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07（2/2）

\"她完全可以离开他们，躲得远远的。

\"这个人，她躲不开，也躲不了。

\"那么，这个人是赵狄吗？不，她甚至要和他结婚！\"

白夜说着说着，语声渐渐转为尖厉。但她还有话要说，需得深呼吸几次，渐渐平复下来，才能将剩下的话说完。

\"想到这里，我基本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莫云又是为什么遭遇意外的呢？

\"这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何以则一句话点醒了我。

\"他说，一个人自以为看到的那些东西，其实并不一定是事实，因为里面或多或少都会加进去个人的判断，而真正发生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是真正发生的？

\"我想起来在缃宜葬礼之后莫云去和你搭讪。这才是真正发生过的。

\"之前我曾经以为由于温柯要和莫云分手，所以莫云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另外有钱有地位也许还能给她婚姻的人，所以打算去找你，苏医生。这是我个人的判断。这个判断影响了我的分析。

\"我分析温柯，分析刘晓虹，甚至分析薛佳容。其实我都错了。

\"我忽略了真正发生的事实：我看到的只是莫云去和你搭讪。

\"我一直认为莫云知道些什么。在缃宜遇害的那天晚上，她一定看到了什么东西。但这些东西，并不是举足轻重的决定性证据，否则，她一定早就告诉警方了。但是她还是知道些什么，可能是很模糊的一些东西，一辆车开过去，一个人的背影，一件衣服，都有可能，这些都是我猜想的，已经无法从莫云口中得到证实了。

\"从莫云在缃宜葬礼之后和我说的那些话里，流露的那些情绪里，我可以大胆猜想，她甚至在怀疑她的线索指向的是温柯。但是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以莫云爱钱、讲究实际的个性，她又会做什么呢？

\"精明如她，肯定不会当面去向她隐隐怀疑的人质问，她绝对清楚质问凶手可能带来的巨大隐患。

\"但是她不会反对用这些模糊不清的线索从死者家属那里换得一些好处，尤其是这个家属是一名德高望重、爱女情深、还很有钱的父亲。而且为了能获得尽可能多的好处，她也不会反对将本来模糊得近似无的线索夸大，表现得言之凿凿，确有其事。

\"如果她的说辞落在凶手耳里，绝对是肆无忌惮、□裸的勒索。不要忘了，凶手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无论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冲动。

\"但是，莫云一定会觉得，说给一个悲伤欲绝的有钱的父亲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了感激自己，从自己这里获得更多的消息，一定会非常慷慨大方。

\"这次，却是她错了。而且是个再也无法改正的错误。\"

白夜终于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也许是说了太多的话而有些劳累，白夜胸口起伏不定，眼光却紧紧盯着苏医生的背影。

屋子里一片静默，似乎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苏医生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白夜。

白夜也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

苏医生的表情非常平静，看不出刚刚白夜的指控对他造成了什么精神困扰。

白夜的目光转向他的双手。

\"您曾经说过，做外科医生，最重要的就是一双稳定的手。是，需要极其稳定才可以。缃宜是被人扼住喉咙窒息而死，莫云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想来那一双手也需要出奇的稳定才能够做到。\"

白夜终于看到这双稳定的手在微微颤抖。

苏医生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空杯子，也终于开口说话： \"苏小姐，你很聪明，非常聪明。\"

\"这么说，我没有猜错了？ \"

苏医生并没有回答白夜的话，他叹口气： \"你第一次来，我就知道你是为何而来。但是你的聪明才智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关系了，本来我也打算去见家宜。\"

白夜正要追问。

门铃声突然响起，声声急迫，仿佛外面一个性急的人正要破门而入。

苏医生深深看了白夜一眼，走出房间去开门。

白夜正要跟着走出房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