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父子京师斗龙潭 两情相悦扭乾(1/2)
却说宇文化及,已官至太尉,早有谋取炀帝而代之,只是时机未成熟,不便起事罢,见炀帝派李渊进取山西、河东,怕逐渐坐大,于己不利,乃千方百计谋害李渊。一日,在兵部指导处理地方事务,忽见象郡知府有密奏,乃拿过来一看,原来是奏南越总管冯宝暗自招兵扩军,才想起冯宝已多年未进贡,心想此人可能有反心,乃心生一条坐山观虎斗之计,一来将李渊远远调离中原,二来使李渊与南方势力冯宝斗,李渊多败,除一政治对手,三来即不能除李渊,也削弱其势力,使失去与自己争锋的法码。于是,乃上奏炀帝,鼓动改派李渊率部南征。炀帝道:
“南越事大,但太原如何?”
“太原之乱,仅一班乌合之众,乃疥癣之疾也,然南越冯宝多年经营,收买人心,兵强马壮,不及时扑灭,恐日后举兵北上,悔之晚矣。”
炀帝以为然,乃令拟旨命李渊为南越太守,率本部人马南征,但对又怕李渊远离朝廷更难控制,一时犹豫不决,乃召长孙无忌,道:
“太尉奏请改派李渊南下征冯宝,如何?”
长孙无忌答道:
“冯宝如他山之虎,虎虽凶猛却远隔重山,且其性还算温顺。太原之贼与附肤疮,不下猛药除之,身心不适。”
炀帝听之,便加犹豫不决,只得将改调李渊下南圣旨暂压下,却下一道圣旨命李渊暂停进军太原,原地待命。又欲另派他人征太原,看看情况再说。长孙无忌将情况暗报长孙令。长孙令即派人飞报李渊。李渊首批粮队伍已起行,大军将出弘化,忽听长孙令飞报炀帝有改变旨圣之意,心凉了一半,乃召集众将商议,李渊道:
“宇文化及心存不良,荐我等南征冯宝,炀帝有此意,众将以为如何?”
建成道:
“南越远离中原,南临海洋,气候温暖,民风谆和,乃安家乐业之地。”
玄基道:
“可远离是非之地,独霸一方也。”
媛道道:
“此乃丰膏之地,确可安身,亦不怕朝延谋害。”
道宗道:
“以其为基地,相机北拓长江以南,可成霸业。”
刘威道:
“南人温和体弱,兵锋不利,久必被他人取代。”
世民道:
“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等南下,虽得一时苟安,但必将失去更多建功立业之机!”
李渊道:“刘威、世民所言极是。且不说长远,今我等劳兵远袭,不适南方气候,未必能胜,败则基业全失,我等无安身之地矣,胜则困于南方。此乃宇文化及除我之计也。”
顿一顿,又道:
“必不能让宇文化及得计。我长期经营京师,与朝延不少大员相知,不如秘进京师策动,使炀帝改变主意。众将暂驻兵等我。”
说罢,乃按排刘威负责军务,便与道宗、媛道、世民即日秘密进京。”
为掩人耳目,李渊不带随从,四人沿着进京官道前进,至第四天,出得弘化境数十里外,李渊道:
“前面是瓦岗军出没地段,要速过,防其出兵扰截。”
大家应是,加快脚步。忽听得前面杀声震天,越来越近,却见数十隋兵猛往回逃,后面大队人马追杀。李渊大声道:
“此瓦岗军也,大家快快随我避开。”
四人赶忙拍马上山。忽一哨声响起,上山一队人马冲将下来,直指李渊。道宗、梁媛道抖擞神精,双双杀出,拼命抵挡。道宗边力战,边嘶声道:
“贼势众,国公快带二郎走。”
李渊本在四人中间,见此情景,双腿一夹,拍马而上,挥舞长枪,连杀数人,向前猛冲,大声道:
“诸君随我来。”
世民年轻气盛,见有仗打,十分兴奋,挥动长枪,紧跟李渊,大呼小叫,左挑右扫,所到之处敌纷纷倒。正杀得起兴,突然见一敌将手提双鞭,横冲过来,从身后杀向李渊。世民一跃马,长枪直刺向那敌将颈喉。那敌将识得厉害,放过李渊挥鞭横扫,将世民长枪挡开。两人你来我往,大战起来,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你道那敌将是谁,原来是李密手下第一猛将秦琼是也。
却说道宗、媛道见敌众多,为保李渊父子,并不跟李渊向前冲杀,决计在后抵挡敌人,眼见敌人越来越多,道宗自知今日不幸,急对媛道道:
“尔快随国公去。”
“生死随君。”
媛道答道,乃力战不退。突然,一敌将沿路冲来,喝开众敌,高举巨槊猛冲而上,竟不理道宗手中利剑,挥那巨槊直向道宗面门打下。道宗见敌势威猛,双腿猛一夹马,向前一窜,避开敌袭。还来不及转身,那敌将却已紧跟上来,重槊横扫向腰。道宗躲避不及,拼尽全力挥剑猛挡。只听得“咣”的一声巨响,道宗连人带剑被扫倒在地。媛道大急,嘶声道:
“勿伤我夫!”
跃马而上,疯似的杀向那敌将。那敌将并不着急,眼见媛道长枪刺到,突然伸出大手,紧紧抓住抢尖,低喝一声,顺势猛用力一拖,竟将媛道拖下马来。众敌一拥而上,将两人牢牢绑住,继大声高呼:
“单将军神勇!单将军神勇!”
原来那敌将是李密手下与秦琼齐名猛将单雄信。
却说李渊猛冲猛杀,一路向前,敌渐渐少,回头望去,不见三人跟上,大惊,乃拍马回头寻找,突然见数十敌将拥着一帅旗挡住去路,为首那人一挥手,大声喝道:
“给我拿下!”
瞬间,数十名敌将冲出。李渊来不及回马逃走,便被团团围住,数十长抢大刀一齐抵住李渊。李渊心中暗叹:我一世英雄竟死于反贼之手。乃长抢一横,大喝声道:
“吾乃弘化李渊是也。”
也不管生死,挥动长抢拼命狂扫。却见为首者呼喝一声,众将齐退。那为首者行礼道:
“原来乃故人,兄弟李密恭请唐国公上山。”
李渊细看,原来是瓦岗之首领李密,无奈,只得随其而去。
却说那秦琼久经沙场,罕遇敌手,见对手面如冠玉,轩昂豪迈,年纪轻轻,却能挥舞百斤长枪,与自己对擂,毫不落下风,想必非常之人,乃惺惺相惜,故意边战边走,引世民远离众人,进入山林,忽然挂鞭回头,双手抱拳道:
“吾观公子非常人,不忍相害,请自便。”
世民见秦琼不战,也挂抢抱拳道:
“吾乃唐国公李渊之子李世民也,将军何许人?”
秦琼答道:
“瓦岗秦琼是也。”
“久闻将军大名,今得相救,实三生有幸。李密乃众矣之的,更非明主,不足与谋,何不另寻出路?”
“瓦岗待我不薄,不忍就去。”
于是,世民遂与秦琼惜别,自去寻父亲,不见,其时天色渐暗,只得到附近一小镇住下过夜。次日清晨,悄悄到瓦岗山下擒一士兵问之,方知父亲、道宗、媛道均被敌所擒。心想:李密势单力孤,未必就愿意多树敌!不如上山说明利害,今后互为呼应,其必放人。
于是,乃令那士兵带路,径向瓦岗寨而去,到达寨门外,教那士兵向李密报:李渊之子李世民求见。李密大为奇怪,竟有人敢送上门来,乃召见。李世民入,见李密身着皇袍,高高在上,众文武分两边坐,怒目而视,独秦琼十分惊异。世民乃神情自若,行礼道:
“祝贺大王,尔死期至矣。”
李密怒道:
“本大王安坐瓦岗,何来死期?”
世民道:
“瓦岗与弘化近在咫尺,那杨素纵横百里,人口百万,军队二十多万,国公征剿,瞬时灰飞烟灭,小小瓦岗,为何可安然无恙?”
李密无言以对。世民续道:
“朝廷每下旨进剿,家父念尔不与杨素谋,又为同宗,不忍相煎,曾百般托词推开,君试想:即隋军不攻山,仅在山下团团围困,大王能安然无恙否?今大王拘押家父,弘化必将易人,瓦岗安能不危?”
“吾与尔父乃故友也,仅请上山小聚。”
李密被说中心事,强笑答道。旁边一人大怒道:
“尔小小娃儿,安敢妄言,杀尔如屠羊般也。”
李密闻言,望之,此乃瓦岗原主崔让,人称次王,脸色乃变。文臣中,却见一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者道:
“可与之结盟,以为依托,再谋进取。”
李密见魏征说得有理,乃点头称是,即令人请李渊等人。
却说当日李渊被押上山,李密对之颇为客气,独处一室,室内干净,有凳有床,正要坐下,却见对面房中关着押道宗、媛道。那媛道扶着道宗坐在地上,关切问道:
“伤着骨否?”
道宗叹气道:
“无大碍。尔何不走,我你死则死矣,孩儿们谁扶持?”
媛道道:
“当时危急,未及细想也。”
李渊道:
“兄弟不必忧心,今未必绝境也。”
道宗闻声望过去,见是李渊,又喜又惊,忙道:
“国公无恙?”
李渊道:
“无恙。”
道宗道:
“今我为人鱼肉,岂有生路?”
李渊道:
“今瓦岗独处一隅,四面临敌,势单力孤,智者乃虑长远,必寻强盟,引为外援,方可生存发展也。今李密拘我,待我礼义有加,想必是此因,只是有所猜疑,待与其面对,我出言游说,必成。”
于是,道宗、媛道方略宽心。次日一早,李渊才起来,忽一校尉前来向李渊行礼,道:
“主上有请。”
乃开门放李渊出,继又打开对面室门放道宗、媛道出,一队侍卫拥着三人直向大堂而去。到得大堂,却见李密坐于堂上,两边一班文武,当中赫然见世民昂首站着,大为惊异。李密见三人到,忙离座抱拳道:
“慢待国公了,还请见谅,今得世侄上山明言,方知国公待我亲如兄弟。”
李渊闻言一肚子糊涂,却抱拳笑答:
“此乃人之常情也。”
于是,李密乃设宴接待李渊、世民、道宗、媛道,见道宗有伤,又叫来郎中处理伤口,妥善包扎。席间,李密又与李渊饮血为盟,击掌立誓,互不侵犯。直至深夜,李渊等四人由李密亲送下山,李渊一行辞别李密,到得山脚下。梁媛道乃竖起大母子对世民道:
“二郎不愧虎子也。”
李渊道:
“李密本不欲害我。世民不过言中其心矣。”
“因势利导,为我所用,乃大丈夫之本色也。”
道宗道。李渊、世民不约而同哈哈大笑。李渊见道宗有伤,乃叫梁媛道护送回弘化养伤,并叮嘱请志玄率人前来京城之外接应。于是,父子俩径自进京而去,直到长孙令住处,长孙令见李渊父子,大喜,乃设宴接风。席间,长孙令道:
“宇文化及之害,国公可有对策。”
“未有良策,先与诸大人商议,再另行计议。”
三人饮一会,李渊对世民道:
“我一外臣,私自回京,若被发现,罪当斩,京官多识我,行动不便,在京期间,凡事由你出面,明天先找长孙大人,再找张总管,传我之意,计议此事。”
“父帅放心,明早即前往。”
次日一早,李渊便对世民如此这般嘱托一番,于是,世民便由下人领着悄悄向郑国公长孙无忌府上走去,到得府前,却见高墙朱门,大门前一对威武石狮前有数名看门人在赌博,见得有富贵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前来,忙上前帮忙牵马。世民下马,递上拜帖,道:
“故人之子前来拜见国公。”
一门人接过拜帖匆匆而入。不一会,却见一个中年贵妇率数人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十四五岁光景的女孩,体态优美,肌肤雪白,五官端正,神态灵动,温婉娴淑,略带娇羞打量着世民,那中年贵妇见站在门前的世民,笑道:
“世侄长得好生俊秀。”
一侍女介绍道:
“此乃郑国公府上黄老夫人也。”
世民忙行礼道:
“小生乃李渊次子李世民也。”
那中年贵妇笑意盈盈,乃上前牵着世民之手,平肩而入。世民紧跟着进入郑国公府,走过一个小广场,眼前荷塘翠绿,当中假山起伏,小桥流水,景色秀丽,走过一弯弯曲曲廊道,展现眼前的是一排排房屋,雕梁画栋,精美绝伦。进得客厅,世民再下拜道:
“小侄有礼。”
黄夫人道:“免礼免礼。”
忙将世民扶起来,乃转过身将那美貌女儿牵过来,对世民道:
“此小女长孙雪霞。”
那长孙雪霞见世民看着她,含羞带喜点了点头,挣开黄老夫人的手,转身退入屏风后。黄老夫人对世民道:
“吾儿已有事进宫,正派人请。公子稍等。”
世民道:
“也无急事,只是小侄初进京,诸事不识,多烦世交了。”
于是,世民乃与黄老夫人边攀谈家常,一边等。
却说那长孙无忌十多年来官运享通,现已贵为长史兼禁军首领。好一会儿,才从外面匆匆回来,黄老夫人知必有要事,便退去。长孙无忌将世民引至书房,坐定上茶后,长孙无忌挥一手,众侍女退出。世民乃言父亲秘至,欲扭转圣意,出征山西。
长孙无忌道:
“吾心知尔父子之意,只是时机未适,未宜妄动。”
世民道:
“原山西太守皇后之侄黄明辽今可在?
长孙无忌答道:
“乃在京待职。”
世民道:
“世兄可否出面说动那黄明辽,由其鼓动皇后向炀帝说明南征之害,并由其南下慰抚南越,不动战端,我等南征便无必要。”
长孙无忌一拍脑门,笑道:
“此妙计也。”
于是,乃议定由长孙无忌出面说动黄明辽找皇后游说,世民乃辞别郑国公,匆匆而去。送走世民后,那长孙无忌即约那黄明辽闲谈,假意随口谈起南越之事。那黄明辽数月无所事事,闲得发慌,正想寻一美职,听长孙无忌说起南越之事,乃道:
“慰抚南越不知有险否?”
长孙无忌答道:
“只要皇恩浩荡,那冯宝必乐接受。”
黄明辽又问道:
“那冯宝要甚有甚,岂有所需?”
长孙无忌道:
“只要是人,乃有所求也。可请皇后鼓动炀帝下旨封其为南越总管,挑选一公主下嫁,冯宝必引为大幸。”
黄明辽道:
“此计大妙也。”
那黄明辽在长孙无忌的说动下,感到出行慰抚南越,可免战端,立不世之功,又有厚利可图,心情大好,于是,乃千多谢万多谢长孙无忌,告别而去,急赴**向皇后游说去了。那皇后抵挡不了侄儿软磨,免不了向炀帝请旨,炀帝心已动,但仍未打定主意。
世民出得郑国公府,直向大内总管张继明住处走去。走到门前,报弘化李渊有使到,一会,一中年妇女迎出,将世民接入。此中年妇女乃李渊早年侍女张氏,那张氏得知世民乃李渊这次子,生得高大威武,颇象李渊,便牵着世民之手,问这问那,甚是亲热。忽然一十三四岁少年,手持百斤大刀,雄纠纠、气昂昂进来,直走到张氏跟前,亲热的叫道:
“娘。”
那张氏应一声。对世民道:
“此吾养子张公谨也。”
原来,张氏嫁张总管不过是合着过日子,不能行男女之事,当然生不出孩子,为香灯有继,乃将其外侄张公谨收养为子。世民见其气宇不凡,英气逼人,乃离座起身道:
“张兄弟身子硬朗,必善武事。”
张公谨道:
“自小爱好,未得明师指点。”
于是,两个武痴自然的走到一处熟聊起来。当张公谨得知眼前仅比自己大点点的李世民却已经战不少,不禁肃然起敬,乃缠着世民演武。于是,双双到演武厅比试论武。世民见其力大无穷,但临战失法,又见其率真袒荡,有心教之。于是,乃尽将临战种种招式一一演教。张公谨学得颇为认真。
张氏派人请张总管,便直往演武厅,见两少年一见如故,颇为高兴。等到中午,那张总管才忙完宫中之事,匆匆回家。世民得报张总管回,对张公谨道:
“吾有大事,不能陪兄弟了,望兄弟不负天生神威,好好练武,将来必有大用。”
张公谨道:
“必尊兄教诲。”
于是,世民乃出演武厅,到中厅见张总管,行礼道:
“晚辈李世民拜见大人。”
那张氏忙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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