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寿终正寝（1/2）

辛薇一听妈妈这么说，赶紧洗洗手就去房间换衣服出来，丝毫不敢耽误。

一路上辛薇和辛薇爸就怕辛薇妈着急伤心，一个劲儿地安慰她。

辛薇妈在外公家五个女儿里排行老四，她们那个年代都提倡多子多福，孩子太多，大人照顾不过来，哥哥姐姐带弟弟妹妹是常有的事。所以辛薇妈也算是几个姐姐带大的。长姐如母，辛薇妈最听大姨妈的话。

到了医院的病房外，就见三姨夫在病房门口打着电话。见辛薇一家来了，正好说完挂电话，拍拍辛薇妈的肩膀，叹气，“赶紧进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吧。”

听见这话，辛薇妈立刻就红了眼眶，疾步就往病房走去。辛薇爸也轻叹一口气，跟了进去。

辛薇也正要抬脚走进病房的一瞬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的可能，又把脚缩了回来。

她不能确定，她第一次回到4月16号和第二次回到4月16号的契机，是不是因为死亡？

或许第一次她回到4月16号，是自己因手术并发症死亡而回去。第二次回到4月16号，是因为火车上那个青年在她面前死亡而回去。那这次，外公的死亡会不会又把她带回4月16号的g市？

想到这里，辛薇犹豫了，没人愿意不停地回到同一天，不停地重新开始，不停地接到同一个电话，面对同一桩事。可是，难道她要因为这一件无法确定的事，而不去见外公最后一面吗？

从门口看进病房里面，外公的病床边围满了子女，从外面看不见此时外公的病容。

就算平时子女之间吵吵嚷嚷，或者私下埋怨外公的心有多偏，可是此时老人吊着一口气躺在病床上，所有人的心里只剩下了悲伤。外婆去世时的阴影还，现在连外公都要去了......辛薇难过地想，在妈妈和姨妈的心里，现在大概连天都要塌了吧。

就算外公不疼辛薇，辛薇也不怎么亲近外公，可是她的心里也是难过的。

“怎么不进去？”

在门口愣神的辛薇，抬眼就看见大姨爹憨厚老实的脸，他是几个姨爹里辛薇最喜欢、最亲近的姨爹。他拉着辛薇往前走去，“去见你外公最后一面吧。”

现下，辛薇也不再为会不会重回4月16号而烦恼，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可能而不去见自己的外公最后一面，想来就算以后这个“遇见死亡就回去”的可能确定了，她也是会一直后悔的吧。

病房不大，总共三张床。另外两张床的病人大概不忍见这生离死别别的场面而避开了，现在病房里就剩下辛薇家的人。

辛薇妈见辛薇来了，拉着她向前去给她外公看，强忍着泪水，“爸，辛薇也来了，你睁眼看看她吧。”

九十多岁的枯槁老人躺在床上，半睁开的眼睛没有意思光亮，大概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他见有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就微微、艰难地点了点头。

辛薇见外公此时的样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握住外公流失水分，皮肤松弛的手，哽咽着对妈妈说，“外公好像嘴唇很干，我用签给他润润？”

辛薇妈点点头，二姨妈在旁边顺手递给了辛薇杯子，嘱咐道，“别直接给外公喝了，他喝不下，就润润行了。”

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签的辛薇点点头。不给外公喝水怎么行，她就是想趁这个机会，给外公喂一些空间里的温泉水，看有没有用。

她用签沾了沾水，把杯子放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外公擦拭着嘴唇四周，并暗地里喂了些水进外公的嘴里，然后把签放一边。

三姨妈哭着说，“爸，你先别着急啊，等等两个孙子。”

二姨妈和三姨妈的儿子，辛薇的两个表哥都在赶来见老人最后一眼的路上，而辛薇正期待着温泉水能起作用。

虽然，这个希望不大。

在空间的府邸书房里，辛薇找到过有关于泉水的记载。那书里介绍了泉水搭配空间里的一些果或草药，对现实世界的很多疑难杂症都大有用处。

可是死亡除外，寿终正寝也算死亡的一种。所以辛薇对泉水能不能在外公有作用不能确定。

不多久，两个表哥相继到来，外公在听到了他执着、心念的声音后，安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