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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弄脏条裤子,又不是烧了他裤子。
“敲诈?”齐云璐猛地推开山猪,在巷子里转过身,叫道:“大家看要不要去找赵金…….”
话音未落,山猪眼疾手快一把又搂过齐云璐,陪笑道:“好好好您老闭嘴我认栽了”
“钱?”齐云璐走了几步路,已经和靠墙而立的翁拳光面对面了,他也不敢看翁拳光,就转身朝身边山猪的肚子上捅了捅。
山猪看着旁边的老大那被人揍了一顿的死人脸色,又不甘心又无奈的冷着脸抽出一张钞票,齐云璐一把抓过掖了进裤袋,转身朝追过来的记者笑道:“看人家龙川堂就是基督徒他们和我达成谅解了我回去换裤子,一会见。”
说罢转身二话不说就一溜烟逃了。
看着那家伙窜入雨水群里,一路的雨伞晃悠不见了,而面前又堆上了急不可耐问这问那的记者,翁拳光打人整人很厉害,但面对记者不知道如何办,只好一边朝记者嘻嘻笑着抱拳行礼,也不敢说话,一边扭头换了副恶脸朝着山猪低吼道:“瞎子也不看这么多记者”
(未说明的话:也不看这里这么多记者,就随便对齐云璐出手,那也是个候选人)
老大瞪了自己一眼,山猪只好赶紧低头表示认错,心里却抱怨:“这不是你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弄开齐云璐那混账吗?”
不过山猪低头认错完,扭头看了看雨帘里晃动的雨伞,那里早看不见齐云璐了,心里却有了一个让他惊恐的感觉:刚刚齐云璐对他们火不是虚张声势,他真的敢不吊自己龙川堂了原本只有张其结这伙大商人最先不吊龙川堂,他们有官府支持,有工人当帮会,有教会当宣教联络组织,还组织工人和黑|帮打过大群架,谁叫海宋重视商业呢,人家势力急剧展,也就算了;但齐云璐这种小商人怎么也敢翻脸了呢?真的宝少爷或者自由党要做他这种人的后台吗?商业协会那伙人真的要当官了吗?难道仅仅因为他小子也凑风头当个候选人?候选人已经了不起了吗?商人直接当官?不需科举了?这世道变得太快了啊。
龙川堂挤到齐云璐刚刚站的位置,翁拳光和山猪今天同时朝李广西的管家王杰仁抱拳行礼,客气得不能再客气了,翁拳光让山猪递上自己的求见宝少爷的名帖,笑道:“杰仁,咱们都是老伙计了,咱能进去等下吗?”
其实翁拳光他们和齐云璐想的一模一样:就先进去,院子里到处是认识的人,比如见到张其结、李广西他们就冲出去攀关系,都是本地人,熟头熟脸的,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打出去啊,这不就跟着他们巴结上宝少爷了吗?
王杰仁很无奈的苦笑一下,一边挥手,还没说话,翁拳光脸色就黑了,这明显是要拒绝啊,不过王杰仁还没说出刚刚想说的话,扭头朝门边的门房一看,眼神一喜,说道:“看,不是我们不让您进,都是乡亲。宝少爷的人出来了。”
翁拳光和山猪朝门里伸头一看,只见侧边门房的门推开了,一个阴沉着脸的大汉走了出来,一身西装,却把武装带扎在西装外边,那枪套位置非常怪,非常低,左轮枪斜趴在胯骨上,而且是双枪,一身装扮古怪、扎眼得很,一看就是手里有活、不可轻惹的家伙。
最吓人的是那家伙从眉头到下巴,一条红色蜈蚣般的红肿从际线爬过鼻梁一直爬到下巴,把他的脸等分成两等分,要多怪有多怪,说可怕也合适。
看那人直着走过来,翁拳光和山猪赶紧点头哈腰,翁拳光笑容满脸的说:“这位大人,我们是来拜见宝少爷的……”
那分脸怪人看着探头探脑的翁拳光二人抬了抬下巴,表示藐视和让他们滚远点:别堵着门。
“是是是,我们马上就挪开。”翁拳光和山猪点头哈腰叫道,挪开的时候,翁拳光急急的伸手拍拍门槛里王杰仁的肩膀,叫道:“杰仁老弟,靠你了,替我多说点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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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小师叔祖】-------------------
165小师叔祖
翁拳光和山猪从门口挪开,才现人群早都挤到李广西家这偏门这里来了,人人朝里面踮着脚尖张望。
里面兄弟军火的人出场的气势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今天他们终于不再穿清朝官服带假辫子了,人人恢复了原本的西洋穿着。
门旁边的门房打开了,又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保镖走了出来,冒雨站在门房的门两侧,人人两脚叉开、两手交替垂在小腹前,右手压在左手上,枪套里的手枪枪柄指着众人,显得霸气十足;
接着从他们之间走出两个年轻人,没有带武器,都是西装笔挺,银怀表链子颤巍巍的垂在口袋外,亮的好像脚下三角头皮鞋那样,一个还戴着玉石做的近视眼镜架,标准的上等人——“玻璃人”。
他们走到院子里正对偏门二十米的地方,面朝大门、一左一右叉腿而立,一概右手握住左手手腕,垂在小腹前,右手袖子上用银线精心刺绣的《兄弟军火》的“x”形状的拳头交叉的标志在门外就看得到,也看得到左手袖子上还有双星金线刺绣标志,他们穿得都是双星洋服定制的制服性质西装;两人一站定,背后紧跟的李广西的仆人就赶紧立在他们身后给他们打伞遮雨,他们就在伞下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人山人海的人;
这种如同军队般的统一服饰、统一标志、统一姿势,乃至表情都一模一样,让他们虽没有武装,但并肩而立对门一站,霸气就滔天而来。
门口那位分脸保镖朝后跑了几步,在雨里朝左边那位一个标准的军人鞠躬礼,只见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抬起手,把左手一叠名片伸出雨伞,那保镖躬身接过,跑回门口,王杰仁早慌不迭的撑开洋伞替他遮雨了。
在门口面朝众人,分脸大汉扬着手里的一叠名帖,开口叫道:“都听好,一会我念到名字的,先进门房卸下武器,我们的人会搜身,若是得罪就请包涵了。出来后,去我左手边那位,就是宝少爷的王秘书,他要接见龙川本地工商精英宝少爷正在休息,暂不会客。”
说罢拿出手里的那叠名帖,扬声念道:“《龙川商报》社长兼主编主笔,郑梓水先生,在吗?”
“在在在”一连串的答应,《龙川商报》郑主编一边收起雨伞,一边慌不迭的跳过门槛,还不忘朝门外艳羡叫好的众人拱拳行了个礼,去门房里搜身去了。
很快十个名帖就被念完了,都是龙川的宾馆老板、报社社长、货栈分销商之类的,齐云璐也被念名了,幸好他换完裤子急急的奔回来了;
念完第一批名帖,门外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王秘书领着十个人去了院子里面,估计开茶话会去了,只见那分脸大汉又如法炮制去了右边那位先生那里又领来第二批名帖。
他叫道:“各位,我右手边这位是兄弟军火公司香港分公司公关经理张先生,这一批念到名字的,请卸下武器并搜身后,跟着他走。他会与各位会晤。”
这一批名字一念,挤在门口看热闹的本地人就有点摸不着头脑,都是京城、惠州这些大城的外地人,而且听头衔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比如赣州万德福药行代理、惠州大江航运公司销售经理、京城三合钱庄推销代办等等这些听起来像给人打工的家伙。
但是一看谁进去,大家都惊得合不拢嘴了。
每叫一个人名,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地家伙应声入内,不少人是穿着燕尾服来的,手里还都提着大礼帽,看起来都是西学有成的富贵玻璃人,但是人人都面相狰狞,一看就不是善类,那个大江航运公司销售经理摘下礼帽的时候不仅是个光头,而且脖子里纹身都从领子上冒出来了
“怎么像帮会分子呢?”众人嘀嘀咕咕。
岂止他们,就把着门口侧边的翁拳光和山猪都惊呆了:这些人尼玛不是最近来龙川查勘赔率那批江湖前辈吗?怎么都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自己进来巷子的时候,可没见过他们啊。
惊骇之下,翁拳光伸手拉住身着燕尾服要进去的惠州大江堂李前辈,小声问道:“李大哥,您这怎么进去的?为什么兄弟公司要见你们这群前辈?”
“你傻……”姓李的脸色不豫的生生把“你傻|逼啊?”咽回肚里去了,刚刚他们都堵在这里,都看见翁拳光和山猪带着小dd横冲直撞的来了,自诩帮会都大过龙川堂,又因为都是雨伞、人挤人,而且都看到这伙土鳖龙川堂敢在记者云集的地方公然对一个候选人动粗,这得多没见过世面——这种白痴搭理他们干嘛?所以根本无人上前打招呼。
但又想到龙川堂对自己还算恭敬,龙川工作承了他们不少帮忙,就转了脸色,附嘴到翁拳光耳朵边说道:“这,宝少爷其实以前也是天地会的,辈分极高,你听说过吧?我们老大以前也是佛山那派的,这个我们得喊宝少爷师叔祖,当然要来拜见下了。”
说完就扔了目瞪口呆的翁拳光进去了,剩下旁边的山猪死命的问:“老大,为啥他们能去?为啥啊?”
原来当年天地会佛山老大是陈开,他动了迎接海皇入粤的红兵大起义,和天地会东莞系何六是海宋开国的头号功臣,而当时海宋大将朱清正也是佛山系的,日月军也等于是天地会的,所以当时在宋国,天地会佛山系的声望是如日中天,有大功、有军队、还有一批批的开国功勋、将相能臣。
但是陈开的儿子陈其荣搞出了“制造局贪腐窝案”,让皇帝都不得不下罪己诏,意思是自己看错了人,也不得不分拆制造局给私人工匠,天地会佛山系声望受到致命打击,陈开爵位被“保留查看”,声望也一落千丈。
为了挽回自己的皇宠甚至是避免家破人亡的祸事,陈开一面积极赔偿朝廷,一面为了表示自己不计私仇、支持制造局新当家的,就把当时兄弟公司的新老总郑氏兄弟引进了天地会。
因为佛山天地会老大陈开领着入会,那么郑家兄弟的江湖辈分差不多是广东天地会里第二高的一批了,他们当时靠这种关系走日月军团的军火生意。
然而“海京骚乱”是入宋的太平军石达开部和日月军退伍军人联手作乱,海皇一平乱后,立刻屠杀光了太平军和参与的天地会分子,并宣布天地会在大宋为非法谋逆组织,和天地会彻底决裂了。
这种事,陈开自然脱不开关系,仁慈的海皇看他是开国功勋,不想杀他全家,就流放他出境去了上海,后来陈开全家转投他曾经的帮会小弟朱清正-明王-麾下。
一开始还可以,重义气感情比兄弟还深的明王封他为公爵,他也重新提起刀枪为明王南征北战,但是在几年后,在天京四战之地站稳脚跟的明王,突然以“异教徒渎神谋逆罪”两次清洗军队和朝廷,第一次就处决一万人,几乎全部是天地会帮会骨干分子,“明国大公爵”陈开就在其中。
而且不仅是他自己,陈开全家、部属全都被杀,连公爵府的仆役都没有放过。
明王比海皇利落多了,向来斩草除根。
海皇没有杀天地会太多人,但是天地会钟意的领头大哥明王朱清正,却真正屠杀光了千里迢迢投靠自己、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他们,一举铲除了自己控制区里的帮会势力,也进入了国体神圣化、强信仰化的进程。
海皇还朝明王要陈开尸体,意思是老朋友,想归葬他家乡,葬于海宋国庙;然而明王连尸体都不给,一句话:烧了、骨灰扔长江了。
可能还活着的只有陈开儿子,那个惹下大祸的陈其荣远在法国留学,这些事后,他就下落不明了;对于陈开这样一个倒霉蛋,自然无人去关心他儿子下落。
陈开既然都身死族灭,郑氏兄弟自然不会再以和他的关系炫耀,事实是,海京骚乱后,郑氏兄弟就从没有见过陈开,更没有再提过一次了。
不过祸要避、福却要捞,佛山天地会因而大分裂,倒霉的家伙跟着陈开去了明王地盘,要不死在战场上,要不死在天京,他们的好兄弟朱清正下的手;得意的家伙几乎全部不认陈开一伙;这些得意的家伙反而因为同在一个帮会里过而关系更亲密:比如郑氏兄弟、何博和背叛朱清正和日月军的6军水师关巨,因为都自居出于佛山天地会,关系好得就像穿一条裤子一样。
而全大宋还活着的帮会骨干,若是郑氏兄弟看你有用,要拉关系,少不得要搬出帮会辈分来,那时候他还是小师叔祖,不过师祖爷是谁,任何人提也不提,师祖爷骨灰都扔长江了,理他作甚。
因而郑氏兄弟有时候还是小师叔祖的身份,和何博、关巨平起平坐,而能喊他们这个身份的帮会分子都倍感光荣:不是军火大亨、就是航运大亨或者皇家6军长江水师总督,叫你喊爷爷也不亏本吧?
而且近年来,郑氏兄弟师叔祖身份被提及的次数增多,这是因为原天地会帮会被宋、明两个地区的基督徒皇权压迫,无奈朝着上海、四川、福建、香港、昆明、安南等周边国家和地区迁徙,宣教司意图掌控这些帮会为自己所用,他们作为一群匪类、不法之徒,在搜集情报、刺探军情、掩饰特工身份方面有特殊的作用。
兄弟军火公司就替朝廷分忧,以香港和上海分公司为根据地,凭借郑氏兄弟军火大亨以及江湖辈分的名望,再次开始聚拢和控制国外分散的新旧天地会分子,来作为海宋在国外的眼线、友军和行动力量;
同时也拉拢和交往国内新帮会分子,毕竟这里有帮会的土壤和文化,你就算禁止他们,它可以换个名字继续存在,依旧换汤不换药,除非像明王那样动不动大屠杀,否则无法除根,而宋国是仁君统治,爱惜国际声望,不能大屠杀,皇帝也不采取这种暴力策略;朝廷需要知道现在国内帮会的展情况和主要信仰状况,必须有人去刺探他们,与其狂堵,不如监控和掌控,这个重任也交给佛山天地会小师叔祖郑阿宝他们了。
从这个意义上,他也算是大宋最大的帮会卧底,卧底卧到公然宣称自己就是皇权朝地下势力伸出的橄榄枝,谁攀附上自己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合法,这让新帮会、老帮会嗷嗷叫的抱大腿。
在朝廷的操纵下,郑阿宝、何博、何六这些大亨可以影响京城那些大帮会下一任掌门人是谁。那么不管是谁掌门,必然是朝廷的人。
以致于京城有大帮会定期组织成员学习圣经,海皇在皇报了重要言论和指示后,一群纹身男也定然在各级堂主带领下,老老实实的坐着学习领会朝廷新精神,偶像也破除了,关公肯定不能拜,所以他们连拜的关公像都换成了耶稣使徒彼得像。
因为新约里貌似只有彼得动武过,在叛徒犹大带人来抓耶稣的时候用刀子保护了耶稣一下,砍掉了一个打手的耳朵,而耶稣又给那打手治好了,耶稣还让彼得收起刀来,自己听任被抓走处死。
这么忠心护主的使徒自然是帮派学习的对象,更主要的是朝廷喜欢这套,而且耶稣对彼得砍人说:“收起刀来吧,凡动刀的必死于刀下。”——问题是彼得虽然动刀,但因着耶稣保佑没有死于刀下啊,他是被倒钉十字架死的——怎么死的不管了,反正这位圣徒不是死在刀下,对于舞刀弄枪、很多人不能活着退休的帮会来讲太吉利了,因此最时髦的京城,很多帮会入会仪式都是拜圣彼得了,入会仪式演讲辞都从《赞关公》变成了《赞圣彼得》:
初赞圣徒第一忠,不朽美名有神工;
一遇我主纳头拜,永生天国住九重。
…………………
云云。
并且京城各大帮会也严令自己手下在礼拜日减少直接犯罪活动,因为礼拜日是圣日,基督徒都要去教堂赞美神并安息,基督徒都安息不工作了,你劫匪和小偷还工作?哦,这伙劫匪礼拜日还持刀抢劫,至于伤人先不提,反正这伙混蛋就不是基督徒
对于以神立国的海宋来讲,在最先进的京城,若是哪个区在礼拜日犯罪率不降低以致不给朝廷面子,帮会老大和治安局局长会一起掉头、睡不着觉的。
因此京城落后地区的周一犯罪率会暴增一下,而且晚上经常有大群纹身男提着砍刀追砍某个人模狗样、穿的还算体面的家伙,谁叫这个流窜来的王八蛋竟然不吊地盘大佬,敢指使手下小偷在礼拜日去教堂偷了某富商老爹的怀表,《礼拜日教堂聚会被扒窃》这都捅上报纸了,这尼玛是不给江湖大哥和辖区治安官面子啊找到他们、砍个半死,还得剁掉手指,然后再送到治安局里去,由手握报纸暴跳如雷的治安官分局局长再炮制他们。
所以若你太有上进心和传统精神,就是不吊朝廷,非要建立一个传统的、高效的、讲忠义的、破坏现有秩序的犯罪组织,那时候宝少爷他们就不是橄榄枝了,而是利剑了,他们会撺掇其他无义无耻的大帮会围剿你这有志青年的。
朝廷定的目标就是:两广地区因为迎接神皇入粤而动的天地会《红兵大起义》是神的恩典,只能生那一次,不准未来再生,连生的土壤也不许。所以想联合其他帮会的、有领袖号召群1un理想的、有政治权力追求的帮会要坚决消灭,帮会可以存在,但必须是一盘散沙,决不允许出现满清时期单身旅客会一个天地会手语就可以走遍南方、不被抢劫敲诈的情况。
总而言之,即便是宋国的地下秩序势力,无孔不入的皇权也已经渗透了,在皇权专|制制度下几乎不存在无主的权力。而宝少爷他们这些曾经的天地会大佬就是皇权的橄榄枝和眼线。
看惠州大江堂这种后起帮会的人都有机会见宝少爷,翁拳光和山猪面面相觑:本以为现在天地会早四分五裂了,谁料想有京城大亨还念旧,以江湖情义特意接见江湖中人。这天大的好事,自己听说过一点,但说的人都一脸故意高深莫测的表情,听的人也是江湖老手,自然也不信。
然而现在看起来传闻是真的
以县城小帮会的地位,郑阿宝、何博这种人怎么会搭理这种人,龙川堂不知道也是自然。
翁拳光却是没考虑自己地位太低,只想着师叔祖宝少就在自己面前,早知道自己名帖上也画上原来的帮会暗语徽标,说不定也被接见了,偏偏的刻意做得一干二净,显示自己是干净的商人,孰料左边那秘书接见的人自己没轮的上,右边那批江湖人自己又没写是。
看着门里面左边的人都跟着秘书走得不见影子了,右边那个公关经理正微微躬身,挨个客人握手,越看越像江湖做派。
翁拳光急了眼,伸手进门一把拉住门里的王杰仁,指着那位正和客人握手的公关经理叫道:“杰仁老弟,赶紧把我的名帖递过去啊要不人家就走了。”
王杰仁面显难色,刚刚他只不过起个看门人的作用,收集名帖递到门房里蹲着的那几个兄弟公司的人,由人家挑选见谁不见谁,现在翁拳光想见他们,问题是翁拳光来晚了点,人家都收集完名帖点名客人走了,他哪里能做主呢?
“明天吧他们说了,就见二十人。而且不是宝少爷见,是他们手下见。您明天,说不定能见到宝少爷呢?”王杰仁汗流满面的搪塞。
看王杰仁不敢递帖子,翁拳光脑门上火,着急攀龙附凤啊看那公关经理已经握手最后一人了,就是大江堂的那个秃头大哥了,他一把抓过插在王杰仁西装上口袋里的自己名帖,蹭的一下跳过门槛,咬牙就往里冲,想来个毛遂自荐。
哪知一只脚刚踩到门槛里面的地面,身侧门房那边顿时响起几声大喝:“站住,干什么的?”
翁拳光还没看那边是谁,只觉眼前一阵风掠过,黑影一晃,冷冰冰的枪口就顶在自己脑门上了——手枪握在分脸大汉手里,那大汉侧对着他,一手伸开如鹰展翅般直直伸展,刚刚翁拳光跳进门槛的刹那,他还背对翁拳光双手抱臂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拔枪了,太快了。
“你干嘛?”分脸大汉问道,声音冷得和枪口一样。
翁拳光吓得说不出话来,就一手抓着自己名帖,一脚撑着地,一脚曲起提着,摆着奔跑的姿势一动不敢动;王杰仁也不知所措,倒是外面的山猪跪在门口,两手拍着门槛,大叫道:“大人不要开枪啊我们也是帮会和大江堂李经理是一样的啊我们就想拜见下各位英雄好汉啊”
“对对对我们是龙川堂……”门里金鸡独立的翁拳光也回过神来,一边说明情况,一边头微微后仰想离开枪口,那玩意就顶在肉皮里了,但是他一仰头,那分脸大汉毫不客气的也跟着挺枪,就是要枪口顶着翁拳光脑门。
翁拳光没有法子,就只好拿脑门顶实了枪口,无奈的叫道:“真的,大人,我们也是本地帮会。”
“滚赶紧滚”分脸大汉好像根本没有听的意思,直接骂人。
眼看这保镖枪手背后的那公关经理要走,自己还顶了个枪口,要是出去太没面子也太不值了,翁拳光深吸一口气,大叫起来:“张经理,我们龙川堂拜码头我们以前是惠州天地会的正宗分支参见前辈”
一句话要陪同大江堂的家伙走的那兄弟军火张经理停住了脚步,看向了这边。
翁拳光再次大叫:“我们也是天地会的”
张经理立刻大步过来,伸手让保镖把指着翁拳光脑门的枪收起来,翁拳光大喜,赶紧放下金鸡独立的那条腿,弯了膝盖,正想行礼,谁知道那张经理伸手点着翁拳光的胸口,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大喊天地会是什么意思?但是天地会是非法组织,这在大宋尽人皆知。若是您是天地会这个非法组织的组织者、管理者或者成员,我强烈建议您立刻去衙门自。若是官府来询问我今日您的言行,我乐意当做证人证明您今日的言行。请走好。”
说罢把瞠目结舌的翁拳光拉了个朝后转,直接推出门去了。
翁拳光梦游般的踩过门槛,门外海潮般的记者立刻满脸喜色围了上来,耳边塞满了可怕的问题:
“你天地会的?您还竞选?请问您竞选口号是什么:‘天父地母,反清复明’?”
“翁先生,你以前真是天地会的?正宗分支?要不要造反呢?”
“1865年,**官在惠州城吊死了天地会17个骨干组织者。请问,您要为你们的惠州天地会报仇吗?打算造反还是纵火,要不要在起事前对惠州百姓说点什么?”
“对啊,我们也是惠州报纸,说点什么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还是‘关公大刀在、不惧洋奴枪’?”
“你们的《天地会告惠州百姓书1871版》写好了吗?我们报纸乐意替你们个头条绝对欢迎”
听着这些可怕的话语,翁拳光只觉两腿同时一软,两手捂着嗡嗡响的脑壳,瘫坐在了门槛上。
耳边只剩下头上王杰仁替他的辩护声:“你们都搞错了,翁先生说得是二十年前,不是现在”
山猪惊慌失措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喂喂喂,你们就算是大城报纸也不能造谣吧,我们老板说的是二十年前我们现在就是标准的良民,谁要写《告惠州百姓书》了?我擦尼玛造谣中伤”
接着背后兄弟公司那几个保镖看没事了,聚在一起议论的不屑声音也传了过来,他们在低声笑着说:“这哪里来的乡巴佬帮会?一点人事都不懂啊。”
这个时候,龙川火车站也热闹起来,记者们冒雨堵在出站口外大声咆哮,这群记者都是跟着民主党的马车来的,但是却被挡在了站外,这是因为龙川站学精了,不派慈眉善目的工作人员了,这些人打不过亡命之徒记者,肯定会被一脚踹到旁边垃圾箱里去;这次请来了横眉立目、全副武装的治安官站岗防止再被记者杀进去。
而这列过路车上也挂着一个包厢,易成和另外一个随从从里面提着箱子出来了,一下车就看到方秉生、钟二仔几个候选人,还有本地鸦片馆的经理都在躬身迎接了。
“易成先生,辛苦了”方秉生满脸堆笑伸手要去握手。
但是易成没有伸手,他笑了笑,一拉袖子,众人才觉他的手腕和箱子竟然被铁铐锁在一起了。
易成看起来心情不错,还开玩笑般笑道:“哎呀,箱子太重,没法和各位行礼了,多包涵。”。
-------------------【166屎都抢吃?定然有诈!】-------------------
166屎都抢吃?定然有诈!
民主党一行人接了易成,分乘两架马车离开火车站,全副武装的鸦片馆保安在马车两侧排成两排,装备长枪短枪,手握着木棍随车跑步跟随保卫。
易成一上马车就问坐在对面的鸦片馆王经理:“钧才,箱子和手铐钥匙到了吗?”。
“到了到了今日上午总部的信使乘坐加班车送来了。”王经理点头哈腰。
“那好,我害怕要戴着箱子在龙川过夜睡觉呢。”易成提了提手腕,铁链立刻响起一片哗啦声。
王经理一边说:“哪能啊易成丈夫是我行会的大才,怎么能拴着铐子休息。”一边抽出手帕弯下腰要把铐着易成的手铐圈里缠上软布,让他舒服一点。
但易成抬手拒绝了,笑道:“没事,马上就到鸦片馆,立刻就能解开铐子,把东西放在你们金库里了。不必麻烦了。”
方秉生看了看车厢地板上的箱子,也笑得眯起了眼,虽然不知道里面是啥玩意,但肯定是钟家良又要来次大加码,他加码自己就好办了,只要肯投钱,海宋也没有什么难办的事。
只是又想到钟家良的对手多了自由党那几个大亨,他们也一样多金,心里有点忐忑,转头问和自己并肩而坐的易成道:
“易成丈夫,自由党来势汹汹,势力强大,钟家良有必胜之策吗?”。
易成看了看方秉生,又笑了起来:“哎呀,自由党?一群暴户而已。有个西学工厂、去海外转几圈,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到处在背后嚼我们的舌根子,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真是一群乡下农民。他们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能兴旺财都是靠着上帝的恩典和伟大的陛下,所以没什么势力强大不强大之分的;能赢的靠的不是强力,而是智慧。”
说到这里,易成用没有手铐的手亲热的捅了捅方秉生胸口,笑道:“方兄,咱们民主党人才济济,钟家良丈夫一直就是国内最著名西学学者,你我不济,也都是国内正宗举人出身,按《1871版新宋新词辞典》的说法,咱们都是知识份子:有正确的基督教信仰并且取得西学领域某学科高级文凭的人自由党都是一群暴户,都是农民或者商人,都没念过几年书,学历最高的据说是李玉亭,是个秀才,但却是满清的秀才那玩意不是知识份子,是插翅猴子和搅屎棍;要不是海皇仁慈,他们再有钱,也上不得台面的。所以好好干,千万不要给知识份子丢脸,用智慧灭掉暴户。”
方秉生先连连自谦,又连连表决心,心道:“哎,看易成这表情和说话,怎么强敌出现了反而意气飞扬、走路带风了,还真的挺高兴?难道是看不起自由党吗?真的是暴户无所谓吗?不可能啊”
殊不知对于民主党而言,敌人从不可胜不可逃的皇帝换做了自由党,自由党再强也不如皇帝,而且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角力,没有皇帝的暗牌出现了,这是敌人实力下降了,他们高层会不高兴吗?
不过方秉生虽不了解高层的情报和决策方程,他自己也非常高兴并且也意气飞扬,因为周日也接到了宋右铁电老大翁建光的电报。
这次电报,也是没有加密的明文电报,但6站长愣是没敢让电报员解码:老是看老总骂副总的电报,知道得太多,自己在公司前途堪忧啊;就把码本和一串串数字的电文一起装进公文箱,直接送给了方副总,让他自己解码。
意思是:这次不管老大怎么讲你“苟日的姓方的”了,反正我不知道了。
送到钟二仔府上后,方秉生从公文包里抽出全是密密麻麻数字的源码电报看了一眼,一脸复杂的表情,对6站长苦笑道:“辛苦你了。”
6站长得意洋洋的跑回去了。
孰不料一个小时后,李猛又大汗淋漓的亲自跑来了火车站,又把6站长叫到了钟二仔家里。
6站长一看,好么不仅自己,宋右铁电的民办电报公司的经理和两个电报员都垂手侍立呢,坐在上座的方秉生铁青着脸,一看到6站长就劈头盖脸的一通大骂:
意思是:铁路部门怎么做事的?老子日理万机不知道?明文电报不解码就给老子送来,难道你没有电报员吗?还要老子亲自解码?你苟日的姓6的还想不想混了?
6站长被骂得汗流满面,连连认错道歉,最后方秉生责令电报公司经理当着大家的面立刻解码。看着那源码电报已经有人在中间用铅笔画线了,那指定不是电报公司划的,而电报公司开头解码的第一行字是:“我亲爱的小方:”6站长恍然大悟,可怜巴巴的抬头偷看了一眼方秉生,心道:“神啊我真不知道老大的脸变得比猴屁股都快,谁能知道他这次是夸奖您的呢?”
翁建光拍来的电文里又恢复了大宋著名诗人的多愁善感,先交代了京城天气,又感怀了方秉生的感情,当然都是屁话和废话;电文最关键的几行字已经被划线了,看得出老大也很惊异和好奇,他要方秉生给他讲讲选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啥自由党那群大亨也搀和进来了。
当然他不好意思讲选举开始这么长时间了,自己才感兴趣,并且根本一无所知,就以要想为大宋德儿子降生写诗为因头。
他原来出钱出力、还派干将方秉生替民主党竞选,仅仅就是为了巴结钟家良,好弄点钱出来啊。
至于选举啊、组党啊,这些事,他完全理解为:这是钟家良抽鸦片时间太长,烧坏了脑子,以致于钟家良喜欢吃屎都不稀罕,只是怪异的爱好。不过这不要从他钟家良腰包里搞点钱嘛,他喜欢吃屎自己也意思意思就好了。
偷偷为钟家良诊断了病情,用上了西医里的大脑是思考器官、抽鸦片伤身子这些理论,翁建光为自己的西医知识得意了很久,并为天地有如生孙悟空一样生出了自己这种中西贯通、文武双全的英雄人物扼腕长叹——叹得是若早生2o年,说不定自己也能做皇帝了,但既生瑜何生亮,陛下这么英明神武,比自己更文武双全、文采更绝,自己就安心做铁路大亨好了。
既然钟家良烧坏了脑袋,要折腾就折腾去吧,反正最近没有敲定施工的路段和资金,小方闲在京城也是白吃自己米饭,不如用去外地折腾选举,巴结鸦片鬼。
就这样,当他的手下方秉生为了选举在小地方龙川又流汗又流血的呕心沥血折腾了近四周的时候,虽然方秉生基本上都汇报,翁建光对方秉生干了什么、在干什么、为啥这么干根本不关心,随便他干什么,只要钟家良舒服了给钱就行。
(四周:选举前一周+选举三周)
因此当钟家良突然没有预兆找自己要民主党捐款,一开口就是五万的时候,翁建光吓尿了:你吃屎怎么还这么贵?金屎啊?选举不就是好像传道一样四处说说,花点小钱收买那些歪瓜裂枣的刁民,弄几个奇形怪状的议员出来吗?不是以前几千元就搞定三个大城、方秉生搞龙川才申请两千元经费,怎么突然搞这么大了?都论几万几万的了?
以他的性格遇到从自己腰包里掏钱,还不当即就炸了?
当即就开始撒泼耍赖、满嘴胡说八道、满眼泪光点点,以他大宋著名诗人的修养,钟家良也没法子:文化修养差得太多了,解释?解释不懂;命令?又不是自己手下;谈交情?谁不知道翁建光是流氓出身,流氓满嘴交情谁见他们手上有交情过;
所以小开出身、自诩为“大知识份子”的钟家良还真对这个民主党里最没文化因此是著名新体诗诗人的家伙无计可施,最好还是用银行借款直接刺刀见血的威胁了事。
翁建光没法,讨价还价,要死要活的掏了两万,还是记名的,事后把一腔“陪钟家良吃金屎”的怒气的全撒在了无辜手下方秉生头上。
把献金转嫁给方秉生头上之后,翁建光怒气不消,骂骂咧咧的,并且打算选举结束前绝不见钟家良了,街上遇到也立刻马车掉头就跑,就怕再遇到钟家良吃屎,拉着他买单。
然而上周日翁建光看到所有报纸头条都是“自由党成立”,本来他从来不看选举报导,以致于最近几周报纸第一页翁建光都立刻翻过,还唠叨报纸真烂,最近老登这傻x龙川选举的新闻,搞得自己买报纸都亏本了,多花了头版的钱,因为选举他看不懂、更不关心、彩票小赌他不买,他都是去城外赛马场赌马、去香港大赌场打牌的;但这次头条涉及的全是商界的大人物,翁建光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珠子了:郑氏兄弟、周开源、何博联手组建自由党抗衡民主党?
这?
这?这?
这?这?这?
吃屎还要抢吗?
都抽鸦片烧坏脑子了?
还是钟家良得的是传染病?
一个人疯狂吃屎,那肯定是有病;不过又过来一个不相干的家伙抢屎吃,这也许就不是有病了,那抢的是屎吗?
更何况是郑氏兄弟这种家伙也进场抢屎了:在翁建光看来,钟家良这人太爱臭屁,老以文化人自居,不过就是崇洋媚外能财而已,都有绰号“西癖”了,都“西癖”了,洋人放的屁都是香的,拉的屎都是香的,他去闻屁,去吃洋屎不稀罕。
但自由党那伙人不是和钟家良有点面和心不合吗,还在背后互相谩骂吗?一个说对方是汉奸;另外一个说对方是不自量力的暴户、不知道天高地厚;
两伙不和、又有势力的家伙都冲了上去,郑阿宝刚到龙川半小时就签了一张12万银元的彩票购买合约并且声明会亲自坐镇小城龙川指挥本党议员选举战。
这屎真是金的吗?
不,这比金子都贵的玩意真是屎吗?
莫不成是西洋的巧克力酱?看着像屎,吃起来是蜜?
都来抢屎吃,那就定然有诈
否则你解释不了疯了钟家良又疯了一批暴户啊
惊愕之下,翁建光这次真沉下心来,把公司订阅的报纸头条都读了,从早晨一直读到中午吃饭,真是废寝忘食啊。
但还是不懂。
公司里也没有懂的,自吹最懂选举的“白扇”方秉生远在前线龙川。
钟家良那一伙自然很懂,都是中西贯通的文化人,他们还把持着、引领着西学引入翻译业,造船局都有科学家因为科学封爵了;而自己专攻现代诗词领域,还真不太懂自由、保守、洛克、卢梭什么玩意的;所以遇到其他民主党人,完全鸡同鸭讲,拎不清他们在念叨什么,从以往他们一开始谈选举谈立宪,自己立刻打哈欠的现象来看,问他们没用。
而自由党那一伙人也许也很懂到底是屎还是巧克力,但和自己没啥交情。
说实话,翁建光家是靠揽了给朝廷树电报杆子的活,这确实是走的早期天地会的关系,自由党那伙和天地会有些渊源,翁建光那时候到处溜须拍马这伙人,不光拍钟家良马屁,郑阿宝、何博、何六都拍;
然而翁建光事业升级开始修铁路开始,就和自由党那伙本土暴户疏远了。
因为修铁路和打仗一样,真正的三要素就是:“钱”、“钱”、“钱”,这玩意要用白银铺。
自由党大亨有钱,但是他们的钱都用于升级设备、扩建工厂、培训技师、招募工人和销售公关,这是一种雪球越滚越大的模式,但自然没有大钱可以投资别的产业;
而恰恰是钟家良民主党这伙人和国外关系很铁,不仅自己有大量现金到处找财的行业,也有的是关系从海外财团里获取贷款,就算朝廷出头找钱,有时候也要靠他们帮衬一下,比如钟家良自己现在不光有大量现金可以投资,还组建了银行,资本投资能力更上层楼。
一句话,在翁建光眼里:自由党都是小本买卖,而民主党是有能力和渠道进行资本投资的。
对于就是靠钱堆的铁路,喊谁叫哥,是一清二楚的。
因此帮会出身的翁建光早就不吊自由党那伙大亨了,反而钻进都是文化人的民主党这批家伙阵营里,谁叫人家有钱投资呢?
至于天地会背景,现在谁还讲义气?即便在满清时期,讲义气的天地会大佬也是个传说,灭了就灭了吧。翁建光早就洗白了——“我也是文化人了,哈哈。”翁建光就这么想。
所以中午放下报纸,揉着酸的眼珠子,翁建光想了五秒钟,还是叫来秘书,说道:“我要给小方电报,我口述,你记录吧。”
傍晚收到老大的电报,方秉生自己翻了电文,看着老大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问:“小方,选举完,你是议员吗?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吗?”。
“我怎么会是龙川议员,我是军师老大这水平…….唉”方秉生叹了口气,不过心情不错,这封电文很怪,不是老大特立独行的风格,貌似也被自由党成立的新闻弄得精神错乱了。
继续下看,又见翁建光问道:“小方,这个,议员有什么好处?你看假如京城选举,我参选有没有必要?估摸着要多少钱?”
方秉生心算了一下京城选举,当然是估摸:
以京城人口【除以】龙川县城人口【乘上】62ooo元(目前每个候选人身上的筹码);
以京城面积【除以】龙川县城面积【乘上】62ooo元
以京城火车站吞吐量【除以】龙川站吞吐量【乘上】62ooo元
只算了这三种,方秉生脸都绿了,暗想:“神啊我擦要是京城选举也这么玩的话,这得多少钱啊”
他就没敢在想,只是觉的明明老板在夸奖自己办事得力,6站长给自己鬼鬼祟祟的源码电文还以为自己失宠了,这怎么行?得证明老大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他就把自己翻的电文烧了,又怒气冲冲的叫来电报公司的经理,然后找好心没好报的6站长过来修理了。
不过被老板表扬的方秉生心情大好,自由党来了真是好事啊,自己老板都有点巴结自己了,看来他一定也被选举吸引了。
在易成把公文箱放进鸦片馆存放现金的金库后,就在鸦片馆,易成把京城来的大体战略说给方秉生听。
易成喝着茶,慢慢说道:“
第一:一定要场面:现在龙川选举已经全面瞩目,一举一动都是新闻,所以我们要场面,不能输了气势和名声,在报业宣传上全面压制自由党;
第二:一定要克制:因为自由党也不缺钱,若是变成比着烧钱,估计宋国今年的gnp和gdp都要下降几个百分点,这是两败俱伤的拼傻,不要这种情况生,要每一枪都有效;对方也肯定是这么想的,郑阿宝别看他装疯卖傻,骨子里也是个吝啬成性的王八蛋。所以可以智取,尽量避免烧钱硬拼,但要做出不惜烧钱的架势。毕竟龙川只是第一战,看龙川这么火爆,我们估计朝廷在龙川后还会立刻开立其他城市选战,所以最好不要在这小地方出血太多,但经验不能不买,钱也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易成放下茶杯,有些不放心额外叮嘱的意思解释道:“咱们都四次选举了,惟独这一次小城龙川选举,是全国瞩目、妇孺皆知了,君心大悦,因此为了陛下的喜悦,我们也得全力以赴,不要让陛下失望;我们民主党也第一次亮相,必须要当头炮响亮和开门红;但是呢,这地方实在太小了,投入太多也有点过分,假如在龙川筋疲力尽,龙川之后的大城选举要花多少钱呢?还敢不敢花呢?假如大家怕了,不敢加入各个党派当候选人了,结果还会是陛下不悦,这不是我们组党竞选为陛下分忧的初衷了;自由党和我们面临同样的问题,即便郑阿宝是个暴户,也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一定要全力以赴中的克制。”
“我明白。完全明白您的意思。”方秉生立刻回答,看易成不放心的表情,想了想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略略领先对手,毕竟我们在前期胜率一直高于敌手。我会保持优势,并蚕食对方的支持者;就好像我是皇家6军的士兵,刚冲进一个小屋子,对面窗户上又跳进来来一个清妖,我会脚踩实地面,一步不退,并用刺刀一刀一刀的驱逐敌手;刺刀会见血,但不费钱,会避免在小屋子里放大炮轰对手、两败俱伤的战斗,大炮要用来抢夺更重要的广场。”
“方兄高见”易成大笑起来了,他放心了,看来方秉生已经心领神会自己意图了。然而他又伸过来头,冷酷的说道:“不过,假如对方那乡巴佬非得上大炮,我们也上,轰碎这丫的没有商量”
方秉生立刻答道:“是以前求报纸报道和煽动小民买我们彩票,主要靠的是斗富,既然钟丈夫和您已经有了良策,要锁定我们的优势;而且选举已经进入第四周,我会把战斗从《民意奖》转到《伯乐奖》上来,从‘投巨资煽风点火’变成‘由彩票操作选票’;因为此战战到此处,关键乃是龙川有选票的本地选民,我会尽量用最廉价高效的手段保护原有选票并购买自由党支持者手中选票。”
“并且要阻止对方购买选票。”易成补充道。
接着他说道:“你不要看郑阿宝这个人飞扬跋扈,是个名人,其实他就是个暴户,专会吹牛欺诈,论见识、论选举经验,他肯定不如你。你有我们做后台,不要被他虚张声势诈了,也不要在乎他的身份,大家都是为了皇帝龙颜大悦而战。在这个选举中,豪杰皆因陛下心意而富贵,所以在陛下面前人人平等;你该用什么招数就用什么招数。”
“是”方秉生点头称是。
“方兄,若是陛下满意、我们得胜,我们亏待不了你的”易成盯着方秉生说道:“而且我说过,这不仅仅是名利丰收的好处,你和我们都要青史留名;我们都很有钱,也无所谓富贵了,那么什么东西比得上不朽之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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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民主党的在酬谢】-------------------
167民主党的在酬谢
【选举第四周周二】上午9点
雨还在下,但民主党终于开始行动了。
因为下雨,三一石板广场上湿漉漉的,然而这影响不了火热的“选情”。
民主党他们在三一广场自己那边的台子上又搭建了一个巨大的雨棚,完完全全遮蔽了自己的露天演讲台,从教堂钟楼上居高临下的看下去,彷佛广场一侧趴着了一个巨大的乌龟,虎视眈眈的盯着对面不远自由党的台子。
记者们最先杀到台子下,看民主党的最新花样,随后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本地人也扔了各自手里的活计,纷纷赶来,仅仅半小时后,高高的雨棚下面就聚拢了半圆形的人群,雨伞连成一片,在蠕动,如同是这只大龟嘴里吐出了一片梦。
雨打在这片梦上出比波比波的声音,然而这散漫、闲适的声音被乌龟壳里震颤的高亢激越的腔调如长枪般,把它们绞了个粉碎。
方秉生和四个候选人并肩站在台子上,手里都拿着铜皮喇叭朝台下人群声嘶力竭的喊叫。
他们喊得是:“为感谢龙川父老乡亲对民主党的一贯热爱和支持,民主党龙川助选公司推出‘老选民’优惠大酬宾活动”
说着还叫着仆人们把他们身后的箱子抬到台前来,然后方秉生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箱子盖,围观众人出一阵阵的惊呼声,后面的人都纷纷踮起脚尖,而抢占前面好位置的人此刻都扛着伞朝后退,想看清楚台子上的物件:
那是一箱子的大宋银元。
方秉生特意捞水一样,弯腰用手捞起银元,凌空又一把把撒回大箱子中间,还把箱子四周的银元朝着中间拨拉,弄成一座小小的银山样式。
让手里的银元出悦耳的响声,方秉生看着台下一个个瞪大了的眼珠子,大声叫道:
“我们民主党决定对老选民优惠大酬宾条件如下:
1以前在我们马戏团受雇助选的选民还有三成没有朝我们要回选民证和良民证以及押金,这些人都是我们的铁杆好同志,我们感激莫名,因此我们乐意朝这些好兄弟好乡亲支付酬劳:从今日起,凡他们购买我们四个候选人的彩票,我们一概一张选票支付五角,也就是说是五折优惠
2现在具有选民身份,手里有票的丈夫、兄弟,可以来我们这里登记购买彩票,我们一概只收8折,也就是一张彩票,我们8角卖给您过一百张,我们给您7折”
看着台上的那一大箱子银光闪闪的银元,又听到方秉生声嘶力竭的解释他们的优惠大酬宾活动,台下的雨伞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动:有人惊叹、有人惊喜、还有人回头去望雨帘下空无一人的自由党台子。
“方丈夫,这是我购买你们的彩票一共十张8折的话,你要退给我2元吗?”。一个人挤到台子下,使劲一跳,一脚撑着台下柱子上裂口,一手攀着台子边,一手举着一把彩票,还居然把滴水的雨伞树袋熊一般用肚子顶着。
方秉生大笑起来,说道:“哎哎哎,这位老兄领会错我们优惠大酬宾的意思了。”
他转身招招手,钟二仔立刻跑过来给他一个簿子,方秉生冲着人群扬着簿子说道:“咱们大宋是以神立国,所以凡事都讲个合同。我们的意思是,你们若新买彩票,给我们钱,我们就登记在簿子上,分钱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
“我这彩票刚刚在彩票店买的啊”攀着台子的那人不甘心的挥舞着手里的彩票,叫道:“看看,都是簇新的”
方秉生无奈的摊开手笑了起来:“老兄,您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假如你给我8元,我就能给你在簿子上登记1o张彩票,若您胜了,按您的奖金还给您,我们也算是彩票代卖的啊。”
“那有什么意思?不是酬谢老支持者吗?”。台下有人大叫,他抬起雨伞,让台上的人可以看到自己的拳头,叫道:“我本来就买了你们的彩票,你们现在才打折算什么意思呢?我先前买的你们32张彩票就算白买了吗?我们既然都是押你们要胜的,就是你们的老支持者少字那样何不把我们以前买的彩票也给打折优惠了呢?”
一番话让台下的人纷纷附和。
方秉生在台上慨然自若的笑道:“知道各位都是咱们的铁杆拥趸,都是咱们民主党的好朋友、好百姓;然而各位既然买了我们的彩票,那就肯定是认为咱们党能赢的,对少字”
“对啊就押你们能赢。”台下听他询问,立刻都叫了起来。
方秉生笑道:“是啊,那何必担心呢?我们确实只给新彩票打折,我们也想给以前购买的彩票打折,但是不确认谁是铁了心支持我们的啊我知道很多人也支持自由党,但是他们鼠目寸光,天天换马,手里押了不少咱们的民主党彩票,要是我们不从新彩票开始,那么就是要给钱给这伙叛徒啊,这是资敌啊他们把民主党彩票卖给了我,手里有了钱,还不转头都换成自由党彩票吗?”。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有不少人都点起头来。
方秉生握拳大叫:“咱们就是要赢奖金,哪里能给敌人子弹呢?所以大家大家,不好意思,本次优惠从新购我们的彩票开始”
“那给你们这里交钱,你给我们彩票吗?和去彩票店买有何分别?”攀在台子上的那人大声问道。
方秉生朝后再次招手,钟二仔冲过来把一物交在方秉生手里,方秉生扬起手里那本厚书一样的东西,台下的人都看清了:原来是一本厚厚的整本彩票条,一千条一本的那种。
他说道:“我们都是守信的,这里又有**官坐镇,我不会骗你们。只是为了确认是新买彩票支持我党的,所以必须在这里买,付钱、登记,选举结束后给你支付彩金。你们在我这里付的钱,凑足8oo我就去买一本真的彩票簿子,一千元零头也会购买足额彩票。但是为了计量方便,我不会给你们真的彩票条,只是在簿子上登记给你开个凭据,这也等于我们替大家保管彩票,所以大家尽可安心购买打折彩票。”
说到这里,倚在旁边雨棚柱子上的庄飞将朝台子下最靠前的两人使了个眼色,这都是请来的托儿。
立刻有个人转身对身后密密麻麻的雨伞喊道:“我就信民主党厉害咱一直支持民主党,虽然都买了五十元彩票了,有这等好事,我当然不会错过。”
说罢转回身仰头对着台子上的方秉生叫道:“方丈夫,我要买1o元八折彩票”
方秉生立刻点头哈腰的陪笑问道:“好这位好兄弟可有选民证明?”
“有我带着呢”那人换了一手拿雨伞,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证明特地转身对着围观的人高高扬了扬。
“快,放梯子”方秉生喜得合不拢嘴,立刻有梯子从台子上顺了下来,那人踩着梯子摇摇晃晃的上了台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民主党的人先验明了他的良民证和选民证,收了他十元钱,然后在簿子上记录了他购买12张彩票,给他一张盖章的凭证和找回的4角铜币。
这就ok了。
那托站在台子边缘居高临下的朝着众人挥舞手里的小条,高声笑道:“哇哈哈,哥今天9元6角买了12张彩票,可省大钱了啊”
旁边的方秉生带着李猛等候选人、书写员、仆人站成一排,一起啪啪的鼓掌,叫道:“是啊,咱民主党可不会亏待百姓了,咱们就是要为民做主和清正廉洁的啊。”
台下有不少人就撑不住了,有个毛头小伙子高声叫道:“方丈夫啊,咱不是选民,能八折买吗?”。
方秉生笑道:“那就对不住了。咱们大宋国已经为德儿子降生都全民祷告了啊,这可是皇族生子的待遇啊这德儿子要是姓宋,那肯定也是个亲王、王子啥的对少字德儿子不就是靠选民撑着吗?所以选民也是咱们大宋的上等人、文化人、虔诚人、体面人,是议员的父母是德儿子的好帮衬所以啊,咱民主党暂时只优惠选民,看小伙你这么靓仔、眉清目秀、身强体壮的,一看就是福相,好好工作,你肯定能做选民的哈哈”
小伙子虽然没能弄上折扣,但被方秉生这种玻璃人死命的拍马屁,倒也没什么脾气,自己摸着后脑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后和同伴说这说那,腮帮子上的肉就没松下来过,心里就在盘算如何和别人说今天方秉生说自己有福相了,人家那可是有钱人啊。
方秉生几句话搞定年轻人,也没闲着,两手叉开对着台下的雨伞叫道:“大家都想明白:这些日子,咱们民主党是领先的,无论是彩票还是选票咱们彩票继续增多,而选民手里便宜的多拿些彩票犒劳他们,等投票的时候,咱们稳赢的话,其他人——全国其他地区的人也会跟着买我们的彩票赌民意奖。所以选民是咱们民主党的宝贝啊,人家多拿点对咱们都有好处,对不对?——以前是民意奖引着伯乐奖,彩票引着选票,现在我们民主党总部又给了这么多钱,是易成丈夫亲自送来的存折,在巴黎银行提的现款,我们现在有的是钱,就怕自由党不来这叫做伯乐奖倒逼民意奖,选票要压着彩票走了记者兄弟们给写上啊”
人群里也起了分化:非选民的人就有点悻悻的羡慕嫉妒恨;选民身份的家伙则都洋洋得意,咱可是和德儿子这“亲王”、议员这“西学怪官”有了些道不清扯不明的关系了。
方秉生要趁热打铁,送走了托儿,就扯着嗓子问谁继续来买。
不少人倒是跃跃欲试,但是有人为了自己说话清楚,连雨伞都收了,就在雨里跳着大叫:“民主党各位:你们优惠是不赖但是假若一会人家自由党他们来了,给他们的支持者更优惠的方案,你们怎么办?”
一听这个问题,人群齐齐出一声“对啊”,连雨声都驱散了,所有人都掀起了雨伞、抬头去看方秉生他们。
从方秉生的视线看出去,就如同面前成百上千的贝壳打开了壳,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贪婪目光,如鬼蜮一般。
不过他早有准备,方秉生抬头透过雨帘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自由党台子,他冷笑道:“大家放心,他们给什么优惠,我给的更多,绝不会让大家吃亏大家也不要怕最先在我们这里买彩票的吃亏,只要你在我们簿子上登记了,我们有新折扣,比如八折变7折,这优惠会原封不动的累加到您身上,该退您多少钱立刻就退”
说完,他猛地一脚踢在了身边的银箱上,霸气十足的吼叫道:“这银山就是为自由党准备的,就怕他们没胆和我们拼”
台下人群愣了片刻,猛然爆出一片海潮般的叫好声。
立刻就有一拨人跑去李广西家,倒不全是支持自由党的报信者,也有买了民主党太多钱彩票进退不能的家伙,他们去李广西家报信就是想让自由党对着打折扣嘛。
在台上叫嚣了一小时,李猛他们让方秉生先下去喝杯茶休息一下,一到台子后面梯子边,居高临下就看到易成站在雨棚后半截,还在和在后台进进出出永远不少的记者群谈笑风生。
有记者问道:“易成丈夫,您作为钟家良丈夫的亲信,来龙川是要接管宣战吗?”。
易成笑道:“这是没有的事。方秉生丈夫是民主党的选举专家,我们全权委托我们的方秉生同志策划和指挥在龙川的一切选举活动。我来,仅仅是送一些文件给他。”
说罢,易成想了想,又意犹未尽的补充道:“我们民主党群英荟萃、精英辈出,我们引领西学的最潮流的部分,从科技到军事乃至现在的西洋政体,这是毫无疑问的,就翻译出版方面来看,百分之八十的西学知识是由我们翻译和引进的。自由党?呵呵,虽然他们在商业方面很成功,但是论起靠智慧的东西来,我们仅仅用方丈夫对付宝少爷,绰绰有余。”
说着,他伸手指着头上的雨棚,叫道:“不信,就等着看宝少爷被我们打个落花流水。虽然铁路刚刚引入,是方兴未艾的新事物和弱小的产业,但是即便如此,里面的方丈夫也足够对付宝少爷了。有些东西,有钱不行,还得有文化。这是选举,不是选上海的名ji。”
记者们愣了一下,立刻哄堂大笑起来。
有记者在笑完之后,又问道:“易成丈夫,这龙川选举是很重要啊,你们两党都是第一次成立和参选,这里也是全国知名的地方,在生全国瞩目的大事,您真的不打算插手吗?您是监军吗?”。
“不是我不插手”易成坚定的否决了对方,接着他笑了起来:“再瞩目,龙川也是小地方,若是这里我监军或者插手,那么京城选举谁来接手呢?大将就要指挥千军,面对衰弱无能的对手,我们年轻的小军官方丈夫就足以灭掉他们。”
脚踩在楼梯上的方秉生看着台下洋洋得意的易成,听他不停的踩自己,说自己铁路是新兴和弱小的产业,说自己是小军官,他焉能不知对方心里的小算盘。
钟家良一伙面对第一次轰动全国瞩目的选举、第一次强敌出现势均力敌的选举,底气也不是很足,所有人都没有经验,不知道水有多深。
这种情况下,他们就赖上方秉生了。
一句话:不管担子多沉,就押给方秉生了。反正民主党在龙川绝不派和郑阿宝地位相当的大将来。
方秉生从地位从名声来看,和郑阿宝天壤之别啊:他头条都很少能上,即便能上,也是跟在翁建光之类人的后面,撑四不过是提及他名字一下而已。
这种策略,就是用地位低的驽马对抗地位高的好马
赢了:钟家良有的是心情来调侃郑阿宝的无能了——看看,我们随便拉个不出名的人就能把你这个暴户花花公子">干得屁滚尿流;
输了:钟家良也不丢脸,大不了就说我们没用全力,就派党内一般企业里的一个无名的小副手和你全国大公司的总裁斗了斗,你赢了也不光彩。
不过,既然都没有选举经验,方秉生以个人能力而言,根本不是驽马,要赢方秉生也很难;更况且,易成不监军不插手,就在这里瞪着眼睛看着方秉生怎么玩,这就是白来的经验啊,等惠州、京城、桂林这些大城选举的时候,很容易就当上称职的大将。
“唉,人生在世,有时候身不由己啊。”方秉生听着易成踩自己,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呢。
167民主党的在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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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轮不到我出手呢】-------------------
轮不到我出手呢
民主党进行了先发攻击,自由党当然第一就得到了消息:张其结等人探听消息的工人、记者、好事者都前赴后继的来拍着李广西家的大门,告诉管家王杰仁民主党正在广场朝自由党叫板了。
策略还是金钱开路:你买彩票,他给折扣,而且就对着选民而来,号称现在要用伯乐奖倒逼民意奖了。
想想这策略实在挺高明:原来张其结几个人没有后台,全靠着民意奖勾引选民,而现在他们也有了财大气粗的后台自由党,那么对拼彩票数量的民意奖要是斗起来就真傻眼了,两党都傻眼;
方秉生立刻逆转思维,跳过势均力敌、两党可能都灰头土脸大出血的民意奖,要直指选民下黑手,变成选票倒逼彩票。
毕竟要是他选举得胜概率高的话,一样可以让人多买彩票,来个民意和伯乐的双赢。
张其结和李广西等四个候选人在走廊里忧心忡忡的商量了再商量,一直考虑到了11点,一下就用了两个小时,才去回报新老大郑阿宝。
郑阿宝正在李广西的客厅里大摇大摆的坐着,他没穿外衣,就穿着一件丝绣西洋式竖领衬衣,坐在沙发里翻阅各种枪械图纸,浑然不是四个候选人焦虑不已的模样,更不是对方大将方秉生如临大敌的做派,他轻松得很,简直如同在乡下度假一般。
这也是为啥张其结四个人非得商量清楚了才来回报的原因。
因为郑阿宝一驾临龙川收了四个人就说得很清楚:关于选举,我不如你们懂得多。所以要是对方出招,你们想明白了,再给我讲明白,开头连出去对战都是你们去,我只管看着。
来龙川这两天,倒是张其结等四个人给郑阿宝选举实战课,从方秉生刚来龙川就利用黑白两道压制、陷害人,一直讲到他前两天改造双层马车专用夸胜。
郑阿宝倒是听得挺认真,有时候插嘴,毕竟他来龙川掺和选举是出于对皇权的巴结考虑,真正进入操作层面,反而都不,就是靠这几个人候选人反叫她。
不过这也是此人的一项技能,毕竟郑阿宝从学历讲连一天学都没过,却能成为远东军火业的销售和公关皇帝,除了他那些送礼行贿的天赋情商技能,他也被迫开发出一种技能:就是船出差对要销售的商品一无所知,几天后下船就能无所不知,成为忽悠几个封疆大吏没问题的专家,他就靠着死记硬背各种军火型号、指标和优缺点的快速学习和圆谎技能。
因此郑阿宝这两天就靠着龙川四个候选人给讲课,不过他得很愉快,听几个老实巴交的土鳖课,比听皇帝课舒服多了,后者的时候不敢多说,前者讲不明白的时候,破口大骂都可以——就好像花钱雇来的家庭教师。
“回事?民主党他们了?”陷在李广西家沙发里的郑阿宝一抬眼睛,就看到几个土鳖正和秘小声交涉,光看那几个人丧家之犬般的表情和频频擦汗的工作以及偷眼瞧的眼神,郑阿宝就猜得出来是民主党消化了出现的坏消息,重整旗鼓出手了。
张其结走到郑阿宝面前,两手握着的礼帽,有些紧张的先鞠了个躬,然后说道宝少爷,听说民主党他们今早在银行里取了一大箱子银元,然后在三一广场举办老支持者酬宾活动。就是现在买他们的彩票,他们就给八折优惠。”
“八折优惠?”郑阿宝把手里的图纸卷成纸卷,扔在茶几,抬头转了转眼珠,突然问道他们确定不会一张彩票通过转手反复去他那里拿折扣?”
张其结一听就郑阿宝没听明白:他以为是购买一张彩票,去方秉生那里领2角钱,这样固然就可以一张彩票张三领完钱,转手给李四,李四再去领。
旁边的李广西赶紧挥手说道宝少爷,不是这样的。方秉生他们不出售实体彩票,只要你在簿子登记,你其实是手里拿不到彩票的。就好像记账入股一样,所以不担心反复去拿折扣。”
“嗯我明白了。”郑阿宝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句,接着他身子往后一躺,后背靠在了沙发,从茶几雪茄盒子里抽了一根雪茄叼在嘴,他手下立刻给他点火,就保持这种大亨的姿势,宝少爷问道那你们觉得应该办?”
“还是靠钱开路嘛,彩票没有打折,只是20的价格由民主党替采民出掉了。”李广西说道。
“也就是说龙川人购买1万张彩票,民主党出2000元。对?无不少字”郑阿宝抽了口雪茄,轻松的问道。
“是这样的。而且他们优惠的对象不是所有人,是选民。方秉生放言,此刻要用伯乐奖倒逼民意奖、用选票倒逼彩票。”张其结补充道。
“哦?好厉害啊。”郑阿宝歪了歪脑袋,表示佩服。
“宝少爷,民主党既然出招了,您看办呢?”旁边的范林辉大汗淋漓的搓手说道,因为躬身,汗就从他的脸一滴滴滴在脚下皮鞋前面。
郑阿宝叼着雪茄,在烟雾升腾中,一个一个的看着四个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自由党候选人,笑了笑,把雪茄从嘴里抽出来,说道办?很简单啊,他们八折优惠,你们就去七折、六折、五折嘛。这不就是最基本的价格战嘛。”
张其结等四人闻言大喜——这军火大亨发话了,还惧怕方秉生他们嘛?
李广西嘴带着笑躬身问道宝少爷,听说民主党他们抬了一万块银元三一广场,咱们是不是更场面一点?”
“没问题啊他们抬一箱,咱们抬两箱他们拿一万,咱家拿两万”郑阿宝笑眯眯的说道。
范林辉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脸都兴奋得红了,刚刚满头的大汗倏忽不见,好像被皮下烈火般的喜悦烤干了,他扭着粗大的脖子前后看着,搓手叫道宝少爷,既然您这么说,那咱们赶紧去银行取现金去。”
“好你们去”郑阿宝笑道,说完又弯腰从茶几捡起的武器图纸,再次展开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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