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算（9）（1/2）

没有任务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日出日落，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在这三天里，小九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仿佛是真的要避嫌一般，直到第三天都过去了大半时光。

看着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沉，夜幕笼罩了整个基地，小九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紧张，惶恐等各种各样的情绪都随着太阳一同沉寂了下去，他现在的心境静如止水，整个人的状态达到了最高峰。

终于，当最后一缕阳光也从地平线上消失的时候，小九动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书桌旁，只见檀木的桌面上正静静地躺着九把精铁飞刀，每一把都被仔细地研磨过，刀锋上闪烁着的寒芒连夜幕都掩盖不住。小九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每一把刀的刀身，像是摩挲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般，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地把每一把飞刀收到了自己的袖中。

小九很清楚今天将要发生什么，所以他准备在今天搞一件大事----刺杀组织的高层。成功与否并不重要，只要能把组织中守备的绝大部分吸引到自己这边，那么九哥那里的压力就会小很多了。

小九想着，突然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多年后九哥，小伊，还有他们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小山村中，其乐融融的画面，小九的嘴角就忍不住扬了起来。

“轰隆！”就在小九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基地内响了起来，一下子把小九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这个声音听起来是那般愤怒与绝望，听得小九的心都跟着一凉，他赶紧跑到窗边向外看去，就看见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基地内升腾了起来，刺眼的白光把半边天都映得如同白昼一般，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隐约在白光中看见一个如神魔般的人影。

“白鹤羽，你个王八蛋，你把小伊带到哪里去了？！”九哥疯狂的声音在基地内久久地回荡着。整个基地内的人都被震动了，组织成立这数十年来，还从未有过人敢在基地内如此放肆，几乎所有的人都向着九哥的方向聚了过去，随后便陆续地有质问声和打斗声传了出来。

“不好，九哥有麻烦！”小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前去协助九哥，可是他刚跑出去两步，又立刻停了下来。他跟着九哥这么久，两人之间早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默契，很多事情已经不用明说就可以体会到彼此的想法。如果只是为了找人，九哥本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他之所以把全基地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说明他的脱逃计划已经败露了，而且还出了重大的差错。

“白鹤羽？小伊？”一想到刚才九哥说的话，小九心中一寒。这个白鹤羽是跟九哥同一批来到基地里的天才杀手，和九哥被并称为年轻一代的“绝代双骄”。只是不同于九哥的成熟睿智，这个白鹤羽就是个疯子变态，据说他不仅喜欢虐杀目标，还喜欢吃掉那些人的肉。

一想到此，小九就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了，他看了看人群涌向的地方，感受着越来越嘈杂的打斗声，最后还是狠狠一跺脚，逆着人群的方向冲了出去。

白鹤羽的住处离小九的住处不算远，以小九的速度几乎是立马就赶到了。“轰”地一声，小九面对着那扇钢制的大门，速度丝毫不减，一脚就踹开了门。手中寒芒微闪，小九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冲进了白鹤羽的住处。

一滴一滴鲜红的液体，缓缓地，在小九的视线中，从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桌上，落在了桌下贵重的波斯地毯上，最后缓缓地渗了进去，无声无息，却又似天空划过一道炸雷，炸得小九的脑海中“嗡嗡”直响。

全身****的小伊以一种优雅的姿势静静地躺在那张檀木桌上，苍白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如果不是她腹部那道几乎把她整个腹腔都撕开的伤口，别人或许还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她的一双瞳孔已经发散，应该是死了很久了，只是她的双眼却不愿闭上，眼眸中还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神情，那般不舍，那般依恋。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一张雪白的餐台上一个小小的盘子，一个小小的家伙躺在盘子中，身上还留着从母亲身体里出来时带着的血迹，一条长长的脐带从他的肚子上拖了下去。这是九哥和小伊的孩子，一个只剩下半个身体的婴儿。

“啪嗒！”飞到落在了地毯上，小九一下子跪坐在地，最终喃喃低语着：“我该如何向九哥交代……”

转眼间已经到了半夜，那场震动组织的大暴乱也早已平息了下去。不过，基地内的人却没有休息下来，反而是更加忙碌了。现在整个基地都已经被封锁了，所有的人都在基地内来回穿梭着，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

“呵，要说九哥不愧是年轻一辈里最强的人之一啊，居然能在boss手下坚持那么久，如果不是白鹤羽从旁偷袭，就算打不过boss，说不定九哥也能全身而退呢。”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两个杀手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一边聊着天，“你说九哥为什么要这么大闹一番啊？”

“谁知道呢，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我们这些人能知晓的，倒是你有这个功夫乱猜，还不如快点找。看上面的意思，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一个都别想休息了。”另个一个杀手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

“找个屁，你还真指望上面说的那些奖励啊，九哥虽然受了重伤，但依旧不是你我可以对付的，到时候别没捞着好反而把命给丢了。要我说，意思意思一下得了，这些神仙打架的事情啊，我们就别掺和了……”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街尾走去。

知道这两个人的神影完全消失在了街角，一个瘦高的人影才从阴影之中现出了身形。

“白鹤羽！”小九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钢牙，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立刻去找白鹤羽拼一个你死我活。不过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不是冲动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九哥。可是他现在也不方面明目张胆地出现，因为他和九哥的关系组织内无人不晓，如果被人发现，他一定会被控制起来的。所以他就这么一边躲着所有人，一边也在找着九哥，就这么一直拖到了半夜，也没有发现九哥的身影。

“那么只有最后一个地方了。”凭着他对九哥的了解，他还知道一个只有他和九哥知道的地方。一想到此，小九不再停留，整个人又隐没在了阴影之中。

季老，九哥和小九的老师，平生只有两大爱好，一是好为人师，另一个便是嗜酒如命了。在他的住宅下面有一个大酒窖，里面收藏着季老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名酒，这些酒连季老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喝。现在整个基地内都闹翻了天，却只有一个区域还保持着宁静，连一个搜查的人都没有，那便是四大教官的住处。

小九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季老的房间，来到了这个酒窖的入口前，这个地方还是九哥一次无意之间发现的，后来他们就经常趁着季老不在的时候过来偷喝季老的酒，反正季老收藏的酒多，他们也没有被发现。

“吱呀~~”小九缓缓推开了酒窖沉重的木门。

“是小九吗？”小九刚走进酒窖里，就听到了九哥的声音。这让小九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是我，九哥。”小九连忙回应道，一边把门又关上了。

“呵，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能找到我了。”九哥的语气很轻松，但是中气已经明显不足了。

小九连忙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最后在酒窖的最深处的两排架子中找到了九哥。九哥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显得非常疲惫。他的身上全是血，不过却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也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被白鹤羽偷袭”的九哥伤势严不严重。

小九就要走上前去看看九哥。

“小伊……她怎么样了？”九哥突然问道。

小九一下子定在了原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九哥的眼睛，也不敢说话。只是他不说话，九哥也不说话，现场一下子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小九知道九哥一定在看着他，因为他能感受到那一道道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自己的皮肤，也让他的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