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thblood（2/2）

“你也觉得杀掉她比较好？”雷奥这次的回答破天荒地比问他的话还要多，“下次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维克特望着阿穆兰塔消失的地方，“我忘记要她的手机号码了，或者是微博账号……嘿！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你自己刚刚不是也说了还想‘下次’见到她？我留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不对的？”

雷奥收回不善的目光，转身向卧室里间的练剑室走去。

“说到这个，”维克特在他身后大喊，“你能不能给我买一个手机？我付给你了那么多钱，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吧？”

雷奥再次发挥了无视他人讲话的天赋技能，一言不发地向卧室走去。

“你明明听到我在说什么了！”维克特这次没打算轻易放弃，“现在的文明社会怎么还会有人没有手机用？我又不是刚挖出来300多年前的老古董……你敢说你自己就没有手机吗？难道你不想让我存上你的电话，万一我再被袭击时也好及时通知你吗？”

这段话里的不知哪个关键词突破了雷奥的“无视*”封锁，成功地让他的脚步停了一下。

维克特再接再厉道：“或者你把你用的手机淘汰给我，自己再去买一个新的。我不会因为这个眼红的，我真的是只想有一个手机用……你不答应我就会一直坚持，直到说服你为止！”

雷奥敷衍地摆了下手，本来不愿理他，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一点儿烦，便从外套中摸出一支移动电话，砸住了维克特的喋喋不休。

维克特兴冲冲地接住了那个差点儿砸断他鼻梁的手机，半天后惨叫出声：“怎么还会有人会用这种只能接打电话的手机？带有全息游戏功能的手机都快要上市了好吗？！”

感谢亲卫队长的无私牺牲和奉献，刚挖出来不到一周·被埋在地下328年的老古董·维克特亲王冕下的思想一点儿都没有过时，依然追逐在时尚的最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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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心心念念想要一支手机和表妹互粉刷微博的维克特头一次没给自己的房东兼保镖兼同居人好脸色看，那支被他嫌弃为比自己年龄还大但实际上并不是的手机孤零零地躺在桌子角上，存在感十分之微弱。

如果对象换成亲卫队长、老妈、侍女乃至他老爸，维克特光凭这一张臭脸就能收获关怀无数和心想事成，但是对象是雷奥的话……

他会是那种在乎别人心情的人吗？

雷奥刚吃完自己那份雷打不动的一分熟牛排，抽起餐巾擦了擦嘴随意团成一坨扔在一旁，看都不看维克特那盘没怎么被动过的煎蛋：“和我出去一趟。”

维克特正准备拒绝，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道：“是要去给我买手机吗？我要最新款那种。”

“不。”雷奥拉开椅子站起身来。

“我不去！”维克特一叉子戳在自己的早餐煎蛋上，气势磅礴。

“我在跟你商量？”雷奥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在通知你。”

天敌就是天敌，雷奥这一个眼神立刻把维克特的气势磅礴给戳泄了，何况维克特的小命现在还指望着他。

“那你总要告诉我去哪儿吧？”维克特见他一副马上就要出门的架势，三两下把煎蛋塞到嘴里奋力咀嚼。

“武器店。”雷奥倒也没有瞒他。

“酷——”维克特眼睛发亮，瞬间就把手机什么的抛在了脑后，“那还等什么？快点儿出发吧！”

雷奥瞄了一眼餐桌，默不作声地看向维克特。

“……我回来后再收拾不行吗？”

雷奥挑了下眉。

维克特收回迈向门口的脚步，愤愤地把两个盘子收拾得震天响。

作为战力卓越的纯血亲王，维克特一向都没有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他的身体、他的血液和他的魔力，对他来说都是比外物更加牢靠的武器。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如今是一个人类，没力量、没速度、没能力，身上还压着封印他的十三圣器，简直就像是在脑袋上拉了一个带彩灯的大横幅，叫嚣着让同族叛徒们赶紧来找他杀人越货。

如果雷奥没有恰好出现的话，在苏醒来的当天晚上，他就会被痛痛快快地宰了，都用不着去体验两天后的第二次袭击和英雄救“美”。

失去了才知道可贵，何况力量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多多益善。所以维克特一路上的情绪都很高涨，直到雷奥带他招摇过市地穿过闹市区停都不停，一直把车子开到了明显带有贫民窟色彩的棚户区时，他才恍觉不对，进而联想起自己早餐时的作死举动，战战兢兢地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不是借买东西的名义来对我人道毁灭的吧？”

雷奥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刚改装不久的路虎每一寸都泛着冰冷的金属寒光，透射出“我很新、我很贵”的气场，和周围破败萧索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别忘了我还欠你钱呢！”维克特强调说。

“闭嘴，下车。”雷奥不耐烦地说。

维克特下了车，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他现在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在这种治安混乱的地方，根本不用什么黑暗生物或者驱魔猎人，来一个吸食大麻嗨过劲儿的小混混，都能对他的生命造成直接威胁。

……毫无力量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棚户区的住户们不是刚结束混乱的夜生活，就是一早便忙于奔波生计，狭窄肮脏的街道上来往的人流并不太多，投注于明显是外来者的雷奥和维克特身上的目光不是麻木的无视就是充满了恶意的好奇。

血族的相貌和气质都是出了名的俊美和卓然，雷奥和维克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路走去，回头率高到不行。好在猎人的周身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寒意，“我不好惹”这四个字就差挂在他脸上了，所以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作为一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和优雅高贵的亲王，维克特非常不喜欢棚户区的环境，走了多久眉头就皱了多久。

“武器店。”雷奥皱了皱眉，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目的地。

“……武器店？”维克特始终没有忘记他们这次出行的目的，“武器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武器店难道不是应该在一个需要咒语和魔杖才能打开的巷子深处？或者普通人类看不到，只有准确地说出店名才能拜访的密所吗？”

雷奥没有理他，而是带着他走进一栋有着粉红色墙面的小楼里。

这栋楼的建成时间不短了，连楼体外的粉红色涂漆都到处充斥着脏兮兮和灰蒙蒙的斑驳。

刚一进门，维克特就感到一股混杂着劣质脂粉味儿、酸腐汗味儿，甚至是散逸着精-液味儿的浑浊空气迎面而来，让他几乎在瞬间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妓-院他没少去过，有时候是享乐，有时候是捕猎……要知道娼-妓这种最古老的职业，在他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很久了。但是像今天这种坐落在贫民区的妓-院，他还从未踏足过。

尽管是第一次来，但维克特立刻抓住了逛-窑-子的关键所在。

“这钱你可不能算到我账上。”他飞快地对雷奥说。

从他们一进门，就有一个高大粗壮的黑人男人堵在了他们面前：“你们来的时间太早。”

“我来找艾薇塔。”雷奥说。

黑人男人沉默了看了他半天，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破旧的扑克牌，牌面上隐约能看出来是梅7。

“黑桃k。”雷奥说。

维克特还想回头再看一眼那张扑克牌，可惜被雷奥掐住脖子就拽了进去。

——我看到的明明是梅7，为什么面瘫看到的是黑桃k？

——如果我解除了封印，应该就能看到黑桃k了吧？

——等等，他是猎人，我是血族……如果牌面上带的混淆魔法中嵌入了真实甄别的话，我看到的牌面应该和他看到的不一样，但肯定不会是梅7。

——不对……雷奥那家伙是个混血……

他思考得太过专注，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充满了粉红和奢靡气息的小房间里。

这个房间实在太小了，小到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就只能勉强站得下他和雷奥两个人。

大床上侧躺着一个红衣女人，穿着暴露、身材火辣、体态妖娆、眼神勾人。

“……你说的带我买武器，难道买的是‘胸器’吗？”维克特面无表情地问雷奥。

女人从床上坐起身来，丝毫不在意因为她动作可能带来的走光——反正她除了勉强被遮住的那三点，其余的也走得都差不多了：“瞧瞧这是谁，维纳托……”

与其说她喊的是雷奥的中间名，维克特更相信她叫的是“猎杀者”。

果然。

“圣迪塔斯家的猎杀者，”被雷奥称作艾薇塔的女人站起身来，“真没想到在我这里还会有见到你的一天。”

维克特这才发现，她个头很高，差不多快要到和自己齐平的高度，就是跟雷奥相比也低不了多少。

“如果你是打算从我这里买一些‘小可爱’的话，足够我在接下来的100年里自豪了。”艾薇塔说。

——这应该不会是一个人类，维克特想。

下一秒艾薇塔的注意力就放到他身上来了：“瞧瞧这是谁……”

她的话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狐疑的目光。

“……我看不出来你是个什么东西，”半天后，艾薇塔说，“虽然你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类……”

“实际上我也是一个人类。”维克特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一个被吸血鬼下了十三层封印的人类。”

“十三道封印吗？十三……这个数字让我联想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艾薇塔喃喃地说，“就在血族里最近发生的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她这句话并没有说完，而是转而向雷奥勾出了一个艳丽至极的媚笑：“如果您愿意拿他做交换物的话，我可以向您敞开我所有的珍藏：免费的。”

为了表达诚意，她甚至用上了敬语。

与此同时，被雷奥和维克特遗忘在家中餐桌一角的那支不起眼的手机震动着嗡鸣起来，直到耗完了全部的电量，才被迫无奈地噤声消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