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罪臣之女（九十）（1/2）

晏五语气忽地一沉, 杀气难掩。

“傅徵既是知晓杜玉身份，必然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此刻局势不明, 晏氏于三皇子，是重要助力, 傅徵不会立时发难，挑在这个关头撕破脸。

只是，呵, ……”

冷笑一声, “傅徵可诱得周谦出京, 那周谦必然已与秦氏生隙。

秦氏众矢之的，又失皇权庇护, 门庭覆灭只怕不远。

那除去秦氏, 晏氏想来就是她下一个目标。

日后她故伎重施, 行间于君王，杜玉同我晏家的关系便是利刃。”

晏五话音一转, 定定看向晏文蓁, “所以, 蓁儿, 如今要务，是寻出三皇子所在。

千金之子不垂堂。燕北战火已燃，帝王尊驾岂可掩于市井？

吾等当恭迎陛下，守卫左右。”

“什么？父亲竟是不知……”晏文蓁脱口而出，随即却是反应过来。

傅徵说过，周谦目标之一便是父亲。他收到消息, 怀疑父亲为胡人内应。那周谦悄然前来，父亲定然是不知道的。

那个时候，傅徵假托父亲名义提及三皇子，恐怕是想暗示自己周谦不简单。

那会儿，周谦已经有过动作。

“你现在知道了傅徵根本就是满口谎言？”

“那父亲当时为何不点破？”

“……”晏五眉头拧起，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是在质疑我这个父亲么？

顿了顿，还是开口道：“你当日那番说辞，明显是受傅徵影响，言语之间对此人也极为推崇。

为父不与你说，是为你好。

一来，为父观察许久，仍不知傅徵深浅。而杜玉之事，当时为父也不好与你细说。

二来，为父骤然听闻三皇子身处燕州城，心下也是惊诧，只想先确认事情真假。这些时日，为父便是在核实三皇子行踪。

三来，为父欲知傅徵行事，而你性子单纯，恐不是她对手。若是露了端倪，便是打草惊蛇。那就且让她以为已经取得你信任。

而眼下，你既是坚持要问，那为父便告诉你。

蓁儿，你现在仔细想想，可有事关三皇子的线索？傅徵是如何谈及的？

周谦行迹无踪，只是为父同个时候，得知了秦氏那边隐约出了岔子，似乎已是发现周谦离京。不然，为父都要怀疑，周谦是否真的来了燕北了。

傅徵真是好本事，竟是在我晏某人的眼皮子底下抹去了痕迹。”

“那大皇子呢？父亲可有查到大皇子落脚处？”

“嗯？周诩？周诩确实北上入境，他进入燕北已有月余。”

果然。

晏文蓁思及胡府书房的那几摞卷册，这兄弟两人高下立分。

父亲冒犯周谦，并没有好处。

只是，……

晏文蓁手心猛地攥紧，又缓缓松开，如是几回，突地开口，道：“父亲日后，打算如何处置杜夫人？还有两位弟弟呢？”

“……什么？”晏五眉间沟壑更深，“你问这个做什么？”

“父亲，杜夫人为你诞下子嗣，你……？”

“我会给她个痛快。姑且念着这些年的情分。”

“那两位弟弟呢？父亲你会…处置他们么？”

“处置？”晏五双眼眯起，“你想我怎么处置？”

“父亲，那天晚上，女儿见得杜玉所为，心下极度气愤，忍不住当场质问。

她从身陷烟花之地的妓子，到刺史府主事的夫人，她得一地之长的专宠，她是晏家唯二男丁的生母。地位尊荣，富贵身份，她有什么不满意的？竟会对异族外敌这般死心塌地？

然后，杜玉回道，她说，父亲你，……，子嗣遍布燕州城大街小巷，随时排着队等着领入晏府，不缺她那两个。

父亲，杜玉说的，可是……”真的？

“放肆！你这是什么话？”

晏五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案，“这是谁教你的？竟是胆敢窥视长辈的后院了？”

“父亲，”晏文蓁眸色深深，直面眼前这个男人的怒火，沉声继续。

“杜玉她还说，父亲你少有才名，锦绣文章频出，在燕北二十载却再无佳作；

她说，父亲你从未提起过元妻长子，从未祭奠过他们；

她说，父亲你不顾礼法，随意宠幸女儿身边的贴身侍婢，比如碧姗；

她说，父亲你锦绣膏粱里长大，弱质书生，二十年前遭遇截杀队伍全灭，却偏偏是你逃得性命，一个人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