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冷的世界（2/2）

老马克给高大壮灌进一汤匙肉粥，“今天下午我出去找风雪中走失的肥羚（注三），在东边三里外的雪窝里看到，当时他冻得都全身青紫了，就这么光着屁.股，我用拴牲口的皮索绑在他腿上，就这么拽着给拖回来了。”

“啧啧”罗格酋长不禁赞了一句：“我说，这家伙命可够大的，要是一般比蒙不穿衣服昏倒在雪窝子里，早冻僵了。”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捏了捏高大壮胳膊上的肌肉，粗壮丰满很有质感。

“没外伤，就是烫的厉害，发高烧了。那个谁，再往火盆里添点柴火，死不了的，这家伙比咱们这帮人加起来都壮。”萨满祭祀不仅能够在战斗时给战士们加持战歌光环，平常里也要兼职医生，给部民们治疗一下日常疾病。高大壮的情况，罗格一看就知道是在雪地里受了凉气，发起高烧来。

罗格摸摸索索从口袋里掏出视作心肝宝贝的丝绸手绢，蘸冷水湿了湿，敷在老高的额头上，烫的厉害。

小马克贼眉鼠眼，死死盯着那块丝绸手绢，心说：“老家伙你快滚蛋吧，等你走后这块手绢就归我了，小爷惦记着这块手绢不是一天半天了，如果刚才你拿这块手绢收买我，小爷肯定不爆你的料。话说等会儿顺走这块手绢之后是送给哪个妹子呢，艾米有点瘦，不太符合小爷的审美观；安妮毛发颜色偏重了点，不喜欢；还是露丝吧，前凸后翘手感好。卧.槽，小爷**的光荣时刻指日可待，小爷即将要成为一个真男人！真男人！真男人！”情圣小马克心底狂呼，三呼之后，目光灼灼斗志昂扬。“话又说回来，那个地底苍蝇是啥，那些家伙估计是没人告诉我的，问他们肯定会被嘲笑，明天晚上再去偷听酋长的墙脚，一定要弄清楚，不过，老家伙刚才正在兴头上被我这么一吓，会不会以后就萎**软球的了。”

罗格萨满现在还不知道他视作心肝宝贝的丝绸手绢已经被旁边的小贼惦记上，仔细观察高大壮的体貌特征。心下思忖：“不是维库人，维库人身材高大三米左右，棕发棕须；不是水族，手指之间没有水族比蒙常见的蹼；不是卓尔精灵，卓尔精灵个个黑的像木炭；不是矮人，这身材相较于矮人又太高了；这到底是什么种族。”

旁边众闲人早在等待——萨满兼酋长、阿普顿部落之喉舌、明星、代言人——的权威鉴定，哪怕众人对这老货的私生活颇有微词。

战神坎帕斯是比蒙众多种族所共同信奉的神明，被比蒙视作慈父。而萨满是战神坎帕斯最忠实的仆人，是比蒙文明的传承者和指引者，代替战神在地面上行使他的职责。

卓尔精灵们擅长魔法、巨人中某些天赋出众者有着与生俱来的类法术能力、食人魔和巨魔代代相传的是毒药和诅咒相结合的奥法技艺、维库人四处征战，依靠的是役使野兽的古老禁法，世间形形色色的各种族群都通过种种途径掌握着不同的奥术。

而比蒙的萨满祭祀，掌握了战歌的力量。战歌可以加持到战士身上，增强他们的力量、敏捷、护甲，还可以使敌人行动迟缓、力量削弱、降低护甲。在同样种族的情况下，五个战士和一个萨满的组合，要远远超出十个战士的战斗能力。

通灵战歌是比蒙萨满故老相传《祭祀法典》的开篇，也是最重要的一首。通灵战歌的上半首可以安抚逝去的亡灵，约束狂野的思绪，下半阙则可以让听到的比蒙与自己语言相通，灌输智慧与一部分记忆，比蒙文明的历史和传承在这首战歌里薪火相传。

一个沉淀在久远记忆里的名词闪现出来，罗格眼前一亮“这是一个芒克族比蒙，无论从身材还是长相上，妥妥的，没错。”清了清嗓子，罗格清了清嗓子，拿捏姿势做出高深莫测状，转向众人：“我说，你们还不各回各家睡觉，在这里杵着作甚。”

“大叔，刚才有人说这是个维库蛮子，咱们要不要先……”说话者比了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罗格大喝一声，道貌岸然正气凛然：“笑话，这分明是我比蒙中的芒克族同胞，怎么能和维库蛮子扯到一起，无知啊无知。”罗格萨满兼酋长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痛心疾首表情。

“芒克族？”众人不解，旷野上的比蒙种类不少，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狍子人多多少少都还知道点，但是芒克这个名字，还是头一次听说。

老罗格一脸高深莫测，挺胸收腹抬头，拈须微笑：“我说，你们这些吃货，谁能讲讲芒克族的典故？”

“那个啥，”见多识广扎克利此时已经潜回帐篷，畏畏缩缩地插嘴道：“好像芒克写了一本小说，叫金鳞啥啥啥的……”

罗格顿时怒发冲冠，脱下鞋子向扎克利扑过去，将措不及防的扎克利按倒在地，跨坐在扎克利身上，拿着鞋底一顿痛打，“好小子，还敢回来，原来是你偷了我的书，老子早猜到是你，这部落就你我小马克仨人识字，看打。”打了半晌，自己倒是累得不行，底下扎克利的嚷嚷愈发响亮。

“大叔、大爷、亲大爷，我错了，别打了。”扎克利抱头求饶。

“喊亲爹也得打，今儿个不教训教训你小子，改天指不准再去大爷我那里偷偷摸摸。”老罗格手持鞋底，噼里啪啦打得痛快。

扎克利见罗格余怒未消，威胁说道：“你再打，明天我就拿着那本书当大家念念，给族人涨涨见识。”

众闲人随即被这个话题吸引过去，一阵挤眉弄眼，罗格这老货收藏春宫色情小说的癖好众人皆知，奈何这老小子收藏的很严实，众人一直没有偷到手过。没想到扎克利果然有两下子，竟然已经得手，都暗暗给罗格鼓劲，心说打得越狠越好，明天俺们就可以听吟游诗人扎克利给我们说黄书了。

“去，给老子拿过来，不然现在就扒了你的皮。”老罗格一手掐腰一手举鞋底，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屁滚尿流的扎克利迅速跑回自己居住的帐篷，将那本肥羚皮纸厚书取来，一群闲人马上围过去。连扶着高大壮的几个狍子人人也都伸长了脖子都想看个究竟，老罗格闪电般夺过去，塞进怀里，身手麻利，远超彪马族雪豹人高阶武士。

“哎哎哎，看到了看到了，那封面上有个没穿衣服的福克斯美女……”

众人心想这一晚上真值了，不仅见识了稀有种族还看到了罗格这老小子的珍藏春宫小说，还见到平常趾高气昂、自诩见多识广的扎克利被痛打一顿。

众人皆觉得余味不绝，意犹未尽。

这时，床上的高大壮一连串的咳嗽。

“醒了醒了”老马克叫道。

注一：比蒙原意是指一种兽人驯养的巨型魔兽，因为这种魔兽在历次征战中为兽人立下大功，是兽人军队的象征，所以又引申为形形色色各种族兽人统一的称呼。

注二：帝波罗的意思是太阳，日，嗯。

注三：类似羊，旷野上比蒙部落驯养的家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