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被关注着（1）（2/2）

就算是被评价为lv.5，但在能力运用方面食蜂操祈的能力实在太过便利了。身为精神系能力者顶点的她不但可以控制他人，甚至还可以一手包办所有同系能力者所能够做到的事情。

修改一个人的记忆，删除想要忘却的事情，精神感应，思考消除，感情移植等等，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在以人类构成的社会中，食蜂操祈几乎可以说是真正的女王，只要她有这样的意思就几乎可以在整个社会中呼风唤雨。就算是lv.5的梨果，想要反抗的话也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复制了食蜂操祈的能力，但是精神系能力对身为精神系能力者的食蜂无效，所以根本没有有效的办法反制。

唯一算得上安慰的，是梨果可以观测食蜂操祈使用能力时的微观环境变化，在能力即将发动的前一个瞬间梨果就能够获取到她想要控制的目标；这个时候如果是梨果自己的话，那么至少可以有些影响的方法。

比如破坏微观环境的波函数，使得食蜂操祈的能力作用在自己的大脑前先“打偏”。如果没有办法准确地作用到自己的大脑里，那么食蜂操祈的能力就没有作用。

不过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这一切的话，没有实际测试过就没法知道效果了。而实际情况下只要错过一瞬间，那么梨果也会跟现在围着自己和御坂美琴的同学们一样变成可爱的人偶随意被食蜂操祈所摆布了。

就在梨果发呆想着这些事情的当口，御坂美琴的不快便已经到达了顶峰。

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的目光，像是匕首一样刺向了食蜂操祈的脸。

“我啊，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随意操纵别人的家伙！”

“没办法啦，这是人家的能力，总不能不让人家使用吧？况且，这里是校外哦，校外的能力使用是不用通过申请的！”

事实上就算是她在校内使用了能力理论上也不会有人知道。实在不行的话用洗脑能力去掉那些记忆，那也就根本不存在这种问题了。当然也不会有人任何人记得食蜂操祈曾经操纵过自己，这种记忆从最初就已经被删除掉了。

不过，津久野梨果却知道她不会这么做。

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像自己这样的人恐怕早就被她洗脑了。断然不会容忍当时还是lv.3的自己数次婉拒加入自己派系的要求。

两位常盘台引以自豪的lv.5眼看着就要开始全武行的恐怕行为，身为刚刚新晋的第三位“超能力者”梨果感到一股责任感。

其实也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东西，倒不如说梨果察觉到的是——食蜂操祈要找的并不是御坂美琴而是自己而已。

只是，为什么食蜂操祈会弄出那么大的排场，这一点梨果的确想不明白。

梨果询问的目光越过了御坂美琴的肩头，同时和食蜂操祈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到了一起。那双带着奇怪星星的双瞳立刻就像是黑洞一样将梨果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而同时，梨果的耳畔响起了食蜂操祈的声音。

这是……

“安静地听我说完，津久野同学。”

哎？食蜂大人，这是要说什么……

“人家不喜欢和御坂同学呆在一起，所以可以的话就让人家长话短说，因为是心灵感应，所以你不要出声就可以了。”

仿佛是顿了顿般的短暂停歇，食蜂操祈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同时又再一次在梨果的脑内响起。梨果一边体会着这奇妙的体验，一边牢牢记下食蜂操祈的话。

“不要认为，‘他们’是学院都市的异物，要往深处去思考，要往反面去思量；你会发现他们其实就潜伏在你的身边，你会发现他们本来就是学院都市的一部分。”

难道，说的是“providence”的事情么？

“要记住，不要放松警惕，要记住——他们依然在关注着你。”

接着，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白日梦一般，盘旋在耳畔那低沉又可怕的声音消散而去，吵闹又欢快的日常突然又回到了梨果的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荧幕上的画面一样，让她感到了违和感。

虽然是从环境一般的状态回到了现实，但是面前的现实则让她产生了更加混乱的虚幻感。那些之前还围绕着食蜂操祈团团转——或者是被控制站在食蜂女王身边的女孩子们，现在已经将自己和御坂美琴给围了起来。

那一双双闪烁着可疑星光的瞳孔盯着自己和御坂美琴，仿佛是一言不和就要开打的模样。

《名门常盘台的学生们在校门口陷入乱斗》，津久野梨果似乎已经可以想到明天早上，甚至是今天傍晚时分的报纸头条的标题了。不过自己的能力却告诉她，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本来，食蜂操祈过来找御坂美琴的茬，本质上是为了掩人耳目给自己递送消息而已。

考虑到救治自己时也是食蜂代替身为警备员的姐姐大人传的话，想来她们两人也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联络方式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梨果就有些不高兴了。她轻轻地撅起了嘴，似乎是在烦恼什么的样子。而这幅可爱地想要让人保护的表情才刚刚展露，立刻就被站在身旁和食蜂操祈对峙的御坂美琴给注意到了。

想当然的，她立刻就误解了梨果的表情，以为那是对现状的困惑——以及对食蜂操祈的不满。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早就将梨果当作“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那也自然是和自己一条战线的不是么？

“别太过分了！”

“阿拉，好可怕啊御坂同学~”

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食蜂操祈的语气中充满了揶揄。从她的角度来说，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也顺便捉弄了一下御坂美琴，那么也就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找麻烦的必要。

“大家快看啦，因为那么可怕的，头发冒电的御坂同学，津久野同学很困扰呢。”

“你这家伙！明明就是因为你才会让梨果同学很困扰好不好！”

“才没有的事，明明是御坂同学总是那么容易生气，才会让别人觉得困扰啦。总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电一下似得，真是危险呀。”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还打算不插嘴的梨果实在忍不住了。事情看起来和她没有关系，但实际上御坂美琴根本就是被殃及的池鱼，如果不是梨果抓着她要美琴陪自己送书去书店的话，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食蜂操祈作弄吧？

而且，时间也是真的来不及了。

“食蜂大人，您看……今天就算了？”

“唉？”

御坂美琴有些意外地看着从自己身后探出脑袋的津久野梨果，原本脸上不快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侧脸。

“那个……我还要请御坂大人帮我一点忙，时间也来不及了，所以……”

“真是没办法。”

食蜂操祈的表情有些讶异又有效诡异；而之所以说是诡异，原因就在于她竟然笑得很真诚。这一点才是让御坂美琴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从认识食蜂操祈到现在，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是给美琴有“真诚”感觉的笑容，那是真的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就在御坂美琴还在惊愕的时候，原本被食蜂操祈控制的学生们转瞬之间就全都恢复了神志，只是在片刻的沉寂之后人群立刻爆发出了仿佛是尖叫一样的噪音。

“御……御坂大人！！”

“还有食蜂大人！”

“为什么我会……刚才到底发生了……”

“快，快看，还有津久野……同学？”

常盘台的女生们讨论地越来越响亮，渐渐地将路过常盘台门口的其他学生吸引了过来，直觉到这是食蜂操祈最后的坏心眼，就算是梨果也不得不苦笑起来——说起来，食蜂操祈本人似乎非常喜欢这种戏弄别人的方法。

“谢谢您，食蜂大人。那么我和御坂大人就此失礼了。”

“津久野同学，人家还没有放弃哦。”

“唉？”

食蜂操祈的声音，如同是撞钟一般在梨果的耳边响起。那独特的音调和嗓音深深地篆刻在梨果的耳朵和大脑里。

“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你加入我的派系。”

还没有放弃？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明白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那就好。”

说完，食蜂操祈便微笑着向周围挥了挥手，在派系成员的簇拥下慢慢地离开了。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让人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御坂美琴有些不雅地从嘴角里挤出了个“啧”字，紧接着向梨果问道：“以前她也有邀请过你参加她的派系么？”

“唉，没错。”梨果点了点头，“大概是在我入学没多久之后的事情。当时已经是lv.5的食蜂大人开始组建派系，据真琴说似乎我还是比较早期的目标成员。”

“这样啊，不过我听说几乎所有被她找上的人都答应加入了才对。我以前还怀疑过她是不是滥用了能力呢。以她的为人……”

“不会，以食蜂大人的为人来说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虽然她本人可能根本不相信信赖什么的事情，但至少她还是守住了一些底线才对。”

听到梨果话里维护食蜂的意思，御坂稍稍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认真地去反驳——毕竟虽然和食蜂操祈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但在内心的深处，其实御坂美琴也不认为她是自己所设想的那种人。这种极端的想法，恐怕也是对方数次捉弄自己之后自己本能的应激反应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食蜂操祈总是来捉弄自己啊，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明确的敌意之类的行为才对吧？这么归根结底的话，自己不还只是个单纯的受害者嘛？！

算了，不管了。

御坂美琴心想，反正自己和食蜂操祈的关系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也就坏不到哪里去。如果只是这种直白的捉弄的话忍一忍就好了，不要闹出更大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穿过渐渐散去的人群，朝着梨果打工的书店走去，运气好的话，或许会碰到正在学区内巡逻的白井黑子吧？然后因为看到梨果和美琴走在一起而在下一秒钟暴走，变成疯狂的百合魔——这种未来不用梨果的能力，御坂美琴自己都能预测地到。

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寒气朝着御坂美琴袭来。

仿佛是粘乎乎的，让人无法释怀但却可以清晰感觉到的视线一样。

“谁”在看着自己。

不要说是背脊，几乎是在感受到那股视线的同时，御坂美琴全身的汗毛倒竖起来，生理上就无法接受的感觉也让生理本身出现了排斥反映，从御坂美琴额前的碎发中爆出了一连串的电弧。

“御坂大人？！怎么了？！”

就连梨果都没有想到，御坂美琴竟然会突然“放电”。

“好，好恶心。”

御坂美琴用尽全力将想要呕吐的感觉压回自己的肚子，那道让人如此反感的视线就算是现在依然在打量着她——对，应该是这样没错！这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毫无疑问是有谁在窥视着自己。拜此所赐，就算是自己用尽全力哔哩哔哩作响的电流还是不停地在额头上汇聚着。

“没事吧？”

梨果适时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轻轻地捋起了美琴的背。伴随着美琴调整自己的呼吸，刚才那股让人恶心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更加准确地说法，是在梨果抚上自己的背脊的同一时间，那股视线就消失了。

“御坂大人，是身体不舒服么？”

“……不，不是……我总觉得好像是谁在……在……”

在什么？

这种事情怎么都说不清吧？况且也只是短短几秒钟的事情而已，只是一道视线就让自己动摇成这样，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唉？啊，是这样啊。”

梨果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说道，

“需要去医院之类的地方看看吗？”

“应该没有那个必要吧……有可能只是不消化罢了。”

御坂美琴撑起自己的身体，一边回想着刚才那种感觉。虽然的确是被人窥视着没错，但身为一名常盘台的学生，而且还是一名lv.5的能力者，实际上御坂美琴已经非常习惯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以她自己的性格来说，这种事情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不太习惯，但是现在的话早就已经能够做到彻底无视了——事到如今在因为某个人的视线而感到不快甚至是恶心，其实从道理上是很说不通的。 c≡miàoc≡c≡阁c≡

那到底是谁的视线？

而此刻的御坂美琴却不知道，梨果其实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食蜂操祈所说的——学院都市的一部分，同时也潜伏在自己的身边。换句话说，就是有人一直在监视着自己咯？

从暗处，从自己无法注意的角落？

自己，又有什么手段可以查证这一点的呢？

究竟有没有视线——一直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津久野梨果仿佛哲人一般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