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2)
医生这时已经出去了,只有小马站在地中间回答道:“没什么大碍,右侧肩胛骨有中度骨裂,脑ct显示脑后方有淤血,其余就是些皮外伤。”
聂瑶听得五官都扭做了一团,许久才颤着声问:“怎么会这么严重?”
小马说:“从事发现场看,车祸时靳先生用身体抱住了你,而肇事车辆正好撞到了他所在的位置上。”
聂瑶问:“车主抓到了吗?”
“抓到了。”小马认真地答,“是车主自己报的警,他说自己疲劳驾驶,不小心造成的意外事故。”
聂瑶眼里又盈满了泪水,她内心悔恨不已,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逞能要开车,要是家里的老司机开车,肯定是可以躲过去的。
聂瑶流着泪,自言自语般地说:“不会醒不过来吧?人很容易变成植物人吗?不会的,怎么会撞
一下就变植物人呢?肯定不会的。”她捧着靳恒远的脸,哭泣着说,“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小马的脸抽动了一下,忍了又忍,还是开口说:“没人说靳先生会变植物人啊,你不要这样乱想。”
这时高特助和管家处理好了入院事宜,走了进来,问聂瑶的需求,聂瑶提出要和靳恒远住在一个病房,于是他们就让人加了张病床进来。
聂瑶把两张床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夜里,聂瑶躺在靳恒远的身旁,小声地对他说着道歉和亲密的话。
期间有医护人员进来查房,聂瑶才不好意思地躲到一边。
医生说靳恒远的生命体征一切都正常,只是脑后的淤血压迫到了神经系统,会或多或少有点影响。具体影响到了什么还不好下结论。
聂瑶为这样的话而提心吊胆,直到后半夜才在极度困乏中睡着。
第二天清晨,当温暖的阳光照进病房时,聂瑶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她抬头看身旁的靳恒远,惊喜地发现靳恒远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有她熟悉的温情暖意。
“靳……”聂瑶将“先生”两个字吞了回去,“你醒了!”
她撑起身体去亲吻靳恒远的脸,高兴地在他脸上吻了又吻。
靳恒远的眼神,却在此刻,渐渐地,由温情变成了茫然,眼底甚至显出不安和惊恐。
聂瑶发现了他的异样,捧着他的脸问:“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靳恒远仍旧只是看着她,眉头变做深锁,像是完全听不懂她的话或不认识她。
聂瑶紧张地伸手去用力地拍打床头的医护玲,眼中显出了和靳恒远一样的不安。
医护人员很快来到病房,聂瑶无法自控地哭出来,大声对医生说:“他失忆了,他不认识我了。”
可就在聂瑶流下泪时,靳恒远拉住了她的手,疼惜地看着她,同时开口说:“不要哭。”他的声音嘶哑而怪异。
聂瑶傻愣住,茫然地看着他,问:“你认得我吗?”
靳恒远直盯盯地看着她,随后用力闭了下眼睛,深吸了口气说:“不要哭,我没事。”
一旁的医生为靳恒远做着各种检查,同时向他提出了一些列的问题。
靳恒远神情迷茫地看着他们,最后用变调的声音说:“我听不到。”
聂瑶傻傻地重复:“听不到,听不到吗?”
最后,经过检查,医生得出结论,靳恒远伤了听觉神经,现在的听觉在六十分贝左右,属于中重度听觉障碍,而正常人的听力应在十到二十五分贝。
一周后,靳恒远出院回到了家。
由于手术风险过高,医生不建议手术,同时表示随着时间和适当的药物治疗,靳恒远的听力是可以自行恢复的。
助理小马现在随时跟在他左右,替他接听所有的电话,转达他对集团事务的指示。
靳恒远起初还会偶尔开口说几个字,渐渐的,他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将自己要说的都通过平板电脑上的文字来表达,这个过程他适应的很快。
可聂瑶的内心却一直无法平静,她被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折磨着,她常常远远的看着靳恒远流泪,觉得是自己的过失害他变成了这样。
而靳恒远对自己身体和生活方式的骤变,反应并不大,只是他现在变得喜欢独处,甚至几日后将小马也遣回了公司,他整日整日的待在书房里,通过邮件和传真来处理集团里的事务。
靳恒远的喜怒不显,让聂瑶更加心痛,她时时刻刻地守在靳恒远的附近,即使很多时候靳恒远都没有发现她。
一日,靳恒远的书房里。
聂瑶拿了靳恒远需要服用的药和水走进去,来到靳恒远的身旁,耐心地等着靳恒远抬眼看她。
靳恒远表情平静地将邮件发送完,然后抬头看向聂瑶,同时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微笑让聂瑶内心抽痛,她将药喂给他,之后默默地站到了他身后,她想说:我不影响你做事,我就站在这里不走。
聂瑶一直试图努力通过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又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她希望靳恒远能明白她的意思。
靳恒远这时站了起来,回身向她展开手臂,脸上依旧带着温暖的笑意。
聂瑶眼中的泪水浮了上来,痴痴地望着他,却没有动。
靳恒远上前几步抱住她。
聂瑶抬手揉抚他的右侧肩膀,想说:你右肩的伤还没有好,不要太用力抬举。
靳恒远捧着她的脸,用情地看着她,音量高低不一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他现在只会在聂瑶面前开口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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