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峰之巅（1/2）

∽第五章雪山之巅∽

跑了约莫三个时辰，便来到泰华脚下。

陆去水察觉怀中的叶芙林安静不少，似乎是在打着瞌睡。她不再对一路上的新鲜玩意儿指指点点，要他讲述这些奇观异景背后的故事。

头一次离开药王谷，便骑了这么久的马，的确是要累的，何况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

陆去水知道前面的山脚下有座小村，可以落脚歇上一会。加鞭快走不一会，他瞧见村口有个酒肆。于是勒停了马儿，要把迷迷糊糊得叶芙林扶下马背。

“恩？到了？”

“还没有，只是前面有个歇脚的地方，我们喝一杯茶再走。”

“也好，这一路颠簸可把我累坏了。”

陆去水心里一阵苦笑，心想你睡得可一个香甜，我的手臂可是麻了半天了。

他下马活动活动筋骨，对看店的小老儿道：“温一壶酒，再沏一壶茶！”

老头满脸横笑，招呼着他们进店。应着陆去水的要求，扭头对着后厨喝道：“打上一壶稠米酒！沏上一壶紫阳茶咧！”

陆去水挑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木桌子安顿好叶芙林，又把那躺在雪橇里的张永安背了过来，让他横躺长凳之上。

张永安不断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吟，像是有异物卡在喉咙口一般。叶芙林双指往他手腕上一压，道：“脉象虽弱，还算平稳。只是气息要比他来时还要紊乱的很。”

陆去水点点头，并不说什么。这少年身上疑点重重，又是眼下药王下落的唯一的线索，可要把他完好无损的带上山去。

他问掌柜的小老儿要来一条羊毛毯子，给张永安裹了起来，道：“咦？你们店换了老板不成？之前的掌柜好像不是你啊。”

“在下姓陈，之前的蔡老头前些日子亡故了。这店算是我盘下来了，以后还请几位多多照顾。”

“这样，你是哪里人？”

“开封人。”

“做生意都爱往热闹地方跑，你怎么反而跑来秦川了。”

“浑家是本地人，说是一家老小都在这儿回来好方便照顾，我便随她来了。”

陆去水点点头，心想这小老儿估摸着也是个怕老婆的主。想到这，远瞅着一位五十来岁，其貌不扬的女人端着酒菜往这走来。

想必这就是这小老儿的妻子了，个子高大竟是比那小老儿还要高出许多。手是又大又稳。两个滚烫的锡壶，几样小菜，一趟就给端来了。

“原来如此。”陆去水觉得好笑，但也不敢笑出声来。

他接过茶壶，单手给叶芙林倒上了一杯茶水，一时这不大的屋子里便是茶香四溢。自己左手筷子一挑，两粒花生就在嘴里嘎巴起来了。

叶芙林疲倦的很，压根儿没有品茶的雅致。仰起头咕噜咕噜一杯就下肚了。

酒能暖胃，不能解渴。陆去水看她喝得如此畅快，倒对那酒这暂时没了兴致。又问店家掏了只干净的茶杯，给自己也满上了。

刚抿一口，他便道：“陈老，你这茶虽好，泡茶的水可不怎么样啊。”

小老儿笑道：“少侠您可别这么说。我做的是小本买卖，赚的可就是回头的生意。您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这招牌可就砸了哟！”

“不信你尝尝，一股子怪味儿！”

小老儿并不接过陆去水递来的茶水，倒是一个劲的求饶道：“哎哟，少侠您可小声点。这可是刚从院子里打上来的井水沏的茶，鲜的很呐！哪里来的怪味哦！”

“你刚才说你夫人是本地人？”

“是呐！”

“本地人又怎么会不知，这秦川的紫阳茶要用沸过的雪水来沏吗？！”

话音未落，陆去水拔出腰间的长剑，一个直刺就朝那小老儿的头颈刺去。这一剑虽然出其不意，但却并不快，乃是一招探虚实。

那小老儿弓腰闪过，方才还哆哆嗦嗦的步子竟是一个滑步，退到了几尺之外。

“掌柜的，你这不会是个黑店吧。”

“嘿嘿嘿，少侠说笑，人在江湖，总要有些保命的本领。”

“哦？那给这茶里下毒也是你所谓的自保吗？”

听到这话，一直躲在后厨张望的老妪从陆去水的身后一个跃步蹿出，脸大的巴掌朝他胸口就拍了过来。

陆去水横剑一挡，只觉得手腕震得发麻。“这娘们好一股怪力！”

“你这硬不起来的老东西，跟你说了直接杀了便是，非要来这么一出戏！穿帮了不是？！”那女人声音浑厚，哪里像个老妪。

“硬夺不比巧取，你懂个屁！”小老儿脸有怒色，辩解道。

“在泰华山下杀人，我看你们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陆去水喝声道。

“嘿嘿，拿人钱财，**。今日就是要取了汝等的狗命换上几壶好酒，给我家娘子做上几件好衣裳咧！”

“哦？我泰华弟子向来行正言明，不结恩怨。是哪个不知好歹的金主竟要请来大名鼎鼎的“英雄劫”来取小辈的性命？”

“呸！你算个什么狗东西！”那女人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咱们主子要的是那小兔崽子的贱命！”她眼睛睁得比杯口还要大，瞪着毯子下的张永安。

“你这娘们，嗓门比力气还大！真是多嘴！”小老儿脸涨的通红道。

“嘿！人家连咱们名号都知道了，还藏着掖着干甚么？！”

陆去水心里一惊，心想这孩子可真是个灾星。自从遇到他后就没一个好事。这“英雄劫”可是不好对付，是当今武林有名的杀手，不知已有多少好汉惨死在了“鹰爪力”和“断熊掌”之下。

容不得他细想，只见那老妪左手一拍，一张木桌四条腿应声碎裂，面上的灰尘震得干干净净，抄起桌板飞执过来。

若是闪避定会被左右夹击，于是陆去水双脚原地不动，一剑将其劈开。木削四散，哪知那小老儿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竟然躲在这飞来的桌板后，想要来个奇袭。

十根手指又细又长，好似鹰爪，朝他心窝直掏而去。“掏出来爆炒了！好给我下酒喝呀！”

“想得到美！”陆去水一招“蹑步盘云”，绕至小老儿侧身，随后反脚一踢让其失去平衡。

小老儿一个踉跄，陆去水赶紧把剑柄往下一顿，重重得砸在他后脑勺上。

只闻那小老儿“啊哟”一声，倒在地上，陆去水刚想补上一招，老妪便又飞来一掌。

陆去水心想这两人一快一慢，本就着实难打。若是再硬挡下她这怪力，怕是剑就要从手中震飞了出去。于是他果断收手，躲闪过去。

小老儿趁这档口，翻身爬起，后退两步一个扬手，袖中飞出两颗拳头大小的霹雳弹，却不是朝着陆去水而来，冷不防朝着叶芙林和张永安的桌子而去。

叶芙林中了毒也早就瘫软得趴在了桌上，两人对这场打斗没有半点反应。陆去水一个快步冲过去，反手两剑将那弹丸在半路上劈成两半。

瞬时“啪，啪！”两声,火星炸裂，屋里浓烟弥漫。趁这烟还没散，他赶紧背起叶芙林，拽着张永安奔出门外，将二人扔进雪橇，猛一拍马屁股。

白马儿对空长嘶，好似弯弓上的雕翎一般夺路而出。陆去水单脚点地，一个轻功跃上起伏猛烈的马背，扬长而去。

他回头见那小老儿并没有追上来，便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吼道：“芙儿!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