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初恋（1/2）

有时候，薄茵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欢怎样的男生，虽然整天抱怨着身边没有男朋友的苦，可是当爱情真的来临时，自己又退缩了。

杰是自己年少时的邻居，因为搬家，失去了联系。能够重遇，是一种偶然，或许，就是书里经常写到的缘分吧。

半年未见，杰还是那时的模样，不高不矮，白净斯文；可是，薄茵变了，个子不知不觉间又蹿高了两公分，及肩的中发留到了腰际，若不是这一嘴的大板牙，说实话，薄茵是漂亮的。

杰是技校生，目前只是社会青年，他想着去当出租车司机的。每周六放学的时间，薄茵和绿桑一出校门，就看见杰远远地等在马路对面，看见她了，急忙穿过马路，可是又不急着上前招呼，只是跟在她和绿桑的后面，默默地走着。

就是这样，绿桑知道了杰的存在，她也毫不避讳地说了她和海斌的故事，这是薄茵第一次知道海斌的存在。也是她的邻居，是真正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像薄茵，是在小学五年级，第一次搬家，才认识杰的。海斌也没有读高中，也没有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他比绿桑大三岁，和杰的年龄相仿。两人很自然的走在一起，不过，绿桑的母亲并不喜欢他，因为他的学历和他的生活背景。

绿桑的母亲年轻时不顾父母的反对，和绿桑的父亲走在了一起，在上等区的“下只脚”落了根，表面上，夫妇两人开朗乐观，可做母亲的，因娘家人看不起自己的丈夫，再加上从未有在嘈杂的棚户区生活的经验，这些长久憋在心里的郁闷，导致她极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找一个这种地方出身的人。

绿桑心里十分明白，也包括她的海斌。两人心知肚明，未来是不属于他们的，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分开，但是共同的志趣、彼此的默契，眼前的他们，决定在一起。

杰总是等到绿桑离开薄茵后，才匆匆上前两步，和薄茵并肩走着。薄茵心里十分清楚，他不再是搬家当日，自己推开大门，四目相接的那个俊俏的大哥哥。

那是薄茵记忆里的第一次搬家，是同区对调的屋子。不同于现在的买卖房屋，当时的人们通过调换房屋，来改善自己的住房。当然，考虑的因素也包括区域的划分、房屋的面积及一些其他的要素。住了十三年的房屋因为是街面房子，虽然处于这个区的“下只角”，但是可以破墙开店，凭着这点优势，薄茵一家搬进了当时所谓“上只角”的石库门，而且是这幢房子中最好的一间朝南的正厢房。

刚住进来时，薄茵一家是被人鄙夷的，毕竟是“高攀”了。再加上之前搬走的那家人因有两个儿子，平素跋扈惯的，这一个门洞里的邻舍都不敢多说什么，看在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份上，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再看看薄茵一家不仅原先住在“下只角”，而且他们只有两个女儿，可能觉得好欺负吧，常常斜眼视之。

不过在他们搬进来一个星期后，这种情况就变了。源于住在底楼偏厅的一个老太认出了薄茵的母亲。

薄茵的母亲并不漂亮，不过她的娘家在解放前也算是小资，在这个区的“上只角”，一整条弄堂都是薄茵的外公用十二根金条租下的，除了自己居住，其他的又转租给别人，妥妥地当着二房东，同时，薄茵的外公还开着一家水果店。当时有个家里开煤球铺的“小开”想娶薄茵的母亲，可是薄茵的母亲偏偏相中了一贫如洗、外表却异常英俊的薄茵的父亲。

因着薄茵母亲的身份，一瞬间，一家人的地位无形间给抬高了。

和杰初次见面的画面牢牢地印在薄茵的心里，从不识情为何物的薄茵，第一次泛起了少女心中浅浅的涟漪。那时，薄茵只有十一岁。

有时，薄茵会到亭子间的一对年轻夫妇那儿，和他们的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女儿玩，杰和那个女孩本就很熟络，常常会跑上来，三个人一起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