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纵然有璟荇的精心照顾,云棽能下地自如也是小半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宫里的事儿璟荇倒并不上心。每天只同云棽絮絮地聊一些顾府里的事儿,譬如顾长生,譬如太平。
“姑娘怕是一直误会了。”璟荇在听到云棽误以为太平是顾长生的贴身侍婢时哑然失笑,解释道:“姑娘既非爷的侍女,又并非爷的侍妾。他们是...”
她想了想,费劲地想要从脑海里寻得一个词儿来形容顾长生同太平之间微妙的关系:“是...或许是知己。”
她笑了笑,搀着云棽,撩开锦帘走到院里。
阳光正好,已是春意盎然的时候了。院里不知何时,栽的桃树已然开了满树繁,极是惊人。
“我只同姑娘说,姑娘可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我家姑娘要恼的。”璟荇想了想,说:“在我看来,世上没人比我家姑娘更懂爷了。”
云棽收回心神来,望着院里半掩的门。这半个月她不曾下地,便是问璟荇关于薛楚的消息她也只字不提,她越等越心焦,如今心里更是百爪挠心一般。
她同薛楚有了一个孩子,而如今孩子没了,她却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或许只剩下可悲的,她始终爱他。
“璟荇,我饿了。”云棽忽然推开搀着自己的璟荇,“这个时节该有桃糕饼可吃才对。”她伸手指了指树上开的娇艳茂密的桃,“瞧这开的,多艳。”
璟荇笑了,轻轻福了福身:“奴婢这就让小厨房给姑娘做。”她说着,将云棽搀到院里的小石凳上,道:“姑娘且在这儿歇歇,奴婢去去就回。”
云棽乖巧地应了,见璟荇走的远了,伸手摸了摸腰间,好在那块出入薛楚的栖梧阁的玉佩还在。她捞起玉佩,紧紧攥在手里,快步往外走去,她没别的念头,不过是想着瞧瞧阿楚,看看他的伤究竟好了没有。他的孩子没了,他定然,同她一样悲伤着。
许久未见,栖梧阁倒是一切如旧。
皇帝对薛楚若在面上倒是了十足十的心思,在阖宫里种满翠竹和梧桐,只等他一回凤栖梧。如此恩宠,怕是只有汉武帝待皇后陈阿娇的椒房之宠才可相比了。
云棽将那玉佩给守门的侍卫瞧了,那侍卫见云棽还活着,倒也很是心惊,一面云棽开罪了皇上,他心里要盘算一番,只是另一方面...他想了想,还是立戟站在一侧,恭敬地将云棽让了进去。
黄梨坐屏风边上摆着一个高面盆架,瞧来是晨起不久的模样,连锡盆里的水都没来得及泼出去。
守夜的宫女见了云棽,忙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云...云姑娘。”
云棽点了点头:“公子可曾起了么?”
宫女道:“公子起了半个时辰了,在里头坐着,不让奴婢们进去伺候。”
云棽撩开帘子:“不妨事,我进去瞧瞧。”
那宫女忙亲自上前,恭敬地替云棽打了帘,笑道:“这样的事儿奴婢做就是,怎么好劳烦姑娘。”
云棽心中觉得古怪,方才来的路上宫女太监们见了她便神色有恙,那侍卫方才的举动和如今这宫女的举动也着实太过恭谨了些,实在令她心有不安。
她一时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便冲那宫女微微颔首,进了内室。
薛楚倒是难得地靠在南窗下的炕上,倚着一侧的绣软垫看书。阳光透过窗纸映在他脸上,愈发衬得他一双凤眸艳绝惊人,眼睫纤长,肤如白玉。他本是楚国人,对卫国人来说,旧楚的人便是男子也不及卫国人英武,总平白有几分文弱模样。
“谁让你进来的?”薛楚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子,只是皱眉,不耐地道:“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么?”
“你别恼。”云棽见薛楚比之前神色大好,心里一安心,鼻间一酸,差点在薛楚面前流了泪。
她上前轻轻替薛楚斟了盏茶,小心翼翼地捧到他面前,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我就是想来瞧瞧你的伤好没好,你别恼。”
薛楚听到她的声音,落在书上的目光微微一滞,旋即冷笑一声,将书扔到一侧去,靠在软垫上,看着半跪在他面前的云棽,并未伸手接茶:“我当是谁敢这样忤逆我的话,原来是顾夫人。”
他将“顾夫人”这三个字一板一眼,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像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和满满的讽刺。
“这样端茶递水的活儿自然有下人去做。”他残忍地笑着,接着道:“夫人千金之躯,还是不要折煞我区区一个阶下之囚了吧。”
“什么顾夫人?”云棽问。她没有当回事儿,还以为是薛楚又用了什么法子赶她走的手段,就像是过去一样。
她将茶递到薛楚面前,又凑了凑,好言哄劝道:“再如何生我的气,也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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