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脚印（2/2）

一场大火，所有的虫都已化为灰烬。

伙计几乎呆滞，他颤声道:“这……这些是什么……什么虫？”

我看到他脸上的汗水就如同雨水一样不停地往下流淌。我又扭头凝视冒着浓烟的火焰，沉沉道:“蛊虫。”

伙计吞吞口水，又问道:“蛊虫？什么……什么是蛊虫？”

我朝四周看了看，再次沉沉地说:“一种让人痛不欲生，一种非常可怕的毒虫。”

湘西，赶尸门！我立刻想起说书那老头所说的话了！他说过，赶尸门已经进入中原，但至于赶尸门进入中原的目的，至今尚未人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蛊虫定然与赶尸门有关。

然而不得不令人奇怪的是，赶尸门为什么要要杀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是相隔天南海北的陌生人呢？如此大费周折的除掉这么一个掌柜，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我立刻又想到了催命罗刹，这个神秘的人物。而此刻可以理解的却是，催命罗刹定然与赶尸门存在着很密切的联系，若不然即便赶尸门都是疯子也不可能选择杀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

事情似乎愈来愈悬乎，愈来愈有趣。令我感觉到奇怪的是，在这看似密不透风的酒楼当中，孙凡兴又是如何中蛊毒的呢？

除非是孙凡兴所吃的食物，我问道伙计:“孙掌柜今日可吃过什么食物？”

伙计还是惊魂未定，他道:“平时掌柜都和我们一起……一起吃。可是他今天却一点儿东西也没有吃，甚至连水也没有喝。去年的今天也是……也是一样。”

这难道是他的习惯，可是他又为何选在今天不吃不喝呢？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会选择在今天不吃不喝？”

伙计此刻才缓过神来，他盯着我，道:“因为……因为今天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祭日。”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了，可这种蛊毒不可能很早就被下在他身体里，这种蛊毒毒性极强，一般中蛊者在一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难道？我立即走到桌前，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然后裹住右手，便伸到桌上拿起孙凡兴喝的酒碗。今日他没进食物，也没沾一滴水，唯独告诉我们这件案子的时候喝了两碗酒。那问题肯定是出在这只酒碗当中。

我细细地审视酒碗，果然，我发现酒碗当中有一个小小的黑点。这小黑点看起来并不像是原来就存在并与这只碗联系到一起的。我用裹住手的布轻轻擦了擦，那黑点便没有了。

既然问题出现在这儿，那又是什么时候下毒在这只碗中的呢？又是谁下毒在这只碗中的呢？不可能是不可能是听书客，在听书客都离开的时候掌柜还在柜台，这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预测到孙凡兴会走到我们这一桌，甚至会拿这个碗喝酒。说书的老头和女孩也不可能，他们走的时候虽然算准了孙凡兴会来到这里，但他们绝不会下毒。因为他们是说书人，从孙凡兴与轩辕大哥的表情行为来看，这个说书人绝对是一个权威。

但，到底是谁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本事下毒呢？

不，还有一个。我把目光移到前方第三桌，那个只有酒碗和酒坛的桌子上。那个平淡，背影充满了孤独忧伤寂寞的男子。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说书人离开的时候他也就离开了。他是最有可能下毒的。

我缓缓地朝那一张桌子走去，桌子上摆的酒竟然是竹叶青。而桌子上以及桌子周围似乎都没有任何痕迹，但是平淡的，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动过一样。

难道，难道不是他？可是只有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当然，嫌疑最大的包括我以及轩辕大哥，还有伙计。然而我与轩辕大哥认识孙凡兴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杀他。而伙计如果要杀他，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垂下头，叹了口气。当我将目光转向伙计的那一瞬间。我瞳孔便开始收缩，冷汗已经打湿了手掌心。地上，地上居然有两个深深的脚印。这脚印就像是在煎熬，在忍受疼痛，忍受恐惧，忍受害怕！

这样的脚印，能够深深地印在这青石板上面，可见此人内功深厚已到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我从未见过，而这仅仅只是第一次。

可是，这双脚印到底在忍受什么呢？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心理？他在害怕什么？他在恐惧什么？

不好，说书人？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