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礼物(2/2)
这是从轿子里传来了一声困倦的声音:“汪直?还没有到吗?”
坐在轿子里的正是,出宫为商阁老送行的朱子厚,他手里还抱着他写的那幅字。王保已经将它装裱过了,装在了一个锦盒里。
为了给商言送行,朱子厚也是拼了,连上朝都没有主动早起过。今天是他自己醒来的。起的太早,已经在轿子里眯了一阵了刚醒睡眼惺忪的问道。
由于皇帝出宫,不是小事,又要掩人耳目,不能让后宫和外朝知道。需要王保等人在宫内掩饰。因此跟朱子厚出来的就只有,汪直和全永两人,其余的人都是王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想来应该可靠。
毕竟王保也在宫中混了几十年也风光过,就算他曾经失势,但是架不住他又起来了。来拍他马屁的人一定不少。
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虽然不太贴切,大概也就这个意思了。
“皇爷,快到了!奴婢刚刚打发了光禄坊的坊甲。商阁老的府邸离坊门不远,想来快到了。您在睡一会儿,到了奴婢叫您...”汪直凑近轿帘柔声道。
“不睡了,在轿子里睡得不舒服,怪难受的。停轿吧,我下来走走。等会儿见了老师好有精神!”打了声哈气,待轿子停稳后,朱子厚下了轿,伸了伸懒腰。一阵冷风吹过,朱子厚冻的缩了缩脖子,整个人佝了起来。
全永见状赶忙将朱子厚的小皮毛披风,给朱子厚披上。细心的帮他系好脖绳又替他拢了拢。
“皇爷,天凉,小心着凉!”
“嗯!好多了!走吧。”
商言的府邸,是一个三进的宅邸,不奢华,不寒酸。符合中庸之道。
门前两边各有两只威武的石狮,守着大门。老榆木做的双开大门,刷上朱漆。门上两边各有个大大铜环把手。
不知为何文武伯府的牌匾已经摘了下去,单单挂了商府的牌匾。
守门的门房福伯是商府的老人了,从商言为官开始,就一直服侍在商言身边到现在也几十年了。商言对他很亲近曾对他说,给他一个好前程。但是却说自己脑子笨,再好的前程到自己手里也会毁掉,不如跟在老爷身边当个门房来的自在。每日抽两袋烟,喝一壶酒给个阁老都不换...
久而久之,商言也就听之任之了。这次商言归乡没有将福伯带回去,而是将他留在了京城。老三一家还久居京城,身边不能一个老人都没有。
人老了觉就少,这才五更天,福伯就已经醒来了,收拾停当了。挂着棉袄子,点着一盏幽暗的油灯。拿着小烟杆,吧嗒吧嗒的抽着。不是从老葫芦里倒一杯劣酒,滋滋的品着,暖暖身子。
在他正要将一杯劣酒送下肚的时候,“咚咚咚!”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天都没亮,这个点儿会是谁呢?”嘀咕着。放下酒杯,将披着的棉袄子正经的穿了起来,摸着幽暗的油灯准备去开门。
刚刚在打开偏房门的门,福伯便被冻了一哆嗦。赶紧跺了跺脚。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又响了,比刚才敲得更重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福伯赶紧将低着的门柱拿开,卸下椽子。“吱嘎”一声门,开了一小道门缝,福伯探出半个脑袋来。
虽然才五更天,宵禁还没有过,不过自家老太爷身为内阁首辅,国事繁忙这个点儿来敲门的以前也不是没有,不过老太爷和大房二房的主家们昨天已经归乡了,自己要顾门房,没去送,不过听三房的小姐少爷们议论,说昨天去送的文武大人们,都从送官亭堵到了官道上呢!
会是谁呢?
“是何人啊?这么早有何事?”
“老人家,我家主人得知商阁老今日还乡,特来相送。不知阁老起了没有,方不方便见见我家主人?”汪直见门开了,赶紧上前说道。
“来送我家老太爷的?你家主人是谁啊?我家老太爷昨天便已经还乡了,你们现在才来送谁啊!再说了,后生,老头看你长得仪表堂堂,贵主想来也是知书达理。怎么会有这个点来送人呢?”福伯一脸不解疑惑道。
“啊!商阁老已经回乡了?怎么会呢,前几日我家主人还专门遣人来贵府问过,是二十五日归乡?今天是二十五日没错啊?”汪直没有理会福伯提疑惑,惊讶道。
这可如何是好,皇爷特地出来一趟,却是白来了。
“本来是二十五日的,可是我家老太爷突然说要二十四日走,我也不知道是为何......对了,请问贵主尊姓?”福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我家主人姓朱!”
“哦!原来就是你家主人啊!我家老太爷曾对我说过,要是有一个国姓的人,不按常理来给他送行,就让我告诉他一句话,要是没有来就算了,没想到还真有啊!”
“老师,说了什么?”一旁的朱子厚听到了走上前去,赶忙发生问道。
汪直连忙退到了一边,将位置让了出来束手而立。
“原来就是公子你啊!我家老太爷就说了一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亲贤远佞。”说完福伯就要关门了。
朱子厚赶忙将锦盒递上前去:“等等,老人家!这是我送给老师的一幅字,既然老师已经返乡。麻烦老人家转呈主家,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嘴里还若有所思的念叨着那句话:“得道多助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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