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办公室(2/2)
带点儿命令的口吻,还有自制的沙哑和紧绷。
素问怔愣的低头,借着天光,认出是她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穿过的旗袍。旗袍本身是她自己去订的,后来叶子说可以拿去参加慈善晚会拍卖,她脱下后就直接给捐出来了。如今,却不知怎么辗转到了陆铮手里。
休息室的门被他带上,黑暗的空间里衣声悉索,素问忐忑不定的推开门。
陆铮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抽烟,红宝石般璀璨耀目的,是他烟头上点点的火星。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来,目光向她的方向投来,指端掐着的烟,停在空中的某个位置。
一时,无言。
旗袍的线条都是紧紧掐着身材剪裁的,在镜头下倒不觉得,这会子被他在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忽然觉得每一根线条都像绳索似的紧紧的缚在身上似的,而她只能这样一动不动的任他为所欲为。
素问有点尴尬的拢了拢身,声音细如蚊呐:“叫我穿这个做什么……”
他没作声,手指轻抬,那一点儿火星也在他的动作中熄灭了。
哗啦啦一阵碎响,素问看不清他是怎么从沙发上起身,又是怎么发身把办公桌上的东西统统挥手扫落的,等到她反应过来,陆铮已经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上了桌。
素问的惊诧还存在嗓子里,就被她压了回去。她条件反射的要跳下桌,但立刻就被按住双肩。
“别动。”他说。
几乎是命令。
素问还陷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而陆铮眼中的光芒更盛,已经如同熊熊燃起的烈火,大有将她燃为灰烬的趋势。
在这无言的对视中,他慢慢朝她俯身——
素问瑟缩了一下。
吻错失了她的唇,只点在她的脸颊,但漫漫长夜如今才开始,他并不着急,微微一笑间伸手扳正了她的下巴:“知不知道第一次见你穿这件旗袍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把它扒下了。”
第一次……是在电影节吧?那时她还在威尼斯。
素问脸热心跳,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可他纹丝不动,甚至咬住了她的指尖。素问下意识的缩了缩指尖,这可爱的反应看得陆铮眼底一阵阵涟漪,待她再次推搡他时,紧绷着的胸口忽然一松——
他用牙齿咬开了她旗袍的盘扣。
眼看他要低下头去咬第二颗,素问慌了,连声线也抖起:“你不会要在这……”
话还没完就已没了声息,陆铮的手已经顺着旗袍高开叉伸进去,于她的皮肤之上游走,慢悠悠的,慢悠悠的,抵达她之间,往更深处撩拨。
在男人似触非触的指尖下,素问止不住的颤抖,酥麻一阵一阵荡入心尖。
陆铮及时的吻了吻她的鼻尖,然后是唇,安抚似的轻点了两下,随即探入她口中,勾走了她全部的深思。
口腔中濡湿的纠缠,无处不在的撩拨……素问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几乎眩晕,等他终于离开她的唇,转而吮着她的耳垂时,她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令人痒到了极致。
“绷得这么紧能有什么趣味?现在可没有镜头在拍你。”
男人呢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如魔怔,勾出蛰伏在身体里的**,叫嚣着释放。素问微仰着身,这样的带着臣服的视角,太容易让人动情。
她几乎要沉溺。
素问终是抑制不住,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申银。
他却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在这漆黑而安静的氛围中,她的视线也受限,呼吸也急促,这种局促的紧绷和刺激,让她联想到了《色,戒》里的一幕,她用枕头压住薛绍峰的头脸。
原来是这样的刺激。
感官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他的每一个动作,指尖的每一处变化。
为了转移注意力,素问用力揽住他的颈项,从口中伸出香舌,沿着他的掌心,细细的舔(谐)舐。
掌心的温软乱了他的节奏,他突然间撤掉手掌,俯下来用力吻她。唇舌的纠缠,愈发激烈,使他原本和缓的手指,突然间变了力度。
素问全身一僵,神经都被人拉紧了似的,用力的向后仰起了身子,皮肤自内而外透出一种粉泽来,浸着薄薄的香汗,如同一只煮透的虾子。
他的手指离开,她下意识的缩成一团。
他还想念她嘴唇的味道,吻得几乎蛮横了,舔(谐)舐着她的上颚,吮(谐)吸着她的舌头,直至深喉。
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唇舌纠缠的声音,持续不断的溺在彼此耳边回响。
瞥见他双唇间暧昧的轻笑,素问把他的手一把拍开,一脸的嗔。
这样的景象诱惑着男人更深的占有,素问被他的吻含吮着,舌头像是发酥,又像是要就此融化。
意乱情迷的时刻,全然感受不到他已将她抱起,从冷硬的桌边回到休息室内柔软的床上。
他拉起她的一只腿,用力的扳直,她虽然练过芭蕾,也经不住他在这当口这样折磨她,只觉得一根根韧带都要被拉扯断裂开了,迷蒙中咬紧了牙关,发出破碎的痛呼:“疼……好疼……”
他的掌心扣着她的后腰,身体已经紧紧的贴上来:“我是个锱铢必较的人。说吧,回形针是怎么摆的?”
他的目光在她光溜溜的身体四处寻找,若有所思的,好像真的在研究那个姿势的可行性。
那一刻,所有的旖旎都在脑中消散了,只剩下不寒而栗。
上次在他办公室,只是被他咬了一口小惩大诫,她以为他早就忘了。没想到……
今天,他先是让她穿旗袍,然后又……原来是早有预谋!
这个信号很危险,可不等素问条件反射作出些什么,他已经朝她俯低了身体。
“慢着——”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出于自救本能,素问用力抵住了他。
开玩笑,拍戏时那个回形针,导演不知道摆了多久,两个主演更不知道笑场多少次,最后还是导演发怒,把他俩震住了,才认认真真入戏。更何况那是假做,那啥又不用连在一起,当然想怎么摆就怎么摆,现在搭载着他的重型武器,稍微一动,都随时能要了她的小命。
要这么逆来顺受,除非她活腻了!
“陆导——”甜腻腻的声音,能腻歪死个人。
陆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衣炮弹打了个措手不及,暂时休整,喘息着,等待她的反应。
“陆大导演,回形针有什么意思,咱们先拍别的好不好?”说着,她已经自下而上翻身而起,扑过去主动的狠狠吻他。
陆铮被她扑了个猝不及防,险些跌撞向床头架,一贯思维敏捷的他下一秒已反应过来,用手肘撑住床面,另一手圈住她的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就拍那天你在办公室看的那段好不好?”
挠人心肝的小猫叫,素问比他方才吻得更深,更辗转缠绵,彼此乱了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再难分解。
她甚少这么的主动,这么的……奔放。虽然陆铮要一尝回形针的夙愿落空了,不过眼下似乎……也不错?
回过神来的陆铮更加凶狠的回应,双手牢牢的锁住她的腰身,双唇的厮磨**到发疼。素问空出双手麻利的扯下他的领带。
领带,西装,马甲,衬衣,终被一一丢落在地,她身上那件有似于无的旗袍也终于报废在他手上,随着“哧啦——”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有什么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素问推他的双肩,将他摁倒在床上。
陆铮扬起的下巴是孤傲的弧度,欲继续这个热吻,素问却躲开,改而吻他的喉结,咬他的锁骨,在他结识的胸膛流连片刻,一路埋头向下,要打破这个男人高高在上的面具。
你不是锱铢必较么?你不是要原景再现么?不好意思,本姑娘也是锱铢必较!
憋死你,就憋死你!
这种挖个坑给自己跳的情形是怎么一回事?
陆铮用实际行动又给她上了一课,就算男人在下面,也无碍于他们重整雄风,大杀四方。
素问终是忍不住叫出了声,又被他用力压下脖子吻住,只剩近似呜咽的哼声。
陆铮托起这张泛着红晕的脸,看着这双大眼睛里残存的那一丝桀骜难驯的光:“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一分钟前,还从她嘴里得意洋洋说出的话,现在被他原数奉还。
如他所说,这个男人在某些事上,真的是锱铢必较。
这简直是逼人的折磨!
素问不满的咬他。
他在床上折腾她,她总有小心思能变着法子讨回来。上回是在耳朵后面留了个牙印,这回……?
她的手指甲还没划过他那张招人的妖孽脸,就被他一把抓住了:“小坏蛋,又想使什么坏?”
报复计划难产,还没等她作声,接踵而来的狠戾动作简直要她失控。素问只觉得腹部的某一根神经突然绷紧了似的疼,疼得她不由瞪他。
他只是笑。
他的吻依旧潮湿而温柔,他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都刻入她的骨血中。
在接踵而来的汹涌中,素问无力的想:这个男人可真狠。
他是要她一辈子也离不了他。
*
夜微凉,灯微暗,**散尽。
陆铮已经起身去冲洗。休息室里有连着的盥洗间。
素问坐在床上发呆许久,掀开被子赤足下床,看到地上那件被扯坏的内裤,有点烦躁。把它踢到床底下,裹着薄被去敲浴室的门。
哗哗的水声停下。门开了条缝,蒸腾的雾气噗的溢出,在团团的白雾散去后,露出陆铮沾满水珠的脸。
他身上湿漉漉的还挂着泡沫,当然什么也没穿。
素问没想到他这样就来开门——
明晃晃的毫无遮掩的男色就在眼前,她终于不自在起来,扭过头,抱怨似的问:“我穿什么?”
陆铮似乎了然,又笑了笑,不无失望的说:“我还以为你敲门是为了跟我一起洗。”
她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也不管他穿没穿了,面红耳赤瞪着他。
他用占着泡沫的手拍拍她的头:“先等等,我洗好了下去帮你买。”
*
到了年关,各大颁奖礼充斥着人们的眼球。辛苦了一年的圈内人,不管有名的没名的,总要在这个时候展露下头脚,最好能上上电视见见报,增加点曝光率,表明自个儿这一年来不是打打酱油就混过去的。
《色,戒》在香港上映三十天即打破当年的票房记录,在其他地区也一路飘红,在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这天选择在内地上映,给约会的男男女女们又提供了一项新的选择,据说当晚,一线城市的影院,屡屡出现排队长龙的现象,就连播放该片的深夜场也呈现爆满状态。好多影院的非vip客户埋怨没有提前订票,导致当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样的火热程度一直持续了一个礼拜,仍不见消减的趋势,每日来电查询最多的就是关于这部影片的场次消息。上映十天内,北京新影联票房就已经突破了一千万,全国票房达到九千万以上,总票房破亿已经毫无悬念。
票房成绩傲人,相应的宣传活动也密集起来。除了马不停蹄的赶赴各地首映,素问光是接颁奖礼的邀请函就接到手软。其中更不乏有她的提名。
小艾每天忙着帮她从各个设计师店里拿衣服,改尺寸,一件件礼服流水线似的从她手上过了,忙,却也忙得乐呵,自家新人是真红了啊,同期的好几个助理,平时上班碰见了,都要酸她几句。
嫉妒,那时赤果果的嫉妒。谁不想当大牌的助理?听说有些天王巨星的助理,那走在外面拽的二五八万,对谁都是吆声喝气,比小明星儿还有底气。
相比之下,素问就比较淡定。荣誉来得太快,除了最初的受宠若惊,她已慢慢看清现实。就打她从威尼斯到芝加哥纽约转了一圈儿吧,按说他们的电影获了不少奖,多数是最佳外语片,最佳配乐,最佳剧情片之类,说白了,那就是技术上的奖,跟她这个女主演无关。
转回国内吧,赶上年底这趟末班车的,就有台湾金马奖,近一点的,还有今年定于在韩国釜山举办的亚洲电影沃克奖。
素问是真没想到,他们这电影在韩国还挺红,韩国人对华语电影的理解还停留在九十年代张国荣“哥哥”那个时代。他们不晓得什么一九九七香港回归啥的,就跟咱们不愿意深刻了解南韩北韩争论一样,他们对华语电影的印象还根植在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所幸薛绍峰之前拍的部《无间道》在世界范围内影响都颇大,在韩国人眼里还有点影响力,加上韩国人对新兴事物的接受能力强,口口相传,来影院观看的倒也不少。
沃克奖颁奖礼当晚,可称为《色,戒》之夜,或者说聂素问之夜也差不多。
她在这届颁奖礼上获得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新人双项提名,在出发前,叶子就和小艾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提前为她准备了庆功宴。素问才从外面赶场回来,都九点多了,还没吃晚饭。她一个赤条条的新人,杂志专访一个也推不得,后来工作结束主编要请她吃饭,被她婉言拒绝了,这种靠新闻为生的人,素问总不敢过多接触,生怕漏了马脚就被人写出去。
下了班的公司大楼,零零星星还有几间房亮着灯,但她知道叶子绝不会这么早下班。她来到叶子办公室,刚坐下还没喝口水,头顶的灯忽然全熄灭了。
屋内顿时一片黑暗。
她攥着水杯站起来,呆了半晌。总控断电了吗?
刚想开门出去问问,突然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蜡烛小小的光圈映照着一群人的笑脸,小艾打前,推着一架足足三层的蛋糕车走进来,她后面,跟着几个公司同事,大伙儿一起拉响了彩炮,欢呼着冲进来。
素问愣住了。
“今天不是我过生日呀……?”
叶子手里举着香槟,恨不得拍到丫脑门上去:“谁说要给你过生日了?”
小艾已经把车推进来,整间办公室里只有蛋糕上烛光摇曳,她笑着说:“叶子说要提前给你庆功,祝你马到成功,拿回第一尊属于你个人的国际大奖来。”
话落,大家一起跟着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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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大期间河蟹严重,因为修文字数不能少于原文,所以部分内容重复。老读者已经订过这章的应该不影响阅读,新订阅本章的读者可以到作者的微博去查看本章的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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