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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舒沫放软了嗓子,柔声道。
漱玉脸上蒙着一层轻纱,死死地勾着脑袋,身体不停地发着抖,死命地摇头。
“漱玉!”秦姨娘急了,使了个眼色:“娘娘要你抬头呢!”
两名身材粗壮的仆妇一左一右架着她,其中一个把她蒙面的纱巾抽走,另一个拽着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拉。
“啊!”漱玉吃痛,发出短暂地低呼,被迫抬起头来。
原本吹弹可破的脸宠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刺目的红色豆豆,大多已经肿胀发黄,有很多还被挠破了,正往外溢着粘稠的脓液,空气里迅速弥漫起一股腥臭的味道。
舒沫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一夜之间,漱玉竟变成此等模样,不禁一愣。
“老天!”立夏和绿柳猝不及防,失声尖叫,双双往后退了一步。
那些仆妇显然之前并没见过漱玉的模样,此时如同炸了窝的马蜂一样,嗡地一下,惊叫着纷纷走避。
漱玉呆呆地站着,大大的眼里盛满了哀凄和惊惶,大颗大颗屈辱的泪水顺着脸宠滑下。
“大胆!”绿柳猛然醒悟过来,颤抖着上前一步,指着她尖声喝叱:“还不快拉她下去!”
小姐受了惊吓事小,万一被传染,大家都死路一条!
“拜娘娘所赐,漱玉才成了这副鬼模样!”秦姨娘见舒沫发愣,暗自得意,指着漱玉厉声道:“看看她,娘娘难道就不觉得心虚,害怕?”
“事情还未查清,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吧?”舒沫并不着急,冷冷地瞥她一眼,示意漱玉再走近些:“来,让我瞧瞧~”
“小姐!”立夏低叫一声,死命拽着舒沫的袖子不许她上前:“不可!”
“放开~”舒沫头也不回。
立夏无奈,只得缓缓放开她的袖子。
舒沫弯了腰,仔细在她脸上查看:“你用过的香粉盒子还在吗?”
“还假惺惺地查什么?”秦姨娘在一旁,不停地冷笑:“证据确凿,想赖也赖不掉!”
说着,她举起一只盒子在舒沫眼前轻轻一晃。
“有证据就好,就怕没证据~”舒沫伸了手,去拿那只盒子,淡淡地道:“本妃可不喜欢替人背黑锅!”
“光耍嘴皮子没用!”秦姨娘自然不给,望着她阴恻恻地笑:“急什么,咱们到太妃和王爷面前说理去!”
“大清早的,谁要跟王爷说理呀?”娇软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舒沫回头,只见戚姨娘柔情似水地伴着夏候烨,款款而来。
她打了个突,努力忽视心中莫名涌现的那股酸味,冷冷地转过头。
“王爷!”一众仆妇丫头,齐刷刷弯腰低头。
夏候烨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舒沫:“什么事?”
“王爷,你可一定要为漱玉做主呀!”秦姨娘神色悲怆,指着漱玉道:“她用了娘娘昨日送的妆镜里的香粉,不料竟变成这副样子!”
“哎哟!”戚姨娘掩唇尖叫一声,腰肢一扭,往夏候烨怀里扑:“好可怕,吓死我了!”
夏候烨不动声色,轻轻一闪,戚姨娘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幸得舒沫手快,扶了她一把:“小心~”
戚姨娘尖叫一声,用力拂开舒沫的手:“别碰我!”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立夏气坏了,涨红了脸道。
戚姨娘细致的眉毛一扬,尖声道:“娘娘的心太黑,我怕变成第二个漱玉!”
“请秦姨娘把漱玉用过的妆镜给我看一下。”舒沫略带点嘲讽地瞥一眼夏候烨:“当着王爷的面,总不担心我毁灭证据了吧?”
秦姨娘犹豫一下,把化妆镜递给了舒沫。
舒沫揭了盖,只看了一眼,心中已经有数,低了头闻了一遍,忽地蘸了点粉末在手。
立夏和绿柳本就紧张得不得了,这时见她居然用手去蘸,吓得尖叫出来:“不要啊,小姐!”
“无妨~”舒沫笑了笑,指尖轻轻一捻,将香粉直接涂在了手背上。
谁也不料她竟如此大胆,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舒沫!”夏候烨一直冷眼旁观,这时再沉不住气:“来人,拿水来!”
舒沫不理他,抬了手背,缓缓给众人瞧:“大家给我看清楚了,我的手有没有事?”
恰好这时,祝姨娘带着寻雁过来。
戚姨娘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拿眼去瞧她。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漱玉抹了,脸烂成如此模样,而舒沫却半点事也没有?
秦姨娘震惊过后,回过神来,大声嚷:“大家被她骗了,她分明是想铤而走险,先骗得大家的信任,洗脱了嫌疑后,回头立刻冲洗,自然无事!漱玉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秦姨娘说得不错,”舒沫微微一笑,亮了亮妆镜:“这盒粉里,的确有毒。”
“小姐!”立夏惊得面无人色。
“立夏,把你的镜子拿出来~”舒沫面不改色,淡声吩咐。
“她是娘娘的贴身婢女,自然跟娘娘是一伙的!”戚姨娘大声反对。
“那么,不论谁的拿出来,都是一样。”舒沫并不坚持,笑了笑:“若是都没带在身边,不妨回去取一趟。再不然,咱们去怡清殿借也成~”
“我,”如萱犹豫一下,从自己身上掏出一面化妆镜,怯生生地递了过去:“我带着,还没用过呢~”
舒沫接了过来,看一眼夏候烨,再缓缓扫了众人一眼,眸底含着一抹冰冷的笑容:“你们商量一下,看是要在这里说清楚,私下解决,还是闹到太妃面前去,不留余地?”
戚姨娘见她自信满满,忍不住心里直打鼓,咽了咽口水:“商,商量什么?”
祝姨娘面带微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秦姨娘没法,硬着头皮挺身而出,答道:“谁还怕你不成?到怡清殿去!”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怡清殿。
那些仆妇丫头们,全都自觉留在穿堂里候着。
为免冲撞了太妃,漱玉跪在碧纱橱外,隔着帘子回话。
其余人都进到内室,请过安,把那只被漱玉使用过的妆镜呈给太妃。
秦姨娘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末了道:“方才慧妃当着众人的面,已亲口承认,这盒香粉里的确有毒!”
“慧妃,可有此事?”
“香粉本来是无毒的,被人做了手脚,企图嫁祸于妾身。”舒沫淡淡地道:“妾身正要请太妃主持公道,查出栽赃陷害之人。”
戚姨娘一惊,想要辩解几句,秦姨娘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冲动。
太妃面沉如水:“睿王,你怎么看?”
“你说是被冤枉的,可有证据?”夏候烨看向舒沫。
“有,”舒沫点头,把两面妆镜打开,摊在桌上:“这就是证据。”
太妃扫了一眼,眸中闪过疑惑。
舒沫不等她发问,指着桌上两只妆镜,不紧不慢地解释:“这是漱玉使用过的,这只,是如萱身上还未用过的妆镜。两下对比,不难看出,漱玉这面香粉颜色偏黄,且以手捻之,明显可以感觉到细小的颗粒。”
“太妃请看~”舒沫微微一笑:“香粉在装入盒中后,还需以特殊的模板压制成形,使其表面更平滑,紧致。取用后,粉饼才不会松散变形,从而影响美观。”
“就象这样~”说着,她拿起盒子里配的粉扑,轻轻沾取盒内香粉后,也不知怎么一掰弄,竟轻松地把里面嵌的镜子取出来,缓缓展示给众人看:“因为是先装粉饼,再上镜片。因此镜片与盒子之间的缝隙之间清洁干净,一尘不染。”
说着,她把另一面妆镜取在手中,如法炮制:“漱玉用的这一只,盒内的香粉显然是被人全部倒出来,再重新装填的。看,镜片和盒子的缝隙里还有残留的粉末。”
秦姨娘几个呆若木鸡。
在场的全是个精明人,舒沫说得如此清楚,又有物件对比,岂有不明白的?
“漱玉!”太妃拍桌大怒:“还不快从实招来?”
漱玉在帘外听得清清楚楚,早吓得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哪里还说得话出。
“给本宫打!”太妃喝道:“打到她说出实话为止!”
秦姨娘面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受了这贱婢的愚弄,差点冤枉好人,求太妃恕罪!”
“太妃,妾身有话要说~”舒沫心中冷笑,站起来冲太妃福了一礼。
“讲~”
“妾身铺子里卖的香粉,根据季节不同,所用原料虽略有变化,但全部由鲜制成。方才,我在盒里,却闻到了水仙的香味……”说到这里,舒沫望着祝姨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住口不语。
“慧妃是在怀疑奴婢?”祝姨娘脸色一变,忽然意识到不妙,顿时脊背发寒。
舒沫却不理她,声音清浅,如水温柔,但若细瞧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的眼神极冷,没有半点温度。
她说:“诸位有所不知,水仙外表柔美雅致,但它的叶子里藏着的汁液却含有毒素,触之极易造成过敏,红肿。就象,漱玉一样。”
祝姨娘浑身轻颤一下,又是愤怒,又是惊惧的望着舒沫:“你,胡说!”
舒沫转过头,温柔地反驳:“祝姨娘若是不信,大可命人去归燕阁,取水仙一盆,当场试验一次?”
她学着祝姨娘的语气,竟然有八,九成象。
可听在祝姨娘的耳里,却不谛追魂的魔音。
“王爷~”她脸色惨白,楚楚可怜地望着夏候烨:“不是我,这绝不是我干的!”
“当然,只是水仙汁,当不至变成漱玉现在的模样。”舒沫说着,把目光重又投到桌上那只掺了毒的化妆镜上:“若猜得不错,这里面当含有剧毒的水仙球茎研成的粉末,可治痈肿疮毒。但若涂在破损的皮肤上,却可加速皮肤溃烂。”
换言之,若皮肤完好,自然是无碍的。
所以,她才敢以身试毒。
夏候烨一直崩着脸,直到这时,才嘴角一翘,笑了。
“来人,取水仙!”太妃脸一沉,怒声喝叱。
“不是我,不是我!”祝姨娘再也支持不住,猛地瘫软在地上,嘶着嗓子,一遍遍低喃:“王爷,她冤枉我!”
“是慧妃,一定是慧妃!”秦姨娘忽地眼睛一亮,膝行着跪到太妃跟前:“请太妃明鉴!我们几个,只略识得几个字,哪里懂什么医理?更别提设一个如此高明的局,嫁祸给慧妃!一定是她想铲除我们几个,才特地演了这出戏!”
“是,”祝姨娘如攀到救命稻草,拼命点头:“她如此清楚水仙的药性,除了她,还有谁能布出这般精妙的局?”
舒沫见她死到临头,还想反咬自己一口,不禁怒火中烧。
“事实上,”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祝姨娘,扬起的樱唇明显透着邪恶,两颗黑玉似的眸子,如冰雕一样,犀利而无情:“水仙根茎粉末,还有另一个功用。可治妇人子宫病,葵水紊乱,经期不调。我想,祝姨娘患此疾必是由来以久,这也是她多年不孕的原因。因此房中必备有此物,只需派人一搜,立见分晓!”
“舒沫,我跟你拼了~”祝姨娘尖叫一声,瞪着血红的眸子,奋力朝舒沫撞了过去。
“大胆!”一声娇叱,舒沫的身子倏忽间平移了数尺。
祝姨娘扑了空,收势不及,一头撞到站在她身后的戚姨娘身上。
戚姨娘猝不及防,仰面倒了下去,两个人尖叫着滚成一堆。
舒沫这时才发现腰间不知何时缠了一根青绸,而绸带的另一端,挽在静萍姑姑的手中。
“多谢姑姑援手~”舒沫冲她感激一笑。
静萍仿若未闻,随手一抖,彩绸如蛇般没入广袖之中,继续沉默地站在太妃身后。
“成何体统!”太妃见了这形同泼妇拼命的架式,气得脸色发青:“来人,给我搜归燕阁!”
“是~”季嬷嬷摇了摇头,走到外面,传达太妃口谕。
“慧妃受惊了~”初雪忙搬了椅子过来,请舒沫入座。
“太妃冤枉啊!”祝姨娘见势不可挽回,爬起来,跪在地上哀声泣求:“奴婢房里确实有水仙粉,但只是药用,绝对没有害慧妃,如有谎言,天打雷劈!”
“照你这么说,慧妃是在贼喊捉贼了?”太妃面沉如水。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祝姨娘泪流满面,越发娇弱不堪:“漱玉就在外面,事情真相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求太妃和王爷替奴婢做主!”
“漱玉,”秦姨娘尖声道:“你这死丫头,聋了还是哑了?倒是说话呀!事情弄到现在,硬撑已是撑不过去了,赶紧……”
夏候烨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仿佛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
秦姨娘机灵灵打个寒颤,闭了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漱玉,”傅嬷嬷掀了帘子,往她跟前一站:“再不说实话,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漱玉一咬牙,趴在地上,用力磕头:“奴婢该死,一切都是奴婢所为,奴婢看不惯慧妃独宠跋扈的样子,便偷了祝姨娘的药末,嫁祸给慧妃。不敢再瞒,只求速死!”
舒沫弯了唇,只是冷笑。
“胡说八道!”傅嬷嬷大声喝叱:“哪有人拿自己的容貌做赌注,去嫁祸别人?”
女人最注重容貌,就算只是个丫头,也唯有长相清秀才会被挑来伺候主子,相貌平凡的,就只能做些粗重的活计。
方才舒沫说得清楚,一夜之间要变成这样模样,除了涂新鲜的水仙汁,还需在红肿溃烂的皮肤上,再抹上一层毒粉。
她跟舒沫之间,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只为主子不平,岂会用这么笨的法子?
漱玉心如死灰,颤着声音机械地解释:“奴婢本来以为,只需治疗及时,便能恢复容颜。只因不识药理,加之当时心慌,这才……”
说到最后,已是声如蚊蚋。
“看来,不动重刑,你是不会招了?”傅嬷嬷目光平静,声音更加平静,含着一丝怜悯,仿佛洞悉了一切。
“奴婢只求速死!”漱玉惊得一跳,伏在地上,拼命叩头。
傅嬷嬷久在深宫,用刑极有技巧。
莫说只是弱不禁风的丫头,就算是七尺高的汉子,也禁不住她的逼供。
“漱玉,是家生子吧?”舒沫忽然淡淡一句。
秦姨娘心中别地一跳,胆颤心惊地应了一声:“是~”
“把她的老子娘兄弟全都锁了,给我打!”舒沫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淡淡地道:“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几时?”
“娘娘,你这不是要屈打成招吗?”祝姨娘尖声道。
“大夏律例,奴才构陷主子,拘全族,斩立绝!”舒沫红唇一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奴婢招,奴婢全招!”漱玉骇得嘶声大叫:“此事是秦姨娘,祝姨娘,戚姨娘一手谋划,奴婢若是不从,她们便要把奴婢的老子娘兄弟全部发卖出去,奴婢是被逼……”
“贱人!”秦姨娘面色骤变,厉声喝道:“慧妃是主子,我难道不是主子不成?竟敢当众诬赖主子,我饶你不得!”
她一边喝骂,一边就要闯出去撕打漱玉。
谁知戚姨娘已经吓得尖嚷:“不关我的事,计划是秦姨娘订的,毒粉是祝姨娘拿出来的,我最多是知情不举~请王爷和太妃明鉴!”
“反了,反了!”太妃气得浑身都在抖:“睿王府竟养了这么一帮歹毒的东西!来人,给我拖下去,每人杖责一百!都打死了干净!”
“王爷饶命~”戚姨娘哀叫一声,扑过去抱他的大腿:“王爷整晚都与奴婢在一起,应该最清楚,奴婢没有参与此事,奴婢是无辜的呀~”
“放开!”夏候烨面色铁青。
“打!给本宫往死里打!”太妃叱道。
从碧纱橱外涌进来几个高壮的仆妇,一左一右,架了三个人就走。
另有人在院中架起了春凳,仆妇们把三人往凳上一按。
“王爷,王爷!”祝姨娘见势不妙,挣扎着扭过头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死去王妃与王爷的情份上,求王爷饶我一命!”
不知为何,舒沫只觉她提到“死去王妃”几个字,竟是格外的刺耳。
不自觉地摒了气息,凝神静听夏候烨的反应。
夏候烨脸色阴沉,两道好看的眉拧得死紧,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久久不发一语。
行刑的仆妇等了一会,未听到他发话,举起板子,噼哩啪啦,不由分说就打了起来。
“啊~”“呀~”初时还能听到几人惨厉的尖叫,渐渐地没了声音。
夏候烨忽地站了起来:“够了,念在是初犯,饶她们一条性命。罚禁足三月,各自反省!”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谢王爷不杀之恩!”如萱几个一愣之后,喜出望外,纷纷跪地谢恩。
舒沫面上不动声色,双手在袖中悄悄地紧握成拳。
“慧妃~”太妃轻轻叹了口气,望了舒沫一眼:“让你受委屈了~”
“太妃明察秋毫,行事公正,妾身只有感激~”舒沫抑了心底翻腾的情绪,恭敬地答。
“慧妃也该从中汲取教训,日后行事不可再这般张扬,一则易惹人反感,给自己招来祸患。”太妃看她一眼,放缓了语气:“二来,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亦不妥当。要知道,家和才能万事兴呀!”
“是,”舒沫垂了眸,轻声道:“妾身知错,谨记太妃教诲。”
“好了,”太妃疲倦地挥了挥手:“闹了这么久,本宫也乏了,你亦受了惊吓,回去吧~”
“妾身告退~”舒沫行了礼,缓步踱出。
刚好看到,祝姨娘,戚姨娘,秦姨娘被几个仆妇架着,鲜血淋漓地抬回各自的院中。
“站住~”
如萱,慧玉,寻雁,三个丫头怯生生地停下来,施了礼之后,心里皆捏着一把冷汗。
“转告你们主子,下次再要构陷,麻烦多动点心思。”舒沫浅浅一笑,和言悦色地道:“还有,轻易不得与人合伙,省得遭人背叛。”
立夏和绿柳在一旁,早吓得呆了,竟忘了上前迎接。
舒沫吩咐完毕,也不叫她们,径直越过了两人。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急匆匆地追上来。
立夏回想着行刑时的惨烈,双手合十,道:“好在小姐识破她们的奸计,不然,挨打的,就是小姐了~”
绿柳心有余悸地问道:“幸亏有那么条构陷主子,拘全族,斩立绝的律例,要不然漱玉这死丫头,还不知要撑到什么时候……”
舒沫斜她一眼:“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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