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鬼死魂散(1/2)
人影飞动,光影交织,呼声不止!
刹那间便已数十招过去,吕宋洋心中仍有顾忌,身手施展不开,竟又被张伯炎占得了上风,群豪喝彩之声又起。
张伯炎长眉微颤,掌影如风,掌戳指点,他将剑抛出,其意在于告知天下英豪,自己只需用双掌便可取胜于眼前这个狂妄少年。
此时虽无剑在手,但他将剑法化做掌法使用。
而他那十只纤秀莹白的手指,亦无殊十柄切金断玉的利剑!
张仲淼掌中紧握着的师兄张伯炎掷出的宝剑已渐渐松弛,凝重的面色,也已渐渐泛起笑容,侧目一望,哪知五三道人亦是面含微笑,凝神注目,竟似也已胸有成竹,稳操胜算。
又是数招拆过,张伯炎攻势越发凌厉,但一时之间,吕宋洋竟也未见败象。
群豪虽不断在为张伯炎喝彩加油,但心中亦不觉大是惊异,这少年初出师门,年纪轻轻,想不到竟有这般武功,能在张伯炎掌下经久不败。
数十招拆过以后,吕宋洋心神渐稳,见到张伯炎攻势虽然凌厉,但亦未能将自己奈何,心中不觉大定,自觉致胜已有把握。
吕宋洋自幼习武,师承“长空一剑”戚长空,又得“烟雨仙客”任平生授予《不周剑法》,武功自是不弱,师门功夫本以空灵变化、威猛凌厉的攻势为主。
但吕宋洋此刻仍以守势为主。看似已尽全力,其实却只不过用了五成功夫。
只见张伯炎双掌翻飞,身形飞纵。他忽然暴喝一声,双掌交错挥来。
吕宋洋突地长啸一声,腾身而起,张伯炎心头一震,只觉四股锐风,上下左右,交击而来。他无论如何闪动,都难免要被击中。他若不闪动,虽然无妨,但对方身形已起,下一招瞬息便至。他木然当地,岂非是等着挨打!
见此形势,众人皆惊,张仲淼得意的脸色,不禁大变,讶然惊呼道:“长空一剑!”
吕宋洋手下应敌,口中从容答道:“正是!”
张伯炎发掌之际,沉声问道:“你与戚长空是什么关系?”
吕宋洋淡然一笑,道:“他是在下的授业恩师。”
话音落处。长剑带动一缕轻风,自高空斩下,直劈张伯炎的面门。
张伯炎“啊”的一声。将身一错,避开凌厉的剑芒。
吕宋洋手腕一反,转手一剑,又使出一路轻灵的剑法。
此剑法看似十分拙劣,漏洞百出,不似方才那般精妙。
方才的惊骇尚未完全消散。张仲淼面色大骇,又自惊呼一声。
“不周剑法!”
此时他的惊骇更要胜过前一次的千百倍!
语声之中。布满惊骇之意,似乎眼前所见到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而已,不可置信。
“不周逍遥客,是你什么人?”
他一生之中虽然最服“不周逍遥客”,但在他心底深处,却仍存着一份私念,想要与“不周逍遥客”,一较短长,如今见了这等妙绝人寰、并世无俦的招式,心中不禁怅然若失,自叹不如。
原来江湖之中,精妙的剑法招式数不胜数,但拙中取奇的武功,却极为少见。
“不周剑法”将剑法之中众人弃而不用的拙劣剑招妙用,招中套招,连环抽撤,看似漏洞百出,实是诱敌深入,缚人手足,是以“不周剑法”一出,天下武功尽皆为之失色!
吕宋洋此刻一招施出,便正是“不周剑法”中的第一式“周山有缺”中的变化“周而复始”。
但见他右掌拔剑,然后踢腿沉掌,变为一招,左掌五指箕张,剑随掌落,破云而下!
他久已蓄势伺机,直待这一掌一剑便奏全功,众人亦都失色惊呼。
哪知张伯炎果然不愧是江湖之中声名显赫的人物,武功上果有超人之处,他身形木然,直待吕宋洋一剑挥下,突地一掌翻天,向上迎去,只听“啪”地一声,如击败革,两掌相交,十只手指,竟紧紧纠缠在一处!
吕宋洋这一招攻势,固是惊世骇俗,但张伯炎双掌上翻,竟能在闪电之间,接住了吕宋洋从上而下的长剑,变幻莫测的手掌,其功力之深,部位之妙,时间之准,更是令人心惊!
群豪齐地发出一声大喝,亦不知是喝彩,抑或是惊呼。
只见吕宋洋凌空倒立,身躯笔直,竟宛如一枝凌风之竹。
四下窗隙中吹来的晚风,吹得他大袖轻袍猎猎飞舞。
此时,他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使他本已苍白的面容,更加显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目光炯然盯着张伯炎的眼睛,良久良久,身形方自缓缓落下,但持剑的两只手掌,犹未分开。
他脚尖乍一沾地,张伯炎左脚后退半步,然后两人的身形,便有如钉在地上似地动也不动,四道发亮的目光,也紧紧纠缠到一处。
这两人此刻竟是以自己全部的心神、功力相斗,甚至连生命也押作了这一番苦斗的赌注。
于是四下的惊呼声一起消失寂静,默默如死,但呼吸之声,心跳之声,却越来越见沉重。
楼上的人,眼看着这两人的空门,同是心弦震动,楼下看不到他们的人,见了四面窗台上的人突地变得异样的沉寂,更是心情紧张,不知上面究竟是谁胜谁负。
静寂中,突听楼板“吱吱”响动了起来,只见两人的额面上,都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吕宋洋虽然招式奇奥,但内力不够,毕竟比不得张伯炎数十年性命交修,功力的深厚。此刻更已显出不支之态。
于是张仲淼冷如冰岩的面容渐露喜色,五三道人面色却渐渐沉重。
死一般的寂静中,楼下突地哄然发出一连串惊呼。众人心头方自一惊。
只见这沉寂的夜晚,突地涌起了一阵热意,就连旁观者的面上,也沁出了汗珠,吕宋洋、张伯炎更是满头大汗,淋然而落。
接着,竟有一阵铜锣之声响起。一个尖锐的喉咙喊道:“失火了,失火了……”
满楼大乱。满街亦大乱,一片赤红的火焰,突地卷上了酒楼……
四下群豪顾不得再看,接连着飞跃了下去。看热闹的人们,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跌跌冲冲地冲出了这条街。
虽有救火的人,但这火势却来得十分奇怪,猛烈的火舌,霎眼间便将整个酒楼一起吞没。
但吕宋洋、张伯炎两掌相交,生死关头,却仍谁也不敢后退半步。
张仲淼满头大汗,目光尽赤。双环“铛”地一击,方待跃去,哪知面前人影一。五三道人已冷冷挡在他身前。
他激怒之下,大喝一声,将手中长剑一挥,疾地击向五三道人面门,左掌变为掌,身形轻轻一掠。顿觉一般劲风,一道银光。击向吕宋洋胁下。
此刻吕宋洋心力交瘁,莫说张仲淼突然此处的一剑,便是十岁幼童随手掷出的一块石子也禁受不住,只得瞑目等死。
张仲淼虽是剑掌齐出,但力道俱在右掌这一剑,左掌只不过是聊以去乱的耳目,他自己也知道伤不了五三道人分毫。
只见五三道人冷笑一声,腰身突地向后一仰,手掌轻轻抢出,他腰肢柔若无骨,这一仰之
下,伸出两指,已将那疾飞而去的剑搭住,指尖一勾,那一柄长剑从张仲淼的掌中脱出,竟转向张伯炎击去。
吕宋洋方才心中一惊之下,被对方乘隙进逼,此刻更是不支,眼看已将跌倒,哪知张伯炎此刻头心亦不禁一震,他头心一喜,拼尽余力,反击过去。
五三道人轻轻笑道:“这就叫做自食……”
话声未了,突见那长剑“嗖”地一声,竟飞了回来,反向五三道人腰后击去。
五三道人微微笑道:“几十年不见,果然武功大进!”
谈笑之间,右掌轻抓,竟又将那飞长剑抓在手中,有如探囊取物一般。
要知他在避居此地二十年,虽不问江湖之事,但一身的武功的并未荒废,耳目之明,身手之快,实已天下无双,便是一根飞针自他身后击来,他也一样可以接住,莫说是一柄长剑了。
张仲淼心头一懔,身形后仰,全力来夺这只长剑。
倏忽,“呼”的一声。
他手腕一翻,竟甩出一根千淬百炼的乌金链子,虽然细如线,但却坚韧无比,刀剑难断。
哪知站立一旁的鬼使,突地身形一闪,右掌突地一剪,便已将金链剪断,张仲淼重心骤失,虽然下盘稳固,却也不禁向后退了半步。
此刻火舌已倒卷上来,将楼上四面窗台,烧得“哗剥”作响,炙热的火焰,烤得吕宋洋、五三道人、鬼使、张伯炎、张仲淼五人,俱已汗透重衣。
突地,南面的窗屏被风一吹,整片落了下来,燃起了墙角堆移的桌椅。
渐然,屋梁上已有了火焰,烈焰席卷而来。
一片焦木,“啪”地落在五三道人身畔,他足下迅速移动,避开了张仲淼的踢出的一腿,右足一挑,挑起了那段带着火焰的焦木,呼地一声,向张仲淼激射而去!
张仲淼厉叱一声,左掌反挥,一般掌风,将焦木击落楼外。
此刻他却全然忘了自己腕上还残留着半截乌金链子,左掌挥出之际,金链猝然反抡而出,竟击在自己的后颈之上。
金链虽细,但却是千淬百炼而成,再加上他自身的功力,后颈之上,立刻鲜血淋漓,张仲淼大吼一声,摔去了左腕的金链。
五三道人口中虽在笑语,但身形却已转在张伯炎身畔。
吕宋洋苦斗之中,见五三道人仍然未走,心中不觉大感安慰,但此刻见他一只大掌。已将拍在张伯炎身上,竟突地低叱一声,双掌齐推。将张伯炎推开五尺,两人一起“砰”地坐在地上。
鬼使惊喟一声,掠到他身畔。
张仲淼亦自赶到张伯炎身旁,齐地俯身一看。
只见他两人虽然气喘咻咻,全身脱力,但显见没有受到内伤,只是目光发怔地望向对方。似乎心里俱都十分奇怪。
原来这两人苦斗之下,俱已成了强弩之未。加以连遭谅骇,真力渐消,两人掌虽仍紧紧握在一处,但掌上却已都没了真力。吕宋洋铁胆侠心,不愿借着第三者的力量来伤残对于,见到五三道人一掌拍下,便不借自己身受重伤,将张伯炎推开。
他一推之下,才发觉两人俱已全无余力来伤对方,不禁怔了半晌。
突听楼下响起了一阵大呼,“师兄!师兄!”。
继而,“呼”的一片冷水。往南面火焰上泼来。
接着,剑光闪动,几名灰衣番僧。一手舞剑,紧裹全身飞跃而上。
五三道人心头一惊,一拉吕宋洋,大喝道:“走!”
哪知张伯炎略一调息,又见来了助手,精神突长。大喝道:“吕宋洋,胜负未分。走的不是好汉!”
吕宋洋剑眉怒轩,挣脱了五三道人的手腕,蓦地一跃而起。
此刻张伯炎人已扑来,“呼”地一拳,击向他胸膛,这僧人虽然已然上了年纪,但此刻目光尽赤,僧衣飘飘,神情之剽悍,实不啻弱冠年间的江湖侠少。
吕宋洋心头顿时一阵热血上涌,亦自激起了心底宁折毋弯的天性,身形一转,避开这一拳,左掌横切,右掌直劈,“呼呼”两掌,反击过去。
一阵火焰随风倒下,又是数段焦木,“砰砰”落了下来。
四个灰衣番僧身影闪动,各仗长剑,朝五三道人围了过来,封住他的退路。
此四人俱是天竺僧,乃是张伯炎、张仲淼二人入天竺为僧的同门,他们身法轻灵,剑势辛辣。
张仲淼喝道:“先抓住五三道人。”
话音一落,四道剑光“唰”地一转,有如四道霹雳闪电,反劈向五三道人击下!
鬼使担心五三道人的安危,自是心焦不已,倏地奔向前去,欲助他脱离险境。
哪知,张仲淼断喝一声,“噌”的一声,挡在鬼使身前,两人交手。
五三道人虽身居危境,却仍是淡然一笑,向这四个灰袍道人轻轻扫了一眼。
五三道人身腰一拧,手掌挥出,只听“铛铛铛”三声清鸣,三柄长剑,竟在这刹那间,被
他一对肉掌击断!
第四人手特长剑,方自一愕,只觉右腕一麻,掌中长剑便已落到五三道人左掌之中!
五三道人冷笑一声,右掌一挥,掌中长剑,“唰”的一声,朝第四个番僧刺去。
突地双掌一合,右手接过了左手的长剑,平平一削。
第一个番僧后退不及,额角一麻,惨呼一声,满面流下鲜血。
第二个番僧俯腰退步,只觉头顶一凉,五三道人一剑横扫,贴着他的头皮削去。
第三个道人心魂皆丧,神色大变。
哪知五三道人突地轻轻一甩,顿住了剑势,左掌无声无息地拂了出去。
只听“铛”地一声,第三个番僧掌中的断剑,落到地上,他左手捧着右腕,身形倒退三步,呆呆地愕了半晌,还不知道五三道人这一招究竟是如何发出的。
第四个僧人惊魂未定,只见五三道人举手投足间,便已将自己的三个师兄打个落流水,哪里还敢恋战,转身奔了出去。
五三道人大喝一声:“哪里逃?”声如惊雷,震天动地,亦威慑人心。
第四个番僧脚步未举,两胁之下,已然惨中了一剑!
张仲淼与鬼使一交手,便已然落败。
但见鬼使铜牙紧要,目光如炬,一双铜拳,砸向张仲淼腹部,带起一阵阴风。
张仲淼惊恐之余,回首顾盼,拳风之激厉,竟似比自己击出时还要猛烈三分!
他神色大变,连退数步,身形一闪,倒纵出去,方才勉强避开鬼使的一对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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