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长里短（2/2）

后来，外婆的两个儿子——也是辛薇的舅舅来闹了好几次，意思是那三套房子算是外公和外婆的夫妻共有财产，现在外婆去世了，他们作为外婆的儿子总是要分一些钱的。

一开始外公不肯分给两个舅舅，可是两个舅舅带着乡下的家人来闹了好多次，妈妈和姨妈们也都去劝了好多次，连居委会和派出所的人都惊动了几次。后来没办法，家里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开始分钱。

吵吵嚷嚷大半天，总算是把事情定了下来，三个舅舅都不是吃素的，可是也分亲疏。

最后决定，外公的儿子——大舅舅得了20万，外婆的儿子——二舅舅和三舅舅各得10万，而外公外婆的五个女儿——辛薇的妈妈和姨妈各得3万。

大舅舅负责养外公的老，外公百年之后剩下的房子也是大舅舅得。

当时辛薇还小，弄不清里面的绕绕弯弯，只知道后来妈妈和姨妈们背地里抱怨了外公好多次，抱怨完之后还是十天半月、逢年过节提了好多东西去看外公，外公病了也是妈妈和几个姨妈在床前伺候。

大舅舅和大舅母就是送送饭，在病床前说几句话就走。

小时候的辛薇不懂，长大了还能不懂吗？就连小时候大舅母在背地里骂外公“老不死”“命真硬”，辛薇都还记得。

记得依稀就是外婆死后没几年，外公和大舅母轮番到辛薇家和几个姨妈家里做客。说是做客，其实就是告状。

外公说大舅舅和大舅母欺负他一个老人家，每天不给他下酒菜吃，天天萝卜青菜豆腐的，他多说大舅母两句，大舅母就不做饭了，还给他脸色看。

大舅母则说，外公年纪大了，喝酒不好，她们家没一个喝酒的人，总不能为了外公单做下酒菜吧，再说，年纪大的人本就要戒酒，这是为了他好。可是每次她这样对外公说，外公都要骂她，她很委屈。

辛薇妈和几个姨妈在背后都抱怨了好几次，外公的心很偏，有好的就想到要给儿子，儿子对自己不好了，又跑到女儿这里来要女儿了。

可是，他是自个儿的爸爸，就算心再偏，又能怎么办？

只能好说歹说地劝两边和好。可是外公却不想再到儿子家吃饭了，于是把五个女儿叫来儿子家，说以后自己一周去一家住一个礼拜，轮流来，从大到小排，先住儿子——就是辛薇的大舅舅家。

这时的辛薇已经懂事，连她隔了一代都觉得外公实在是太偏袒儿子了——分家产的时候就每个女儿只得3万，儿子就可以得两套房产加20万现金。说好了儿子养老，结果还是轮流住儿女家。

当时他们谈的细节辛薇不清楚，只是听辛薇妈对辛薇爸转述这件事，才知道个大概。

大舅舅和大舅母当然求之不得——虽然以后老人家会隔段时间在家里住一个礼拜，可是其他的时间就完全不关他们的事儿了，也不用给老人家做饭，也不用去老人家打扫卫生了。

这事反倒把辛薇妈和几个姨妈气得不轻，当时就对着大舅舅和大舅母叫了起来，一开始不是说儿子得钱，儿子养老的吗？为什么现在又改说法了？

外公的脾气从年轻时就一直火爆，在家里说一不二，见女儿一个两个都不服自己的决定，拿起泡了茶的茶杯就往墙上摔，中气十足地骂了几个女儿一顿，“我养你们这么大？现在我老了，你们不该养我的老吗？让你们养我老，我错了吗？你们现在这样气我，是想把我气死好轻快吗？”

辛薇妈和几个姨妈当时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是红了眼眶把事情应了下来，回家才对着自己的丈夫哭，抱怨爸爸偏心严重。

可是，就像外公说的，他养这么多儿女大了，就算不留钱给女儿，女儿照样得养他老，还得好好养，这是孝道。

只是几个女儿心中的不忿，他完全看不到，只想到他自己的晚年怎样才能好好过，过得好。

辛薇听见妈妈关着房门对爸爸哭，也在门外哭了，她想她的外婆了，外公对她们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