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9生事的代价（1/2）

章节名：N79生事代价

这几日没什么事，青舒便一心一意呆府中，一边慢慢看《游学录》，一边等待着那位古吴氏登门。

天气越发冷，青舒觉得住床一点都不暖和，晚间偶尔会冷醒。小鱼和小娟其实一直想给她加个被子，可她不乐意，总觉得盖两个被子太重，压人睡不舒服。生炭火吧，又太早。天气还没到真正冷时候，这会儿就烧木炭，那得花多少银子。木炭可不便宜，依着好坏十文到五文不等。

青舒思前想后，决定给宅院房间来个大改造。那就是，学庄户人家起土炕，烧柴禾热炕；再做个火墙暖屋子，不用木炭。她书也不看了，也不用小鱼和小娟给古强传话，自己一路问着找过去了。

古强别看是当管家，可也是个闲不住，此刻正前院，和丁家宝一起铲平原有花圃。青舒前些日子说过，明年前院空地上不种花，只种菜。种花一不能卖钱，二不能当饭吃。种菜就不一样了，不必什么菜都出去买，什么菜都要等庄子上送来。这一点上，青舒觉得自己俗了，可过日子不就得俗着过么。

青舒找到古强，便站院中迫不及待地问起来，“管家，咱们府里有谁会砌土炕？”

古强诧异之余，想了想，“张大和木聪。他们是土生土长北边人，他们家乡家家户户都烧土炕，每家男丁十一二三都得学这个手艺。”

青舒立刻笑弯了眉眼，“我屋子里正想弄个土炕，既然他们俩个会，你找个时间带他们去我院中看看，需要什么，需要多少，让他们说个数，然后赶紧准备上。”

“小姐，那土炕，您能住习惯吗？”京城古府可没有土炕，主子们住都是床。下人住也不是炕，是木板搭起来通铺。他们北边，只有农户家大部分用土炕，而富贵人家，都是住床，从不用土炕。

“寒冬腊月里，土炕是好。先弄一个出来，若是好用，给夫人和少爷屋子里也砌上。”青舒欢地说道。

“土炕是个好东西，小古，记得给我也砌一个。”穿着月牙色长袍卢先生从屋内走了出来。

青舒觉得意外，但也大大方方地行礼问安，“见过卢先生。”可是，小古，这称呼……

古强变了脸，“姓卢，再乱叫，我堵了你嘴。”

卢先生笑眯眯，“哦，你不喜欢。成，那就小强，记得给我也砌一个。”

呃，小强？青舒抽了抽嘴角，向旁边退开几步。

嗖一声，拳头大土块儿飞出去，从卢先生耳边掠过，砸墙上。

卢先生依然笑眯了眼，“看看，看看，生气了吧！又生气了吧！别气，别气，咱们不是好兄弟吗？开个玩笑较什么真？”然后侧过脸，笑眯眯地看着青舒，“是吧，舒姑娘？”

青舒忍住翻白眼儿冲动，“管家，卢先生，你们慢慢聊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赶紧脚底抹油，坚决不掺合进他们充满火药味儿“联络感情”事件中。她一边走，一边开始担忧，有这么个古怪夫子，她弟弟不会长歪吧？这个夫子，她可不可以不要？能不能退？

等青舒走远了些，古强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卢先生领子，往旁边扯，“走，咱们找个清静地方说说话。”

门里，探出一个好奇小脑袋来。

“精力不集中，定力不够，今日所学文章默写五遍。”卢先生一边被扯着走，一边还一本正经地训斥学生并罚学生默写文章。

这话一出，探出来小脑袋速缩了回去。

到了没人地方，古强瞪眼睛，“姓卢，你若教坏了少爷，我古强第一个拿刀劈了你。”

卢玄方拍掉古强揪着自己领子手，弹了弹衣裳，“行了，知道了，你眼里只有这两小，天天唠叨个没完，你累不累？”

古强抬腿便踢了卢先生一脚，“都多少年了，还是死性不改。整日放不下你耍嘴皮子、打趣人臭毛病。你再这样，小心小姐辞了你。”

卢玄方弹了弹长袍上古强留下模糊脚印，脸上依然挂着欠扁笑容，“别人自是不敢，换作舒姑娘，真说不准。”当街敢挥棍子打人姑娘，还有什么是不敢。

“你要不愿意当少爷夫子，完全不必来。既然来了，就好好教，别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让小姐觉得你性子不好，厌烦你。孔老先生也是，明知道你这性子，还非推荐你，让小姐没办法推，只能接受。”

卢玄方捋了捋胡子，“别提那臭老头，我正高兴游山玩水呢，他突然就去了一封信，说什么不来康溪镇教授古青阳成才，就断了与我师生之谊。死老头，真是吃饱撑，多管闲事。”

古强黑了脸，又踢他一脚，“那是你授业恩师。”

卢玄方不乐意了，“有完没完？不许再踢了。你可知道这件袍子由来？”

古强一听，抽了抽嘴角，转过身，不想再理他。

卢玄方没有被人嫌自觉，居然亦步亦趋地跟上，碎碎念了起来，“这可是来凤州美人亲自缝制送与我。如此情深义重长袍，你万不可再拿脏脚玷污了它，听到没有？美人亲手缝制衣裳……”

“这天下美人，真真是温柔又多情。若不是死老头从中作梗，说不得如今我正与昆州美人饮酒作诗，唉！我怎么就拜入了死老头门下？我怎么就没遇到个明白事理好先生呢……”

古强额角青筋跳了跳，脚下步子变得飞。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不应该小姐面前替姓卢说好话，将姓卢给弄了来，气死自己。

“小古，别走这么，等等兄弟……”卢玄方紧紧地跟后头，继续碎碎念。

等到一脸隐忍古强和碎碎念卢玄方走远，躲后边墙角偷听青舒这才现身，一阵无语。这个孔老先生啊！你好好推荐什么夫子？你推荐就推荐吧，推荐个正常点夫子也行啊，看看这一位，这可真是……唉！

第二日，青舒正坐青阳房间看书，许五娘匆匆找来，低声告诉青舒，“小姐，古吴氏自己没来，反倒派了儿子过来送喜贴了。苏妈妈这会儿正和古吴氏儿子说话，便派了奴婢过来知会小姐一声。”

青舒将手中书一合，“喜贴？等下拿来，我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喜帖？”

过不多时，苏妈妈拿了喜贴过来见青舒，“小姐，刚刚来是古吴氏次子古二丰。这古二丰是被古吴氏派过来送喜帖。三日后，古吴氏长子古大丰要娶亲，请了夫人和小姐去坐席。”

青舒展开帖子瞄了一眼，啪一声扔到桌子上，“跟我耍心眼儿，哼。”“小娟，将帖子送去厨房，让许三娘扔进灶坑里烧了。”

小娟答应一声，拿着帖子去了厨房。

青舒安静地坐了片刻，“苏妈妈，你去忙吧！”

苏妈妈刚出去，小娟就回来复命了。

青舒站了起来，“走，去夫人院子里坐坐。”有些人呐，就该隔三差五地敲打敲打，否则很容易忘了自己身份。

青舒到了文澜院，没见丁家妹迎出来，便让小娟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外间没人，内间有簌簌翻弄东西声音。里面人这时候听到了外间响动，掀了帘子走出来。

“奴婢见过小姐。”丁家妹见来是青舒，赶紧见礼。

“免礼，夫人休息？”青舒问。

“没有，夫人正盯着奴婢整理冬衣。”

青舒笑说：“是嘛，我进去看看。”

丁家妹赶紧打了帘子，请青舒进里间。

古叶氏梳着云髻，头戴金步摇与赤金发箍，脸上涂了胭脂，嘴唇上抹了淡淡唇脂，身穿桃红色楚锦束腰衣裳坐梳妆台前，正低头摆弄她首饰匣子，对青舒到来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