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谁是肇事者？ （于一城篇）】（1/2）

我是于一城。

今天，是我在莫齐建筑的1673天。

也是最后一天。

从营销，到财务，再到助理，我本来以为还能走下去，没想到，一切都在今天戛然而止。

在本市拥堵的马路上，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他们都在看我，就像看一个杂耍的猴子一样。因为，我被当众抡了巴掌。

我本来以为，自从我父亲的事故之后，即便坎坷，我的生活，也是在逐渐转好。我以为，只要努力，我会慢慢成长到可以与爱人并肩；我以为，只要努力，我的事就会有所成就；我以为，只要努力，我会被认同，起码，被齐升禹和何燕认同。

而在今天，这个世界又用最粗暴的方式教会我了另一课……

努力是最廉价的，所有人都可以拥有。但拥有了，也只是单纯拥有了而已。

这辆黑色越野停在我的面前。车上下来一个女孩儿，她的头发很长很长，在阳光下，散着血色光芒。她惊慌失措，或者，只是看上去惊慌失措。她的衣着偏暗并不昂贵，起码不比齐菲的廉价，和她开的车一点也不匹配。她的左手有一个金手镯，在手腕上上下晃动。她走到我的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丝讪笑。。。。。。

啪！

从刚才开始，我就很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个陌生女孩身上。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我在躲避。一些事情一定会发生，而我，就如同夜晚里怕鬼的孩子一样，天真的以为蒙住头和眼睛，鬼就不会看见我。

即使潜意识里躲避齐升禹一家的反应，但他们的反应，依然，如期而至。

齐升禹在我耳边嘶吼，何燕在一旁冷眼旁观，齐菲护在我身前尖叫，所有的事情都在发生。这些场景和动作我太熟悉了，因为我曾经在脑海里演示过无数遍，我就是那个导演，清楚每一个人的角色和嘴脸。

真是可笑。

人为什么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呢？

从何燕在四年前参与瓜分于氏建筑，齐菲发病前齐升禹挥动的高尔夫杆，这两个月下来的精心策划和嫁祸，齐菲的消失，这一切明明都在我的脑子里组构好了今天的结局，而我却不敢相信自己预料到的结局。

我知道世道的现实和不堪，但没想到耻辱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焚烧我的心志。我不止一次想冲过去，用一切方式发泄我的怒火。我曾经的希望被他们掐灭了，我以为的幸福又一次被他们阻隔。恨意充斥着我的神经，我想报复，想破坏。

……

果然，他们已经如此恨我。

果然，他们恨我就好像我恨他们一样。

果然，我抢夺了他们的珍宝。

果然，不只是我一个人失去了珍宝。

果然，这一切，已经不可调和了。果然，从来都没有过所谓的希望。

我大概要谢谢那个越野车上的女孩儿，是她剪断这根横在我和他们面前这一触即断的弦。这一记耳光，借她的势，彻底撕开了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