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新工作（2/2）

“好。”肖瑞奇接过包子，刚摸出钱包，掏出四元钱递给老板时，身旁一只手攥着张五块钱递向老板。肖瑞奇顺着手看过去，这人不是别人，是李浩然。

“你不是说你吃了饭吗？”李浩然没有看向肖瑞奇，只是示意老板接过自己的五元钱。

“......”肖瑞奇默不作声。

李浩然接过老板找的零钱，看着肖瑞奇，此时肖瑞奇也正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李浩然先开口了：“走吧，吃饭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学校了。”肖瑞奇摆摆手，说着便把四块钱塞给李浩然，“给你四元。”

“走啊，吃饭！”李浩然说着，“你不饿啊？”

“我有包子，吃包子就好了。”

“那如果我说我也没吃饭，一起吃饭，你会拒绝吗？”李浩然语气缓和了些，看着肖瑞奇。

“......”肖瑞奇望着李浩然，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其实肖瑞奇以前不喜欢吃包子，但由于这会儿是饿彻底了，又要节约钱，实在没辙了，便只能拿包子充饥了。

俩人一同在一家夜宵店内找了块空位坐了下来，服务员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将菜单恭敬地递给李浩然。李浩然面无表情，但很温柔地把菜单推给肖瑞奇，嘴里说道：“点吧。”肖瑞奇很不好意思地拿起菜单看了看，心里又一惊，“册哪！这里的菜这么贵！烤火腿肠串都是四块一串！”他没敢多点，只点了几样素菜，总价都已经是七十八块了。这样算下来，肖瑞奇想了想，自己一天的工钱都可能不够吃一顿饭！生活悲苦啊！

李浩然看了看肖瑞奇点的菜，嘴里念叨：“哟，这么少？！你是素食主义者？全是素菜？”接着，他又点了几个荤菜，还有一份炖骨头汤，“喝酒吗？”

肖瑞奇摇摇头，他不太会喝酒，稍微一多一点点便会醉，醉了之后的世界是非常奇妙有趣的！

李浩然背倚在椅子背上，凝视着肖瑞奇。肖瑞奇这时候很紧张，被人这么盯着，心里有些慌，头微微低着，轻轻咬着嘴唇，不住地搓着手，手心直冒汗。

李浩然觉得肖瑞奇现在这模样很好笑，又傻又有趣，便哼笑了番，嘴角上扬。然后开口道：“你在那儿街上做什么？”

“刚谢谢你了。”肖瑞奇突然冒出这句话，李浩然愕然，两人回答根本不在同一话题上。李浩然又问：“你在街上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发发传单。”肖瑞奇淡淡地回答。

“发传单。”李浩然一字一字地咂摸着，“你很缺钱吗？多少钱一月？”

“一天100块。”

“你干了多久了？”

“没多久，就几天。”肖瑞奇拘谨地答道，他以为李浩然是为了要他还钱，故意问他的，所以赶忙把钱包里的500块钱掏出，数了下，然后拿给李浩然，“给你。”

“这是什么？”李浩然挑挑眉，看了看眼前的红钞票，他不知道肖瑞奇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多钱。

“还你的。”肖瑞奇一幅正经样儿，“上次还了你500，现在这是500，一共就1000块了。剩下的2200块我会抓紧时间还你的。”接着，他把这500块放在李浩然面前，以很诚恳的表情看着李浩然，等待着李浩然数落他。

李浩然笑了笑，原来这人这些天在这儿卖苦力就是为了赚钱还我。其实李浩然并不在乎那三千来块，他不缺钱。让肖瑞奇赔偿纯属当时真生气了，为了修理修理他，没想到这人还当真了，忍受着屈辱在大街上发传单，还被欺负。

“这几天你在这街上发传单，就是为了还我钱？”李浩然凑近看着肖瑞奇，他觉得这人这些天好像瘦了一圈，脸上轮廓比军训见到他时更加明显了。

肖瑞奇不做声。

“这是何必呢？你咋不向家里要？我看你也不像是贫苦家庭的孩子，倒像是高知识、高官家庭的富家公子呀，家里应该能拿出这三千来块吧？”李浩然笑道。

“我是不会向家里要的。”肖瑞奇很坚定的说，“我自己闯出来的事，我自己承担。我既然离开了家，我就要自己支撑起自己的生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我爸妈都养了我那么多年了，是时候该我自己养自己了，让他们轻松下了。”

李浩然听到这段话，心里为之一振。这话怎么那么像自己离开北京时对李毅说的呢？他离开北京到成都来上学，为的就是离李毅远一点，为的就是能自己独立起来。李浩然对肖瑞奇的认识此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他以前觉得肖瑞奇就是个傻了吧唧的人，做事不经过脑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还不独立，属于赖着父母不想长大的“卖萌族”。可现在，肖瑞奇在他心里的形象可谓是独立起来了，可以算是个完整的人了。

“好样的！”李浩然口里吐出赞赏的语句。

肖瑞奇还没反应过来，李浩然接着说：“这500块钱呢，我就收下了。你明天也不用再去发传单了。”

“啊？为什么？”肖瑞奇冒出一句，“不去工作怎么能有钱还你？”

李浩然喝了口茶，眼里放出亮光，笑着说道：“你到我这儿来打工。”

“到你那儿？！”肖瑞奇震惊了。

“对，”李浩然说道，“钱你不用还了。你就到我这儿来打工，每周来两天，当我助手，帮我打扫打扫卫生、收拾收拾屋子，工资我依旧算作100块一天，也就是说，你只需要再来工作22天，咱两的债务关系就算解除了。怎么样？”

肖瑞奇没有答应，他觉得到李浩然那儿去工作，虽然可以解除债务，但是有点不划算，毕竟自己也不擅长整理家务，跑过去添乱不就更惨了，要是做不好，李浩然一发怒，自己不就完蛋了吗？

“我觉得我做不好，我不擅长整理家务......”

“你考虑下吧。你与其在这儿每天日晒雨淋地站几个小时，遭受白眼，甚至还被人无辜骚扰，课也没法上，累死累活地挣那100块，倒不如在我这儿轻轻松松地干活。每周来两天，也不算多吧？你考虑考虑吧。”说完，李浩然没再说话，低头夹着菜。

肖瑞奇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答应了李浩然提出的要求。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23:15了，寝室熄灯了。肖瑞奇摸着黑，洗漱完毕，便轻脚轻手地上床睡觉了。

这一晚，他睡得特别香，再也不用每天早上五点过就起床了，再也不用每天摸黑回学校了，再也不用在外面日晒雨淋遭受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