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9生事的代价(2/2)
再看床上,东一件西一套各色上等绸子衣裳扔满床都是。屏风上,挂着几件素白衣裳。
青舒挑眉,难得见古叶氏这样盛装打扮样子,这是怎么了?难道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不成?古叶氏不走女鬼路线,改走十六七云英未嫁小姑娘路线了?桃红色衣裳呢,她才十四小姑娘都不好意思穿出去。
青舒笑吟吟地坐到丁家妹搬来椅子上,“你们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支走了两个丫鬟,“娘这是要出门?”
古叶氏将一对盈润白玉镯子戴到手腕上,“过几日出门。”
青舒,“娘是要去哪里?打扮如此鲜亮。”
古叶氏似乎很不喜欢鲜亮一词,蹙了蹙眉,“过几日,是你四婶娘长子娶亲日子,你爹亲戚本就不多,如今族里遇上这样喜事,娘自然要出席。”顿了顿,“我们是京城人,自然不能丢了脸面,事事都要讲究。你也早些做准备,打扮体面一些,别丢了你爹脸面。”
青舒轻笑出声,“我爹脸面,我爹有什么脸面?娘,女儿都不知道呢,娘有这么多好首饰,玉、金、银,真漂亮。”
古叶氏慢慢转过身子,“这是娘嫁妆,你别惦记。”她说这话时候忘了,作娘从娘家带过来嫁妆,是要再添了东西给女儿作嫁妆规矩。
青舒接着笑,“娘首饰,女儿自然不会惦记,因为女儿知道,这些好东西,都是爹买给娘,是爹留给娘念想。”她只差没明着说:娘嫁妆薄女儿一眼都看不上。
被女儿毫不留情地当面戳破谎言,古叶氏恼了,“你……”
青舒笑吟吟地说道:“娘放心,等娘哪天去了,我和青阳会亲眼看着娘宝贝跟着娘一起到地下,我们不会染指。”
古叶氏面色一白,“你……你咒我死,你这个畜生。”
青舒掏了掏耳朵,“娘,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要是人,都逃不过一死。娘躲不过,女儿躲不过,小阳躲不多,任何人都躲不过。既然是世间众所周知道理,娘何以认为这是女儿咒娘?”
古叶氏被堵得找不到反驳话。
“娘,我听大户人家嬷嬷们说过,这世间作娘,有好东西都是留给儿女。娘,他们说话真奇怪。当娘,有好东西自然是要自己留着用,干嘛要给儿女,这不很奇怪吗?”
古叶氏霍地转回身面向铜镜,再不肯看青舒一眼。她将手上玉镯子退下来,放进首饰盒里,再把头上金步摇拔下来,还有赤金发箍,根本不管漂亮云髻会散落下来。接着,她将首饰匣子合上,急急地锁上,然后低着头,拿起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头发。
冷眼看着古叶氏做了一系列护宝贝可笑举动,青舒差点笑出声。她换了个坐姿,“娘可要护好自己宝贝。女儿为了养活一大家子,每日里从早忙到晚,还得供娘吃好、穿好,自己都舍不得做身好衣裳,买副好首饰。女儿倒是没有怨娘意思,只不过,突然有一天,女儿无关紧要妇人头上看到了娘金簪,女儿心,一下就凉了。唉,真伤心呢!”
古叶氏不吱声。
“娘若是不想跟着我和小阳过日子,娘既然那么看得起一个妇人,连送女儿都舍不得金簪都送出去了,不如,娘搬过去和那妇人一起过日子吧!娘家当,我和小阳一个铜板都不要。”青舒慢悠悠地说道。
啪一声,古叶氏将木梳重重地拍梳妆台上,“我东西,我想送谁就送谁,你别妄想插手。”
青舒霍地站起来,逼上前,一把捏住古叶氏下巴,“看着我。”
古叶氏身子一抖,“你,你要干什么?”
青舒笑眯眯地盯着古叶氏带着惧意双眼,声音低低,“你知道吗?我恨不得一脚将你踢出府去。因为,你是个废物,是个白痴一样存,每日里吃着我肉、喝我血,还猪狗不如地处处与我作对。若不是看我爹面子上,你以为我会容忍你到现吗?你东西?你有什么东西?这个府里东西,包括一针一线,以前是我爹,以后是小阳。而你,什么都没有?”
“我……有……嫁妆……”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有什么嫁妆?你捏手里,全是花我爹银子换来。不想饿死街头,给我老实点儿。再敢背着我干蠢事,再敢将小阳东西不经过我手就送人,我不介意像对付大伯一样对付你。你听说了吧,家妹有告诉过你吧。呵呵……我好大伯,被打了三十大板,皮开肉绽,还被关了三天。听说呀,牢里到处是老鼠,夜里啊,老鼠寻着血腥味儿爬到大伯伤口上吃肉喝血。唉!真惨。”
因心生恐惧而抖个不停古叶氏,听到青舒说老鼠爬到古云福身上吃肉喝血时,顿时吓晕了。
青舒撇嘴,这么容易就晕,太不经吓了。她收回手,拿了帕子擦了又擦,坐回原来坐椅子上,等着吓晕人醒过来。她话还没说完,不等着怎么办。
足足等了一刻多钟,古叶氏才醒。她见到一脸沉静地坐屋中青舒,顿时吓要尖叫。
青舒一个冷眼过去,顿时成功阻止了她。
青舒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话虽听着不公平,可到底公不公平,还要看是对什么人。女儿以为,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很适合娘性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完全是给像古叶氏这样没有谋生能力女人打造。
“女儿见娘每日里一个人无事可做,很是烦闷,便想到了为娘解闷一个法子。以后,娘四季衣裳及贴身之物,娘自己可着心意做吧!”说罢,青舒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出里间,再穿过外间,推开门,站到了院子中,“小娟,家妹。”
“奴婢。”
“奴婢。”
丁家妹与小娟答应着,从院外走了进来。
“家妹,午后到许五娘那边取了布料与针线过来。自明日起,夫人要自己做四季衣裳与贴身之物。你女红不及夫人,一切听夫人,切不可与夫人抢针线活计做,记住了吗?”闲发慌人,就该给安排了活计做,省得没事找事,竟给她找麻烦。
“奴婢记住了。”丁家妹战战兢兢地答应,心里偷偷替许五娘高兴。这样一来,夫人再也找不到骂许五娘机会。只是,她还是要继续被挑刺、被骂。
青舒回到青阳房中,坐不到一刻钟,暗骂自己忘性大,派了小娟出去找苏妈妈打听一些事情。
青舒交待事情,苏妈妈一刻都不想耽搁,将自己知道说给小娟听,后觉得不够,又拉着小娟去找了古元河。
青舒等得就要睡着时候,小娟终于回来了,要打听事情也打听清楚了。青舒要打听不是别人,正是大古家村三奶奶,护过古元河三奶奶,还有一个是将军爹族叔
三奶奶嫁也是古姓男人,男人家排行老三。因此,他们年轻时候族人一般叫他们三哥、三嫂;当他们中年时候,族人叫他们三叔、三婶;当他们老了,族人叫他们一声三爷爷、三奶奶。他们古姓族人这么叫,村中其他姓氏人家也跟着这么叫。
三爷爷、三奶奶大古家村很有地位,说话有份量。因为他们一会办事,二一个是,他们是第一任族长直系亲属。虽然后来大古家村没有了族长,里正和村长都不敢轻易去得罪这家人。只是,这两位老人与古云虎并不是实亲戚,只是同姓人且祖辈人一起逃荒到这里而已。
大古家村说话有份量还有一人,那就是古云虎族叔古锄头。古锄头不是古云虎亲叔叔,只是从上辈人那里排下来成了族叔。古锄头这人很普通,并不出众,他是借了古云虎光,才成了村中说话有份量人。他这人普通同时,听说还惧内,就是现代人讲怕老婆。
古元河刚来大古家村守将军墓时候,古锄头家人时不时地去古元河那边坐坐,有时候还会厚脸皮地吃古元河为自己准备饭。不过两年,古锄头媳妇就发现自家从古元河身上捞不到一点好处,便不让家人再往古元河跟前凑了。
这日子慢慢过,人心便看一清二楚。古锄头家有活儿,就叫古元河过去帮忙;而古元河这边有活儿,古锄头家人躲远远。
三爷爷、三奶奶会做人,家里活计忙不过来,叫了古元河帮忙。古元河有事,他们也不落下。一来二往,比古锄头家显出亲密来了。古锄头媳妇不干了,三天两头找三奶奶麻烦,骂三奶奶家是想沾上古府占便宜等等。于是古元河自动远离三奶奶家,还三奶奶家一个消停。
古元河被抢田,一年多前伤了腿躺炕上三爷爷让儿子背了,想找里正和村长说几句公道话,却让古锄头媳妇好一阵冷嘲热讽给气回家了。
再后来,古元河被村民打时候,古锄头家人躲起来了,三爷爷家里几个儿子和成年孙子都不,只有孙女和两个小孙子家,根本背不动他,于是他派出了自家老太太。
还有,古元河说,三奶奶曾经告诉过他,古云虎娶妻回乡拜见爹娘时候,还领了古叶氏去给三爷爷三奶奶嗑过头。古元河还说,三奶奶知道古青舒名字,据三奶奶说,是古云虎有一次回乡时候去他们家坐了半天,讲了许多关于女儿童言童语。
青舒终于明白,三奶奶那日为何站她马前,问她名字了。原来,只是想确定她是不是真古云虎女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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