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蕴皆空(1/2)
第三章、五蕴皆空
位末非一梦醒来,天已大亮,满屋子的瓷器令人眼缭乱,不知身在何处。他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极力去捡拾记忆,昨晚的梦境像一块印文印在脑部,眼前的景象倒显得很遥远。虽然有些陌生,但有个声音在不断强调:你就身在其中。看着那些瓷器,一点一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现实就是记忆的一种不断连缀,如果哪一天断了,就不再有这回事了。
位末非想起,这个摆满瓷器的房子,只是大房子中的一小部分,一点记忆会在瞬间扩散,形成一个世界,像在水里提起一根线,一扯,原来下面是一张渔网,扯也扯不动,只好跳进网里,这就是一天的生活——今天要做的事还很多,那么多房间,要在今天全部收拾出来,不耽误明天去上班。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计划,要去思量的是怎样有效合理利用时间。他找到直通屋门的那条走廊,把全身的气提起来,用五十分钟的时间,终于越出瓷器屋,来到大厅,准备去收拾下一个房间。
眼前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大厅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再去推开各个房间的门,每一个房间都整洁有序,舒适自在,一夜之间,全变了!如果没有神力,这是绝难办到的事情。他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明白这是祖师相助。那么这一天就再没事情可干了。
位末非坐下来,陷入深深的思考。
自己怎么会是普光教法净行门的传人呢?十七岁读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曾给他们班同学请过一位诗人做讲座,诗人矮矮的个子,留个平头,坐在台上讲了两个多小时。诗人讲“克己复礼”,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讲“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些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当时不怎么明白,后来大黄蜂来了,一大群,人们都被蛰得鼻青脸肿,到处躲藏,“克己复礼”在洞外打转,飞不进来,洞内的人得以安全,更不明白了……什么叫“朝闻道夕死可矣”?大概是早晨吃饱了晚上就可以睡了吧?哀哉哀哉!后来位末非就去寻找那位诗人,一个月后在一片水边找到。诗人在水岸上搭了一个凉棚,正在乘凉。位末非说:“老师,您讲的东西我明白一半,一半不明白,今天还想请教老师,把不明白的那一半给弄明白,不知老师肯赐教否?”诗人微微一皱眉:“你弄明白了要做啥?”位末非吞吞吐吐地说:“弄不明白我憋得慌。”诗人扑哧一笑:“弄明白了你会更难受。”位末非想想,明白之后再难受,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吧?便说:“再难受我也心甘情愿,宁做明白虫,不做糊涂人。”听了他的话,诗人一脸严肃的表情,想了一会儿,说:“你是一个革命者,千万不要牺牲,柴米油盐,还等着你挣呢!”位末非听诗人这样说,也真的悲壮起来:“我自十二岁起,就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当时我就发誓,我要忍到未来。这么多年来,我找不到知音、找不到共同语言者,越来越陷入极度孤独的境地。那次老师给我们做了讲座之后,一下子明白了好多,我想,书可以不读,但像老师这样的智者,不可以不追随,爬山涉水走了一个月,总算找到老师。老师,您收我为徒吧!”诗人把他扶起来,怜恤地说:“孩子,不要冲动,你还有你的一段路要走,不但要走,还要认认真真地走过来,你要认真地去复习功课,去参加高考,你要去读大学……”一听老师又要让他去读书、去考大学,位末非眼泪唰地流下来,哽咽着说:“老师您就收下我吧,我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实在憋得难受。我要跟着您学习,到水边、到林下、到深山,我觉得那才是我真正要过的生活。”诗人长叹一声:“不经历风雨,哪去见彩虹……”转身去凉棚下的一个帆布口袋里找东西,找了半天,找出一支笔来,招手让位末非过去,位末非走到诗人跟前,诗人扯开他的上衣,露出他结实的小胸脯,在胸膛正中画了一个“卍”字,说:“不要把它擦掉,洗澡时用玻璃胶布贴住,就不会被水冲掉了。←百度搜索→”位末非满脸疑惑,问:“是不是这样就算收下我了?”诗人怜爱地点点头,摸了一下他的头顶。位末非欣喜万分,当下拜了师父三拜,叩了九个头,抬起头来,师父已去水中游泳了……后来他回去参加高考,顺利考上大学,大学四年也过得十分愉快。
他想起祖师对他说过,他十七岁时拜了师,是不是就是这一次呢?扯开上衣,那个“卍”字还在,这些年来,时时想起老师,自那以后,再没见过老师的面,也没听见过老师的消息,只是偶尔在梦中遇见,老师也是匆匆而过,有时乘着风,有时踏着云,潇洒自在,面带微笑。梦醒之后,常常怅然若失。
“那么老师就是净行门的第十六代大师父?”位末非想起,当年语文教师请来给同学们做讲座的那位诗人就姓左,净行门第十六代大师父叫左真知,老师就是左真知??。“若是这样,老师只比我大十岁左右,师父就在世间。”位末非这样想着,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微闭双眼,开始修静,这是师父当年传给他的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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