二年，朝中风起云涌。皇帝病危，大皇子诩动作频频，秦氏焦急难安，将视线投向素来不显山露水的三皇子谦。帝位争夺进入白热化。

而此时，又逢异族北胡犯边，入侵燕北。

大皇子少年从军，以武起家，在军中根基颇深。尤其燕北，是军事重地，得周诩费心经营。

秦氏这便一方面，拉拢燕北重臣，燕州刺史并燕北都督晏正巍，以三皇子婚约相许晏氏女。

另一方面，看准时机，勾结外敌，逼迫燕北守将，军中颇有威望的定北大将军傅城，离城出战。来趁机除掉素来不对付的边地武将，以期断周诩助力。

此番结果，傅城父子战死，傅家军受创，秦氏假借皇命问罪，傅家满门受累。而北胡借此，得以连连推进攻势，进入燕北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