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梦游太原定方略,装病逆旨避暗祸(1/2)
却说李渊剿灭杨素,不但功高遭人眼红妒忌,而且还得罪了不少心怀异志期望杨素成事的士族,其中得罪了一人乃京师洛阳首富陆万允,祸害可为不小。原来杨素有一爱妾宁氏,生得风流,颇会体贴,杨素曾私下许诺得天下封其为皇后,其子为太子,宁氏信以为真,对杨素起事甚是支持,其有一同胞姐妹,乃陆万允之妻,起事前宁氏亲往游说:得天下封陆万允为相,如不成功则祸不及亲等等。于是陆万允乃暗中资助。
李渊守京时,强集其粮,强征其财,虽办有兵部手续,但炀帝还京后,对借钱粮保京之士,一律封虚衔顶,不还所借之钱粮,乃封陆万允为协京侯,陆万允无可奈何,又见李渊率兵剿灭杨素,那杨素爱妾宁氏也被杀,机祸及己,初怕牵连不敢动作,但常私言起旧事,愤恨不己,又闻李渊经营弘化颇为得民心,兵多将广,更妒之,遂有暗害之心。
一年夏天,一日,陆万允夫妇与管家在后花园荷塘边的亭子上乘凉闲谈,管家言及为其母庆寿,那宁氏忽然记起姐姐生辰就到,想起伤心旧事,乃道:
“不是李渊,大事可成,我姐不死,这斯天杀的。”
“迟早必除之。”
陆万允附和道。那管家道:
“可借刀杀之。”
陆氏夫妇忙问计。管家道:
“李渊功高震主,拥兵杨素旧地,炀帝必忌之。我等不如暗中广为散布“杨氏灭,李家兴”之谣言,炀帝听得,必起疑,李渊死期到矣。”
陆氏夫妇连言妙计,乃把“杨氏灭,李家兴”编成歌谣,吩咐下人伪为外来者,教京师一带流浪者颂唱,并贿之以银两,于是,京师流浪者广为传唱“杨氏灭,李家兴”。一时间谣言四起,又暗中指使京师官史将谣言奏报炀帝。
炀帝听得有人报奏,不知是计,遂对周边姓李的大臣将帅猜疑起来,见兵部尚书李明善处理兵事果敢,门生众多,有可能成为叛乱势力,乃暗使言官弹其贪赃,拿下问斩。见河北太守李浑拥军十万,又疑之,乃故意令其率军进击突厥,李浑不知炀帝起疑,乃奏本道突厥已称臣,未有反意,加上中原天灾连连,民困兵苦,不宜主动武云云。炀帝见李浑不肯出兵进击突厥,心中断定李浑将造反,乃假召其回朝商议大事,那李浑不知是计,果然风尘仆仆赶回京师,未及回家直上朝廷,进得朝堂拜见炀帝,炀帝大声唱道:
“反贼在此,速速拿下。”
可怜那忠心耿耿的李浑将军,还不知何事,就被禁军绑起。炀帝道:
“逆贼还有何可言。”
李浑叩首,哭道:
“臣长期在外,为国守边,尽心尽力,不知何事至此。”
“尔拥兵自重,违抗圣旨,罪当死。”
炀帝一边答道,一边令禁军将李浑押入死牢,又令长孙无忌率人马将李浑族人全部拘捕入狱,数日乃将李浑一族数百人全部处斩。一日下朝,长孙无忌向炀帝报斩李浑家族情况,乃带疑问道:
“李浑之罪,未至全族,主上为何动怒至此?”
炀帝道:
“尔不听有谣言道杨家灭李家兴么,我先灭李家,看看李家怎么兴,杨家怎么灭?”
长孙无忌听之,冷汗夹背。当晚回家后,左思右想,怕此事迟早牵连唐国公李渊,遂写家书一封,暗派一名得力下人急送与李渊。李渊接得长孙无忌报信,看罢大惊,乃给来使厚金,次日与众心腹商议对策,李渊道:
“今得消息,主上疑李姓造派,我危矣。”
段志玄道:
“兵来将当,怕其做甚,不如反之。”
“不可胡言。”
李渊大惊摇手道。李靖道:
“不如远走陇西,依靠宗亲,徐徐再图。”
李渊乃道:
“私自出走,名不正言不顺,要东山再起难矣。且陇西远离中原,民困人稀,不是理想的安身立命之地。再者陇西又是我李氏宗族发源之地,不忍再把非议加其身。”
道宗道:
“国公乃地方拥兵大员,炀帝不敢过分,只要应对得策,无大碍。”
李渊点头称是,乃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李渊又沉思道:需得一得力可信之人到京师驻下,时时把握炀帝动态,每有危及自己的信息能及时传到,以便及早筹划对策,才不至被动。于是,乃叫来长孙令,密言其计,令其率人带大量金银进京长期驻扎,继续厚结曾受其因义的大内总管张继明、禁军首领长孙无忌、炀帝爱妃陈氏姐妹等人,广结朝官,时时探听消息,每有不利信息即飞马往弘化报信。
遣走长孙令,李渊想到弘化不是久留之地,又未想好何处为适宜的安身立命之地,闷闷不乐。一日中午,李渊正在苦思此事,迷迷糊糊中飘上浮云端,到处浮游,忽然看见一城池。城门上分明写着“太原”两个大字,只见城上空紫云滚滚,两条巨龙破空而来,上下腾飞,城中一高高城楼上,挂着一飘飘帅旗,上面分明写着“唐”字,帅旗下面,仿佛是自己与世民,城楼下,一排排将士,雄壮威武,望不到边际。
突然,一巨龙直扑向自己,李渊一惊,醒了过来,乃沉思:太原乃边境之地,北面有突厥,西南为泰山大人窦国公执掌之关中,乃我天然安身立命之地也。并且太原太守黄明辽乃当今皇后之侄,既无治理一方之略,也无带兵之能,山西治安动荡,百姓困苦,士族不安,其早不想守边,有易地为官之念,乃可图之地也。想至此,乃感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苦苦寻思不得的理想之地,竟在一梦中得到解决。乃召集心腹商议进取之计。李渊道:
“经本将细细思量,山西太原远离洛阳,西依陇西,北望突厥,西南临关中,向东南可出中原,乃退可守,进可取之要地也。进占此地,日后必有前景。明言必不能,可如何得炀帝下旨令我等移师呢?”
道宗道:
“需得将太原搞乱,又得有人进言炀帝,下旨国公进剿,大事可定矣。”
李渊道:
“此妙计也。朝延之旨本将有办法,但太原之事谁可担当?”
李靖道:
“太原本我故地,可密带一队人马,广传炀帝谣言,密结当地豪强动乱。”
李渊大喜道:
“全赖将军。”
于是,李渊挑千多精兵由李靖率领前往行事,李靖将这一千多万精兵分别扮成民夫、保镖、商人、江湖佬等三流九教,分成数十队悄悄向西北而去。李渊继又密派亲信往京联系长孙令,将计划告知。长孙令乃与长孙无忌商议,言国公有迁太原之意,望兄长择机进言云云,长孙无忌满口答应。长孙无忌未有机会进言,却有人向炀帝进言说李渊姓李,不得不防,炀帝遂疑李渊有反心,一日临朝,商议南巡随行人选,听宰相宇文化及上奏随行名单后,炀帝独另外加唐国公李渊随行,乃派使者陆文史往召李渊进朝陪皇帝南巡。
炀帝下朝后,遂与爱妃陈氏姐妹作乐,期间,陈悦容问起南巡之事,言起南巡随行人选,炀帝道:“此次独加外臣李渊也。”
“李渊乃弘化太守,其守土有责,为何非要随行?”
陈悦容不解问道,炀帝随口答道:
“李渊乃我朝威胁,实将之诱进朝延,寻机除之。”
陈氏姐妹遂不作声,次日早上,炀帝上朝,陈氏姐妹忙派人暗告长孙令。长孙令大惊,急派人飞报李渊。
却说那陆文史首次出使,洋洋自得,一路张扬,穿州过府,迎来送往,一个多月,才到弘化,进至弘化城东门,却见守门之兵,散在城门外,有的无精打采,有的在赌博,有的在聊天,兵不似兵,毫无战斗力。乃暗想:人人言李渊乃人中龙凤,国之栋梁,将兵有法,真是言过其实。乃找一士兵出示通关文书,言明来意,叫其带路,直往李渊住处。至国公府门前,早有门人入报,一会儿,却见一个中年男人,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在两个下人的强扶下,一步一步,气喘吁吁的慢慢行将出来,见到陆文史,双腿一软,拜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道:
“下官李渊,有疾久矣,不能远迎,望天使见谅。”
“国公多礼了,请起。”
忙走上前将李渊扶起,关切地问道:
“国公为何病深如此?”
“肠胃之莉疾也,数月不见好,似大寿到矣。”
李渊上气不接下气,面如死灰,双手紧紧抓着陆文史之手答道。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中厅走去,数百步之遥,李渊走几步,停一会,尤为艰苦,到得厅堂,分序坐下。李渊故作不知,有气无力地问张大人来意,张文史道:
“国公大喜!主上宣国公随驾南巡。”
“此乃下官生平之大幸,但久患重疾,怕撑不到见主上了,有负浩荡皇恩,死罪死罪。”
说罢,面如临丧,低下了头。张文史见如此不济,也替李渊难过,乃安慰道:
“国公不必如此,主上待你不薄,今后仍有机会。”
言毕,李渊乃叫来道宗妥善安置张文史,径由下人扶着慢慢回房休息。
你道李渊一代悍将,为何突患重病?原来李渊闻得长孙令飞报炀帝名为宣其陪驾南幸,实乃寻机杀之,十分着急,在家中苦苦寻思对策,又召集亲信密议,建成、世民也在其中,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时未有妥善之策。世民道:
“父亲不如装病避祸。”
“怕来使起疑,祸大矣。”
李渊疑虑答道。世民道:
“如以假作真,来使如何能辨真假,且厚待来使,必能为我等美言。”
“如何以假作真?”
志玄答道:
“小将祖上为郎中,略懂医理,国公可预早几天连服定量巴豆,连泄几天,少进食,必如大病。待来使去后,再用药慢慢调理,无大碍。只是痛苦若真病,难忍受也。”
李渊称善,一个多月后,探得使者将到,乃下恨心秘用此计,所以至此。
却说那道宗恭恭敬敬将张文史安置在上等客房后,乃亲到弘化最有名的红香楼(妓院)挑选两名美貌妓女陪张文史一道喝酒行乐,那张文史乃一文人,初乃正人君子,礼义尽至,道宗累累殷勤献酒,至半醉,又叫那两美貌女子轮流献饮,倚身傍颈,挑逗不停,张文史乐得边左拥右抱,边饮酒边作乐。直至半夜,道宗乃叫两名女子扶张文史回房睡下,那张文史醉眼迷茫,色心早起,乃双双抱美人入睡,一夜风流自不虽说。
次日早上,张文史醒来,见自己左拥右抱美人入睡,深感有失读书人斯文,又感到李渊敢违反官规如此待自己,似不合常理,心中隐隐约约起疑,至于什么问题,又猜不出想不透。见两美人睡醒,乃问道:
“乃听说国公病重否?”
一美人道:
“不知道,数天前还听说国公亲自主持校场演武呢,听说国公二公子连败数将军。”
另一美人道:
“前两天妾接一客人,似是官府中人,似有提起国公突然发病,病起得急。”
张文史遂起疑,但又想:炀帝下诏召其随驾南巡乃天大荣幸,如果装病不想去,那又为了什么呢?乃决定探个究竟,乃悄悄从后门进入,门人见其天使,以为进往见李渊,乃不问放入,到火房见一老者,似是主厨,指指点点,厨工来来往往,做面包、煮早餐、炖汤水,独不见有为李渊煮药者。那老者见张文史进来,摇摇头,以为张文史是邻近县回弘化述职的官员,想学弘平县的县令,亲自来厨房打点早餐给李渊,以示尊敬。那老者摆摆手道:
“未得未得,一会再来。”
张文史道:
“国公药煮否?”
“国公不吃药。”
那老者答道,张文史又问道:
“国公有疾多长时间了?”
“国公之疾起不久,无大碍。”
“为什么?”
那老者笑而不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文史心中打个突,又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心中遂打定主意回去后将此异象详细奏报与炀帝。于是,那张文史便不动声色,一边暗暗写奏本,一边日日左拥右抱两美女与道宗吃喝玩乐。
却说那道宗虽不算横刀立马上将军,却也是细心如发、身经百战,善于观言察色、智计百出之人,每每张文史离开,道宗即与两个美人套话,将张文史所言所行一一套出,进行研究,所以那张文史这点心思早被道宗看破,乃报与李渊,李渊知其起疑,又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道宗道:
“那张文史乃寒门子弟,其家属远在乡下,不如将其骗来,养在弘化,此公必维护国公,不敢再有它言。”
李渊拍掌称善,道宗遂将计划详报。当天下午,道宗继志与张文史饮酒,边饮边谈风情雅事,道宗道:
“久闻先生乃当世大儒,依文彩进身朝延,今我你相知,但求墨宝一幅挂厅,使我舍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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