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罪臣之女（九十八）（2/2）

“殿下，”程知开口打断，用眼神示意左右。

“嗯，”周诩顿了顿，挥挥手，“你们都下去。”

……

“傅小姐，现在可以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京中秦氏已经动了手，皇帝遗诏，传位周谦。而本宫方才接了消息，燕州刺史府下了刺史文书，令燕地文武赶赴大典，护卫周谦接招登极。据闻，周谦日前登临晏府，同晏正巍相谈甚欢。

晏正巍他怎么敢？区区一地刺史，竟敢逾礼行拥立之事？

再者，小姐你先前可是说，晏正巍没有得到秦氏的回应，已是与周谦翻脸，转而投向胡人？这沂城之捷不正是铁证？”

“殿下，稍安勿躁。先莫动怒。

此一时彼一时。这世间，利益永恒。”

“什么？”周诩气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先前晏正巍在秦氏那处碰壁，便欣然接过了胡人递去的橄榄枝。这会儿，周谦如他愿，到了燕北，他又改了主意，掉转头去扶持周谦？

这也未免太过儿戏！

这一回，若是没有我们横插一杠子，胡人按他指引，得了沂城，拿下西沂，他晏正巍能落得什么好不成？”

“怎么不能？”

“……”

“殿下，先不提其他，只说北胡。北胡若得西沂，得的是秦氏的西沂，于晏刺史，并未伤筋动骨。

北胡拿下燕北腹地后，要么长驱直入，进犯中原，要么内外夹击，攻破燕北布防。总不会直直向着防御最重的燕州城而去吧？

这前者，要操心的是秦氏。而后者，要打硬仗的，是殿下您。晏刺史大可隔岸观火，伺机而动。

再来，届时，纵使胡人兵临城下，晏刺史还是有机会，在赤兀极同周谦之间做出选择的。

若赤兀极取胜，便献上大周皇帝，只说是欲助北胡大业，引皇帝前来燕北。若赤兀极败退，晏刺史可祸水东引，将通敌罪名引向秦氏，取秦氏代之，凭拥立之功成为皇帝身侧第一人。

……”

“这、这、这，姑且算作你说得有理。

可是，周谦怎么就忽然出现在燕北？毫无征兆？又怎么会现出现在晏府门外，由晏正巍迎进府？

秦氏会放任煮熟的鸭子飞了？在燕北继位？何其荒唐！”

“殿下，是否能够搞清楚这些问题，眼下，并不重要。事情已然发生，殿下更应当去关注后果。

我之所以说，这其实未必不好，是因为，这般局势，于殿下实则有利。”

“有利？利在何处？本宫可是瞧不出来。”

“比之三皇子在京都登极，想来殿下更愿意见到如今势态。”

你瞧不出来？那不是正常？你瞧不出来的多了去了。

“嗯？你的意思是……？”

“殿下可还记得，你我初见那一回，我向殿下提过的建议？”

“嗯？”周谦唇角一抽，印象深刻，“除、除去周谦？”

“与如今势态有异曲同工之处。”

周诩闻言，眸子一缩，陷入沉思。

“殿下这几日频频调度各军，不正是有意借沂城之事，同晏氏清算？殿下揭破贼子卖国举动之后，不正是打算兴兵，发动武谏，拨乱反正？

那如今殿下要找的正主就在眼前，不是免了殿下奔波之累？”

程知见着周诩神色，便知他已是意动。于是，再添上一把火。

“殿下，除沂城之事外，我这回手上还得了些许东西，能一次性彻底解决晏氏。”

“喔？”周诩霍然抬头，眼神一紧，“愿闻其详。”

程知嘴角微勾，将晏五一事前后始末简要叙述了一遍。

“殿下，这趟沂城之行，我拿下了晏刺史府上宠妾。此女之名，因着晏刺史宠爱，殿下或许也有耳闻。

而此女却是胡人细作，负责长年连结晏五同北胡。她对晏五身世，对二十年前那一场旧事，所知甚深。

我用了些许手段拷问，撬开了她的口，得到了这么个惊喜。

不知殿下可否满意？”

“啊？”周诩听着这般离奇秘事，脸色几番变换。

半晌之后，击掌大笑。

“哈哈哈，好，满意，满意。

真是天助我也。这回周谦可是自寻死路。”

“正是陛下福泽深厚，天命所归。”

“嗯？哈哈哈，好！好！好！本宫必不忘小姐相助之情。”

……

“您可知晏刺史将大典设在何处？”

“嗯？”

“晏刺史让出自家府邸，作为天子行辕。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大典，会在晏府进行。”

“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您可还记得，我同您提过的，晏府兵力充足，机关密布，别有洞天么？这一回，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周诩闭了闭眼，复又猛地睁开，眼中波澜涌动。

“登极大典？好，本宫便要看看，这是谁的登极大典。刚好，燕地文武都在。”

……

作者有话要说：

程同学回来了，已经写到她哪不对劲来着了。要是原来，有些事情她不会做。

所以，来不来猜？她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