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算（9）（2/2）

“扑通！”终于，小九还是忍受不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对不起九哥，我没能来得及，等我到的时候，小伊姐她已经……已经被白鹤羽他……”小九终究还是隐瞒了他们的孩子的事。

“白……鹤……羽！”九哥瞬间血灌瞳仁，连带着他苍白的面容也变得赤红。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刚站到一半，却又忽地泄了力气，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九哥！”小九赶紧上前扶住了九哥，可是当他一碰到九哥才发现，九哥的全身都在颤抖着，而且扶着九哥的那只手入手却是一片温热黏湿。小九缓缓向着九哥的背后看去，就发现九哥的后背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九哥你……”小九一声惊呼，连声调都变了。

九哥摆了摆手：“boss的体术果然是天下无双，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九哥一边说着，一边重又依靠到了墙上，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丝对生命的眷恋。

看着眼前心如死灰的九哥，小九哽咽了。

“小九，走吧。”九哥突然说道。

“好，我们一起去找他们拼命！”小九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去扶起九哥，却被九哥一双厚重的大手又压了回去。

“傻弟弟，我是让你离开，永远地离开组织。”九哥疲倦的脸上重又露出了一丝微笑。

“嗬嗬……”小九像是一下子被剥去了声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九哥发出古怪的声音。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九，不必如此，从我们做杀手的第一天起，就已经随时做好了死的准备，我已经多活了二十多年，不亏了。”九哥安慰道。

小九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了内心的悲凉。九哥说得对，他们是杀手，对于他们而言，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

“九哥，我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等到小九再睁开眼，通红的眼中已只剩下了坚毅，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的煞气让九哥都有点惊异，原来小九在不知不觉间也已经这么强了。

但是，这种实力在组织面前还是远远不够看的，九哥急忙说道：“不要，千万不要为我报仇，你出去以后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要跟组织有什么瓜葛。”

小九低垂下了眼帘，不去看九哥。

九哥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个傻弟弟也一直把自己当做大哥，也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看着小九去做那种以卵击石的傻事。

“小九，我做杀手做了二十多年，每天都是在杀人和等待被杀中度过，我的生命早就没有了意义，我不止一次地想过终结自己的生命，是你和小伊的出现又给了我生活下去的动力。我已经失去了小伊，你难道要让我再失去我最后的希望吗？”

九哥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小九咬着嘴唇，最后才小声地说道：“我知道了。”

“看着我说！”九哥的音调突然就扬了八度。

小九极不情愿，却又无法忤逆九哥的要求，只得抬起头，看着九哥的眼睛，缓缓地说道“我不会去报仇的。”

九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小九从来不会违背对自己的承诺，他的脸上重又露出了微笑，“小九，最后再帮我一个忙，杀了我！”

“什么！”小九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拼命地摇着头道，“不可能！我做不到！”

“小九……算了……”九哥看着小九惊慌的模样，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也知道这太为难小九了，“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最后再帮你一次。”

说着，九哥竟然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他的全身都在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是他还是凭着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他颤抖的手摸进了满是血污的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针管。

“九哥你……”小九一声惊呼，但九哥已经把针管插进了自己静脉之中。随着透明的药剂注入九哥的体内，九哥的身体不再颤抖了，恐怖的力量重又充满了九哥的身体。

这边是组织特制的“禁药”了，它能极大地激发人体的潜力，在短时间内爆发无穷的战斗力，当然相对的，它的副作用也是极大，将会对人体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小九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又想到九哥已经不需要再顾及那些副作用了，顿时心中又是一阵悲凉。

“哈哈哈……痛快……今天就让我痛痛快快地大开杀戒一回吧！”九哥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快意恩仇的青年，他一把抓起旁边的一瓶酒，两指并刀削掉了瓶口，一仰头就大口地牛饮起来，连那珍贵的酒浆洒到了自己的衣服上都不在意。

“哇，好酒啊！老师对酒的品味果然是一绝，只可以人品就……”九哥摇了摇头，大步地向着酒窖门口走去。

“九哥！”眼看九哥就要走出酒窖，小九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九哥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回过头去：“我的名字叫做肖沁久，你出去以后找一个美丽的地方，给我和小伊立一块碑吧。”九哥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