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猎山林（2/2）

戈平气的牙齿咯吱作响，这厮简直无耻，不是听说书先生说文人最是注重傲骨的吗？这厮的傲骨呢？被骂成女人都不在乎，这厮的脸皮倒是有多厚！

戈平喘气如牛、青筋鼓胀，一双手的关节咯吱作响。然而沈沐并不会为其所动，好死不死的笑道：“祝你好运，可别空手而归哈！”说着双手猛地关闭院门将戈平堵在门外，戈平现在是一肚子怒火也无处发泄，只得咬牙切齿的上山。

院内，小莲捂着小嘴娇笑道：“公子你怎么这么坏，我还真没看出来呢！”

沈沐也是没好气的道：“我今天大好的心情就毁在他手上，他不想让我好过我岂能如他的意，你说好好地他为什么要来寻我的晦气呢？”

小莲眨眨眼说道：“这里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要想明白肯定得去问问先生了，他是看着戈平大哥长大的肯定明白其中的原委！”

沈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准备准备好上山去！”

小莲摆摆手：“我已经没有需要准备的东西了，现在就走吧！”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群山之中的风光了。

“你现等等！”沈沐进屋取了一个火折子揣在怀里，又取下墙上挂着的长弓和箭壶，这不过是一柄普通的三石长弓，射五十步之内的猎物倒也没有什么问题。最后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牛耳尖刀，沈沐将其从刀鞘中抽出来看看，铁质驳杂，也不是什么好货，不过拿来切肉应该没问题吧。

“走吧！”沈沐出门看着望眼欲穿的小莲，说道：“我们去和爷爷告个假吧，省的他看不见我们担心。”

小莲心下惴惴不安的道：“我还是不过去了，先生会让我去吗？”

沈沐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嘛！”

见沈沐走进小院，沈璞道：“戈平刚才过去，你见到他了吧？”

然而并没有等沈沐的回答又接着说道：“他那孩子心地纯良、品性不坏，就是有些怨气，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他父亲是随着我才到这山林之中隐居的，若非如此他也不必在此吃苦受罪，你要大度不可心生嫌隙，知道吗？”

沈沐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也只想明白一下原委而已！”原来自己的家庭破坏了他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此看来这冷嘲热讽几句倒也算不得什么，没拿拳头朝脸上招呼已经算是客气的，只是我也是受害者啊！

沈璞又嘱咐两人道：“山中处处惊险，你们二人不可走远千万小心！”

山间密林，寂静无声，连一只山鸟都没有，除了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昭示这片天地还有东西存活之外其他毫无生迹。这里是纯粹的野林，没有道路可走，到处积雪湿滑不堪。两人喘着粗气，相互提携之下终于爬上了山岭。

山脊之上有动物常走的小道，虽然有不少足迹却不见一只活物。又落在密林之中，目光所及不过三四丈远，哪有什么景致可看。

沈沐回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小莲，笑道：“这下后悔了吧！”

“这有什么后悔的！”小莲撇撇嘴：“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啊，脚步匆忙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满脑子想了很多东西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想！”

其实她还有东西没有讲，她只是一步步踩着他在积雪上留下的脚印，就这样一步步的跟着，无论到哪里。就算再累也不停息，也不放弃，我才不要成为他的累赘，女孩子心里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

沈沐看着她那不似作伪的眼神道：“那我们就沿着山脊走吧，顺着这条小路要好走很多，看看前面能有什么！”本来雄心壮志，早饭都没吃，准备来上一顿浪漫的野餐，没想到连野物的毛都没见到一根，实在天不遂人愿。

“小莲，他们打猎一般都到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早上出门直到晚上才回来，想必是走了很远！”小莲指着前方欣喜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要走出来了！”

“嗯，不错！”前方的光线很强，不像在密林里受重重枝干阻隔，沈沐快速走过去。原来是一片断崖，从这里望去便是那一片被阻隔的连绵群山，一望无际白茫茫一片，岂止万里之遥。起伏不断，如翻涌不息的巨浪。缓缓长山如条条长蛇，高耸山岭似只只巨像。

半晌的红日照彻大地，与皑皑白雪交相辉映，磅礴的气息冲击着肺腑、气吞山河。不由得让沈沐回忆起一首好词，正是那首脍炙人口的《沁园春·雪》，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吟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群山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呃——”猛然间看到一旁的小莲，下阙却是如鲠在喉噎了良久，秦皇汉武可以有，这唐宗宋祖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酝酿良久的慨然氛围这么一愣神全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身上的寒意却早已驱散。一旁的小莲也不太懂诗词，听闻沈沐的吟诵只觉的朗朗上口甚是好听，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有搭话。却见山崖之下，谷地之中人影闪动。不由兴奋喊道：“公子，你看！”

沈沐顺势望去，虽然白雪耀眼却也还能看去分明，正是十来人的小队正在漫天白雪中前行，不是戈平他们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