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魔法师和能力者Ⅰ（2/2）

可即使是这样也说不通啊？

梨果的能力，并没有捕捉到对方的个人现实观测造成波函数坍缩的现象——换句话说，不管是他个人身为能力者的背景数据；甚至就连他能力的发动，身为超感知系的能力者的梨果都没有发现。

至少，无法以影响波函数的方式去影响他能力的成型——只能用预测其攻击的轨迹来进行闪躲。而因为一定要等到能力彻底成型之后才能够进行比较精确的观测，所以时间上甚至还比那个女生攻击的预测来得更慢。

面对这两个人，梨果内心的惊愕简直是成几何级上升——一个是完全依靠体术，就可以发出惊人攻击的达人；另一个则是自己无法观测到个人现实影响波函数的发火能力者。

上条当麻就是因为面对这两个人而陷入了苦战吗？

严格来说，如果是梨果知道的上条当麻，仅仅是那个女生恐怕就无法抵挡——事实上，就连梨果自己的能力，都在不断地提示着自己数十秒之后的未来。

虽然刚才的攻击被躲过了，联合的协击也顺利的被梨果规避，但是那不过就是一时之间的偶发状况罢了。抛开对那个女生技巧的观测，仅仅是以作为“人”的性能来说，她的上限可以说非常的恐怖。

恐怖到，还有2到3次同样的攻击，梨果就会被准确地捕捉到。

到时候……

更不要说，一旁还有一个随时都会使出能力的发火能力者——即使他只是和湾岸真琴一样的lv.3……不，甚至只需要是lv.2的话，梨果都没有任何的可能性可以存活下来。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计算，用尽自己的所学，也只不过是将这2到3次的攻击时间延长到5到10次而已。

怎么办？

只有思绪被加速到了极限，梨果一边将身体的操控交给那个已经确定的未来，一边思索着解决的方法——在自己已经“看到”的未来里对方将自己制服，并且固定住了自己的四肢。紧接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爬向了梨果的后背。

不行，还是不行！

无法解决，没有出路。

果然只有自己的话，即使是lv.5也不过就只是虚妄罢了……

“没有那种事情哦。”

熟悉的女声突然之间闯进了梨果左眼所看到的“未来”，原本已经即将固定下来的“过程”和“预测”，竟然飞快的扭曲了。一个刚才根本就不存在的参数，不存在的变量——某个原本不存在于战场的能力者，突然冲了进来。

剧烈的数据变化引得梨果的脑仁一阵胀痛，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闪躲的脚步，转而向空无一物的天空看了过去。

而梨果看向同时——甚至是前一秒，那个持剑的少女也同样的看向了天空。

她有着不输梨果的敏锐直觉，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察觉到了异常的地方。但她也仅仅有时间做出戒备的动作，根本没可能明白到底会发生什么……

空无一物，被神妙的方法所清空的宿舍楼前的空地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台自动贩卖机。

简直，就好像是魔术师通过一块巨大的魔法布所变出来的戏法一样，深蓝色的自动贩卖机朝着持剑少女的头顶“飞”了过去。

或者说，被重力拉扯着，“掉了下去”。才更加的贴切。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景象而已，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七条人眼无法追逐的光线再一次飞过，蓝色的金属机壳被粉碎成了锋利的铁板，像是从内部被挤出来一样，溅向四周，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响声。

只是在同时，津久野梨果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在两名奇装异人的目光开始寻找起她的身影大概五秒钟之后，才最终在五十米开外的远处看到了穿着常盘台校服的她。

还有——她。

之前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的身影，一次都不应该存在才对的人影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近就业理工的身旁。从她紧紧架着梨果的肩膀的姿势上来看，在自动贩卖机变成金属泥石流的瞬间，将梨果救走的就是她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可以从神裂火织和史提尔的面前逃走呢？

这里是科学的最终堡垒又是能力开发的大本营，什么样的能力者都可能存在——这种程度的认知虽然是有的，但是这究竟是什么种类的能力，他们两个人一下子还真的无法辨别出来。

不过，这样的事情反而对梨果不是难事——只要这个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少女使用那么一次能力，梨果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准确地观测到她的个人现实影响波函数坍缩的状况，从而确定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那是学院都市中极为稀少的能力，能够在瞬间将自己移动大约二十多米远的距离，还包括移动她自身的距离，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甚至不用自己的能力给出那个“预言”或者“数据”，津久野梨果都可以明确地说出黑泽妃星是“空间能力者”。

没错，插入战局救了梨果一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些时候在书店打工遇见的providence（神意）的关联者。初见时梨果还没有观测到她的能力，而这一次总算是被能力全开的梨果了解到了更进一步的信息。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

“为，为什么黑泽同学你会到这来？！”

“想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大小姐。”穿着旭日中学校服的黑泽妃星娇俏地笑了笑。“特别是那些人使用了特别的力量，让我们的眼线一直找不到你。不过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去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寻找，这是我的师傅给我的提议！”

“师傅？！”

“嘛，闲话待会儿再说，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黑泽妃星话音刚落的下一个瞬间，梨果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下一空，身体顺着重力的牵引向下落去，再一回头，距离刚才站着的地方又已经是五十多米的距离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五十多米是要算上高度二十米左右的对线距离，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远。

在两人还在下坠的同时，之前站着的地方就被铮亮的光线所摧毁了。柏油浇筑的地面在瞬间碎裂成指甲盖大小的碎末，卷起一阵让人感到恐惧的灰黑色的烟尘。那位操纵着七根钢丝的少女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光景而选择采取了更加激进的攻击手段。

毕竟，到目前为止她的位置并没有移动过，攻击的范围却随着黑泽妃星和梨果两人能力移动而扩大了。

这证明，刚才的她的确是在放水——本身她根本不想对梨果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害，之前的攻击都是威吓而已。

下一秒，空间扭曲的感觉再次袭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梨果她们两人已经回到了地面，距离最早的位置百来米的地方。

“呜呼，带着人果然还是太累。”

黑泽妃星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运用能力的疲劳可见一斑。而因为白井黑子同学的关系，梨果也曾经多多少少了解过关于空间能力者的事情。只要能够移动自身或者自身等重物体的空间能力者就会被认定为lv.4的大能力者。换句话说，黑泽妃星既然可以带着梨果在空间中无视三次元的距离进行飞驰，那么她也肯定是一名lv.4的能力者。但是这个距离和移动之后的疲累状态——说实在的和白井同学完全不是一个级数。

“这个距离，说老实话……挺要命的呢。”

“黑泽同学，你……”

“啊，别误会了哦，我可不是lv.4的大能力者。普通状态的我可做不到这种事情啦。”

她在，说什么？

先不说她能够做到同时移动两个人的能力就是大能力者的标志，就算是梨果的能力也给出了她处于lv.4的状态。梨果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自己的身体不会感受错，但是为什么她却说……

等等，“处于lv.4的状态”？？

并非是“lv.4”而是“状态”？

“黑泽同学，难道说你……”

“嗯，我可不是lv.4哦，空间能力者本来就稀少，如果我是那么高等级的能力者的话，恐怕津久野大小姐你也不会今天才知道我吧？”

黑泽妃星眨了眨眼睛，但却没有停下使用自己的能力，给自己一点点休息的机会，而是再一次进行了空间移动。这一次脚下的空虚感更加强烈，回过神来这次几乎是进行了一次垂直的移动，直线距离只前进了十多米，而浮空高度却有大概五六米。

可以说只是区区四次空间移动，就已经让黑泽妃星的能力运行出现了极大的误差——这不是一个熟悉了空间移动能力的能力者的正常表现，以白井黑子同学做为参照对象的话，她可是可以将自己还有御坂大人两人联系进行将近百公里以上的移动，连续数十次的空间跳跃也不会让她疲累到黑泽妃星现在的状态。

两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而在落下的同时，梨果借助角度改变了自己的姿势，受身落到了地上——而在几乎是接触到地面的前一秒钟，梨果也稍微用力托了一把几乎是要晕倒的黑泽妃星，免得她受重伤。

当然，受伤也免不了的，暂且不说梨果这样的女孩子从五六米高，相当于两层路的地方落下来会不会受伤，几乎是自由落体状态的黑泽妃星如果撞到地上，运气不好断掉两三根骨头也是很有可能的。

梨果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同时扶起了身体和精神都明显虚弱下来的黑泽妃星——她的气息已经变得混乱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已经不能用豆大来形容，而是整个人似乎是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变成汗水挤出来一样，不停地涌了出来。

“黑泽，黑泽同学，你没事吧！黑泽同学！！”

“不行了，看来，我，不是这块料。”

黑泽妃星脸上的笑容渐渐地从尴尬变成了苦笑。

“但是，大小姐你还没有达到极限吧？”

“唉？”

“虽然你是看破未来的能力者，不过超出自己能力安全范围的事情，你从来都不知道不是吗？对象情报如果超出了你的知识范围，你就不能理解它的本质和运行的逻辑，但说到底，任何行为或者运动所产生的现象，你依然可以理解不是麽？”

“黑泽同学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想要，超出极限试试看吗？如果你有这种觉悟的话，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方法。”

觉悟？那又是要怎样的觉悟？

而且，没有任何保证黑泽妃星说的话就是真的——毕竟，她可是那个组织派来和自己接触的工作人员之一啊。

但是梨果的能力……她最为倚仗的能力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黑泽妃星所说的是真话，但成功率只有30%。”

红色的字，白色的视界。

确定的未来。

但说到底，梨果的能力提供给她的只是信息，是否达成那个未来，还要梨果自己去选择——仅仅30%的可能性，如果是平时的她，是绝对不会去选择的。

而现在，不是平时的情况，津久野梨果也不是平时的她。

更何况面对的敌人，更加不是一般的敌人——那是将上条当麻这位让人可敬，同时让梨果崇拜的人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和梨果之间同生共死记忆的罪魁祸首。

双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清明。津久野梨果翻过手掌一般抓住了黑泽妃星的手腕，低声问道：“你真的有办法么？”

“大小姐你的能力应该早就给你答案了不是吗？”

黑泽妃星狠狠地咳嗽了两声，接着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匣子。挂着铜锁的匣子上有着复古的花纹和精巧的造型，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某样东西。

和那把播磨宇良桐送给自己的钥匙配对的——箱子。

当然，正确的形容方式应该是这么说，能够打开这个箱子上铜锁的钥匙，正是播磨宇良桐老师送给自己的那一把。

“这是，什么？”

“简单来说，我们称之为——hope”

“希望？”

“算是我所属的那一组进行的某种研究吧，总而言之播磨宇良桐老师想要脱离我们的时候，从我这里盗走了那把钥匙。”

回头看了看正在往这边赶来的奇装异服两人组，黑泽妃星加快了自己的语速。

“总而言之，这是为你特制的。”

“为了我，特制的？”

鬼使神差一般，梨果从自己的贴身口袋中掏出了那把播磨老师送给自己的钥匙，轻轻地插进了铜锁里。金属结构互相接触，弹簧和机构发出了清脆响声，如同是让人心惊的爵士乐一样，梨果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

有什么不妙的玩意儿在里面沉睡着，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只不过是瞬间，铜锁和钥匙便落到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梨果轻轻地打开了精巧盒子的盖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小块纯白色的，犹如方糖似得结晶体。

糖？还是盐？

至少，梨果的能力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能力也不推荐梨果使用这个东西。就连她的本能都在警告她，如果使用了这个东西，等待自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体验。

可梨果不得不这么做。

不得不给自己一个交代——同时也为了上条当麻，给他一个交代。

“我想，应该没有性命的危机吧？”

“因为是初期的样品，大小姐你可以试试看；虽然不会死，但也绝对没有那么轻松过关。世界上不存在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这是我们谁都明白的道理。” 8(.*)笔88±，o

是啊，自己从不相信这种事情存在。

还记得小时候曾经读到过的书上提到过，很久很久以前的炼金术师们，将“等价交换”视为世间的常理甚至是真理，而梨果也是这样觉得。

这是自己，要先支付的代价。

拿起那颗奇怪的，被称呼为“hope”的物质，津久野梨果看向了天空，将它轻轻地送到了嘴里。

与此同时，狂飙而至的魔法师们举起了各自的武器。“光线”和“火焰”一同袭向了代表科学的两个女孩子。

只是这一次，七条“光线”再也没有惊人的破坏力；而由火焰构成的长箭也在瞬间失去了目标。

津久野梨果和黑泽妃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