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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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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博尧却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目光扫到荣逸泽的身上:“姑姑,不如问问准姑父。”

荣逸泽看她杯中茶去一半,便拿起茶壶给她满上:“这二字取的是前朝刑部尚书王士祯的一句诗:‘夜来微雨歇,河汉在西堂。’”婉初歪头看荣逸泽,奇道:“这个你也知道?”

“怎么姑姑不知道,这间馆子是准姑父名下的产业吗?”傅博尧好整以暇道。

婉初笑意更甚:“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荣逸泽歪着头不着痕迹地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最要紧的本事你见识过了,其他不打紧的慢慢说给你听。”

婉初看他笑容里带着荡然情愫,心里明白他所指,面上红透,当着傅博尧的面又不好娇闹,只好低头拿着菜牌遮了半张脸。可菜牌子上的字也看不进去了,索性递给他:“你这当老板的,介绍些招牌菜吧。”

荣逸泽却笑道:“虽然我是老板,说实在的也是头回在这里吃饭。不如让博尧侄儿来点吧。”

傅博尧腹诽,这人倒是大言不惭地充起长辈来。碍着婉初在座,也不跟他计较,接过菜牌子道:“恭敬不如从命了。”点了松鼠鳜鱼、黄闷鳗、酱方、碧螺虾仁和几道时令鲜蔬。

婉初吃了一些,只觉得菜色清隽和醇,浓淡有度,却是地地道道的苏帮菜。

“你这馆子里的大师傅倒是好手艺,仔细善待,小心给人挖了去。”婉初打趣道。

荣逸泽微微一笑:“我也就是投了些钱过来,日常经营,我也不参与。老板娘发话了,我回头就要好好交代给经理听。”

三人散聊闲吃了一顿,吃完了饭,傅博尧也不愿意做电灯泡,留了家里的地址给荣逸泽,让余靖挑着一堆灯笼先自离开。

婉初则提着那一盏凤冠霞帔的灯笼随着荣逸泽去看灯。路上有卖的小童拎着篮子到处叫卖,见到两人,殷勤地上来说:“先生给太太买枝吧。”

婉初被他叫作太太,含着羞地笑。荣逸泽给了他几块钱,连篮子一同买了。街上人群散了些,忽然看到前面乱糟糟一片,还隐隐听到有人哭闹。

还没靠近,就看到有警察的车过来,哨子声划破天空,围着的人群这才散出一道路来。有个脸上肿了的东洋人跟在警察的边上,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荣逸泽把婉初护在一边,婉初被人群挡着,看不分明。半天才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子的年轻人被警察带走了,背影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面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头发散乱,低着头只是哭,也被警察拉着往车上带。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道:“还有王法没有!是那东洋人调戏人家姑娘。这小伙子打抱不平,怎么把好人给抓去了!”众人纷纷附和,很是不忿。

一个矮胖警察,手拿着警棍在手心拍了拍,阴阳怪气道:“既然有人看见了,那就跟着去警察局做个证人吧!”

这下周围的人也都不说话了。那姑娘泪眼抬起扫了一圈,竟然一个挺身而出的都没有。大家伙虽是愤懑,可也都不敢说什么,讪讪地四下散开了。

那警察看无人说话,推着年轻人和那姑娘上了警车。

婉初拉了拉荣逸泽的袖子,幽幽地道:“这定州倒成了半个东洋人的天下了。我回去跟博尧说说,让他把这人放了。警察厅的人都是这样办事的吗?!如此让人寒了心,他们是怎么当父母官管理一方的?看着这样的事情,真是扫兴得很!”

荣逸泽拍了拍她的手:“这事情还用不到找你侄子,明天我去一趟用点钱就放出来了。”

婉初眉头一皱,嗔他道:“也不知道是世道坏了,还是你们这些爱用钱办事的人把世道弄坏了。”

荣逸泽捏了捏她鼻头,笑道:“世道本就如此,我们不过是遵守世道的法则。快意恩仇固然痛快,有时候不见得比顺水行舟有效率。而且,记得我说过吗,有时候你所见的,未必就是你所见的那样。”

婉初笑道:“又说些拐弯抹角的话!”

她怎么会不了解?不过是从小在海外漂泊,国家积弱,自然难免受外族的欺凌。

又想到小时候的经历,不禁叹息:“不过是国家山河零落,苦了咱们这样的百姓,白白受外人欺侮。我小时候就遇上过这样的同学,就算她不如你富、不如你美、功课不如你好,可依然能颐指气使地不把人放在眼里,处处为难你。不过就是依仗着她的国家强大过我的国家而已。”

荣逸泽揽着她走:“嗯,我知道你是既富又美、功课又好的。”

婉初被他逗得一笑,荣逸泽才缓缓道:“所以,总要发展咱们国人自己的工商经济和教育,这样才有迎头赶上的一天。”

婉初又笑:“若我阿玛还活着,怕是要把你当成宝了!当年变法的时候,他就极其赞同康先生振兴工商事业的主张。可惜,皇帝都落了那样一个下场,他不过是个没实权的皇亲,也只能三缄其口明哲保身了。我阿玛也是对朝廷寒了心了……”

两人边聊边走,直到街上人潮渐渐散去。夜深了,寒气更重。荣逸泽怕她在外头待得太久受了寒气,于是送她回府。

刚到府门前,他又把她拉进怀里,密集深吻诉说心中思念。婉初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荣逸泽紧紧拥着她:“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明天一早还要回京州去。”

婉初知道他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放荡。单看今天筑香渚的规模,就知道这样一家大手笔的经营,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做得起来的。也不追问他回去做什么,微微一笑,由着他抱着。走了这么长的路,虽然天气说不出的冷,身上活动开了却是热的。

“婉初,你怎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

“问问我有多少家底,以何为生,回去做什么……你不怕嫁个穷小子吗?”

婉初却是咯咯笑出声:“这有什么好问的,单就这家馆子,好好经营也足够生活,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是没钱了,我还有些私房钱,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荣逸泽手指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捏:“当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吗?”

婉初笑道:“你又不白。”

荣逸泽呵呵一笑,又将她搂得紧些。又厮磨半晌,婉初轻轻推他:“再不回去,要被人笑的。”

“有没有想我?”

婉初轻轻“嗯”了一声。头埋在他胸前,听到他闷闷笑了一声:“真想现在就把你拐走……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都睡不着了。”

婉初轻笑道:“肉麻。”

“我只对你一个人肉麻,你要早点习惯。”

婉初抬头看他,他的目光正殷殷垂在她脸上。看着她娇艳的唇色,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待到呼吸稍稍平息,荣逸泽才把婉初送进王府。

府里头的少爷小姐也都陆续归了家,婉初是最后一个进门的。

傅家规矩大,子女们都是晨昏定省,这会儿时间却是晚得厉害,傅仰琛早就歇息下来,就免了孩子们今天的请安。相好的姐妹兄弟有些饿了的,都让厨房添了消夜。

荣逸泽和婉初是避过众人从小廊里回去的。在听梅轩前头正遇上傅博尧,荣逸泽目送婉初进了房间,这才轻笑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大侄子送送我?”

傅博尧淡淡一笑,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并肩走在一处,傅博尧道:“想不到慕老板居然是我未来的姑父,你说这世界真是小。”

荣逸泽道:“我也没想到定军总司令是我的大舅子,陆军总长会是我未来的侄子。早知道,何必费这番力气,直接找府上了。”

傅博尧不紧不慢地笑道:“你若不多出些力气,又怎么哄得姑姑开心?算是你运气好。你是没看到姑姑前两日愁眉深锁的模样。”

荣逸泽眉头挑了一挑,刚才听婉初说她总是在家,并没怎么出门。可是这电话总接不到她那里,也是让人猜疑。

沉默了一阵,荣逸泽问道:“我上次提的民资筹建铁路的事情,总长大人可想好了?”

傅博尧听他又称自己的官衔,必定是撇清姻亲关系,只谈生意,颜色也正了几分:“你说的让民商投资的事情,我也跟父亲提过。可惜,他还是忌惮东洋人。”

“我也就来过定州几回,眼见都是东洋人横行霸道,铁路是经济的命脉,你这边铁路都被东洋人把持着,商用、军事都不得便利。现在新修的铁路多是举高息外债,中国人在北地连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铁路都没有……你是未来的一方之主,不知道你做何感想?我虽然是商人,也明白先有国后有家的道理。”

“慕老板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傅博尧最近本就为这事情烦扰,此时也只能避过他的话头。

“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过是个生意人,也大不过总长这样做江山买卖的人。王爷的志气是在于复辟,总长的志气,怕是不一样。难道要把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吗?”

傅博尧眉头紧了紧:“这事情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你说的那些,我又怎么会想不到?”

荣逸泽知道他境况也不易,也不再相迫,又想到婉初的事情,便问:“府上的下人都可靠吗?”

傅博尧不料他问起这个,飘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给他。

荣逸泽理了理大衣,戴上手套:“打过几回电话,传话的人都没把话传给婉初……”

傅博尧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慕老板请放心,我自会好好照顾姑姑。”

荣逸泽会心一笑:“过阵子还要新开两个面粉厂,到时候请总长大人赏脸剪个彩?”

“这个好说。不过慕老板上回提过的捐赠……”

“我会每年再增加一成的捐赠。如今咱们是一家人,自然要相互照顾。别说捐赠粮食,只要侄子有用得上姑父的地方,尽管开口。”说着不温不火地在他肩上拍了拍。

傅博尧扫了一眼他落在肩上的手,淡然一笑,然后目送他离开。

简兮的婚礼是在正月二十,那日风和日丽,干爽宜人。婚礼遵循着旗人的传统礼俗,又带着皇家气派。又因为夫家是财阀,更是比着挥霍一般。那叫一个热闹非常。

婉初多少年第一回主动在这样热闹的场合里,婚礼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快乐。

结婚的头一天,冯至琨是要在女方家住上一宿的。第二天一早,升高桌,傅家人按辈分入座,冯少爷依次跪在桌前行磕头礼。意思是扫一扫夫家的气焰,不能委屈了嫁过去的姑娘。

家里几个调皮的格格,更是想着法子逗他。冯至琨是个话不多的青年,被捉弄的时候也只是红着脸,恭敬地由着她们闹。

第二日新娘子出门,简兮离家的时候,由傅博尧亲自抱进轿子里,双脚不落地。

婉初被年轻的子侄们围着,闹在一处,拖着她一同去送亲。

新娘嫁妆是早一天送到夫家的,婉初也跟过去看了。光是送嫁妆的车,就开了整整二十辆。简兮是嫡长女,嫁妆自然是丰厚些。

新娘的送亲队伍与新郎的迎亲队伍一起到新郎家,新郎要在新娘下轿前向轿下射三箭。按说这三箭是不装箭头的,或者空拉三回弓,可冯至琨在军中是出了名的神射手,便被人怂恿着安了箭头射了三箭,箭箭都中了轿身上,众人又是一阵叫好,更添一分热闹。

新郎射完三箭,地上铺上红毡子,新娘从红毡子上走过,然后跳过火盆,取个红红火火的意思。

新娘子接着就去坐帐,送亲的娘家人就跟在一处喝酒。席面上都是双方的亲戚,两家都是家大业大,光是亲戚就摆了三四十桌。

席上有新郎家的年轻人,见着漂亮的小姐难免过来大献殷勤。婉初从未在定州社交场上露过面,这样新鲜又美丽的小姐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可还没说上三言两语,就被她边上的傅博尧的眼神给冻回去了。

婉初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都是小辈,你别吓唬人家。”

傅博尧却是不苟言笑,侧耳低语:“是准姑父特意交代给侄儿,要好好照顾姑姑。”

婉初只能无言地抿了一口茶。

闹到了半夜,才从新郎家回去,婉初也是兴奋得没一点困意。兴奋里又生出些羡慕和向往,便有一份归心似箭的心情。

第二日和荣逸泽通电话,婉初细细跟他说起婚礼当日的热闹和乐事,他在那头静静地听。最后婉初看他总不说话,便停下来问:“我是不是像个唠叨的老太婆?”

荣逸泽肃然道:“不是……婉初,我一无江山为聘,二无匹国陶朱之富。我所能给你的保证,就是一辈子让你衣食无忧,一辈子待你好,一辈子不委屈……傅婉初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候补上求婚,鼻子却是酸了又酸,眼眶也红了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荣逸泽在那头笑道。

两人正说着,三姨太带着小格格碧蓁进来。婉初不好意思抱着电话说下去,三言两语跟他道了别,挂了电话。

碧蓁这会儿正抽泣着,三姨太低声地训斥着她。婉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蹲下身抚了抚碧蓁的头发:“碧蓁怎么哭了?”

碧蓁不过七八岁,粉妆玉琢的一个小人儿,哭得梨带雨的。她也是极其喜欢这个姑姑,举着手里的小人给婉初看:“郭裴嘉弄坏了我的小面人!”

婉初一看,是个巧夺天工惟妙惟肖的仙女:“这是哪里买的?姑姑再给你买一个,可好?”

碧蓁还是哭:“是我大表哥寄来给我的,是汉浦的东西,北地没有的。郭裴嘉是坏人!”

三姨太忙捂着碧蓁的嘴巴:“娘怎么说的?这样的话不可乱说!”脸色却是极其的严肃。

婉初不解地问:“三嫂,郭裴嘉是谁?”

三姨太这才低声说:“是皇上的内侄……”顿了顿,又说,“妹妹千万不要在司令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婉初拍拍她的手:“嫂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但也明白她的顾虑,又道,“你放心,我不是乱说话的人。”

然后对碧蓁道:“你把这个给姑姑,姑姑帮你修可好?”

碧蓁这才破涕为笑。这时候有仆妇过来回话说小少爷醒了,正哭着。三姨太分身无力,婉初便让她自去,自己领着碧蓁到自己房子里头给她修小面人。

婉初找丫头要了些面粉,跟碧蓁一同和稀泥玩。碧蓁平日里被管束惯了,不曾有过这样放肆玩闹的机会,早把面人的事情抛到脑后,只顾着一同搓小人玩。

傅仰琛受旧式教育,都称他一句“儒帅”。自己的子女虽然也学些西人的文化,但还是在国学里很下功夫,规矩更是多,平日里连话都不可多讲。

婉初却爱和三姨太唠嗑,一来二去,知道了她原是出身于一个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碧蓁得她母亲指点过,手又极巧,揉出的小动物、小人,也分外有模有样。

婉初看她捏了一个自己,又捏了一个母亲,还做了一个青年的模样,便问:“这个是谁?是你大哥吗?”

碧蓁吐吐舌头:“我可不敢做他。这是我大表哥。”

说到大表哥,婉初就记起来她这小面人就是他表哥送的:“你这表哥对你可真好。”

碧蓁笑道:“我这表哥,我最爱了,每年过节、我生辰,他都找人送礼物给我。”

“这次你大姐出嫁,怎么没瞧见他过来?”

碧蓁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我娘说他身体不好,不能远行。对了,他是桂帅的儿子。”

桂帅,婉初听到这两个字,突然想起了当初在汉浦的事情。

原来人生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兜兜转转的,还是能让她碰上旧时的人事。

倘若早知道大哥身为定军总司令,倘若早知道这沾亲带故的桂帅的儿子……她是没有后悔的,只是人生如果有那么多“倘若”,又该是怎样一番境遇?

恍惚里就有点出神,门口有脚步声她也没听见。碧蓁只顾着玩,也没留神。傅博尧却是进了来,手里头还提着一个篮子。

“姑姑。”他轻声叫了一句,倒把碧蓁和婉初都吓了一跳。

傅博尧一身戎装站在门口:“刚才敲门不见有人,门又是开的,我就进来了,怕这个小东西受不住冷。”

碧蓁见了她大哥,忙站起来,依着规矩给他请了安。然后瞥见了自己手上的面渍,怕被他看见,倒有些慌了,急急地把手背到后头,小脸憋得红彤彤的。

傅博尧知道这些弟弟妹妹素来是怕他的,这境况倒是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便随意地笑了笑:“碧蓁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碧蓁虽然怕他,到底是年纪小,眼前又没母亲管束,又看见那小篮子里一起一伏,好像藏着什么机关,目光里渐渐聚了好奇。

婉初这个角度看过去,却看到了一条短短毛茸茸的东西露在絮外头,便猜出了几分。嘴角噙着笑,看着碧蓁。

傅博尧又努努嘴,鼓励她:“过来看看。”

碧蓁这才一跳一跳地走过去,掀了上头的布,露出一条雪白的小狗来。

碧蓁惊得眼睛喜成了十五的月亮:“真好玩!大哥哪里来的小狗,让我抱抱怎么样?”

傅博尧笑着提着篮子放在桌子上。小东西雪白一团,大约是天气太冷,身上是细碎的抖动,看上去分外可怜。

婉初也忍不住摸了两下:“这小东西是哪里得来的?”

傅博尧坐下,把小狗抓出来让碧蓁抱着:“这是冯家的。这狗的父亲原是宫里头养着护院的罗威那,跟冯家的博美配了一窝小狗。今天冯至琨过来说简兮最不耐烦这些小东西,让赶紧都送出去,他就拎着一篮子狗崽子去了军部给散出去了。侄子想着姑姑可能喜欢,就拿了一条来。”

碧蓁抱着那狗凑到婉初身边,喜爱的表情是遮也遮不住。婉初看那狗确实可爱,也跟着摸了摸。

小东西极享受地眯眯眼,逗得碧蓁和婉初都笑起来。

傅博尧这才注意原来碧蓁有几分像婉初,都说侄女像姑姑,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婉初笑着说:“我性子急,养不来这小东西,过不了多久我也是要走的。碧蓁这么喜欢,不如送给碧蓁吧。”

碧蓁得了小狗喜上眉梢,又看了看博尧,扭捏地说:“大哥,您能不能跟我娘说说?”

傅博尧笑了笑:“别担心,三娘若是问起来,就说帮大哥养的。”

碧蓁这才又笑起来,觉得这个大哥原没有那样可怕,也是可亲的。

不一会儿有丫头过来喊碧蓁回院子,碧蓁这才恋恋不舍地抱着狗跟婉初告安回去。

傅博尧瞥见桌子上的面人,笑道:“这是碧蓁的手笔吗?”

婉初捏起来:“可不是,这丫头今天在外头受了委屈,我就叫她过来玩。”她说者无心,傅博尧听者也无心,随意接了一句:“她今天受什么委屈了?”

婉初这才惊觉说错了话,但是刚才听碧蓁那意思,在学堂里,受郭裴嘉欺负不是一日半日,也有心给她说道说道,便斟酌地说:“听说府里头的孩子跟宫里头的孩子都是在一处读书的?”

婉初这样一说,傅博尧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放下面人,眉宇间有了几分怅然:“阿玛以臣子自称……”

“可惜这个时代却不是臣子的时代了。”婉初幽幽地说,“听母亲说起过,当年阿玛也是为这事情跟大哥极是别扭,大哥才负气离家。”

“玛法吗?不知道玛法是什么样的人?”傅博尧也就在婴儿时期见过傅云章,爷爷只是一个称呼,只是照片里虚现的人形。

婉初笑笑:“阿玛嘛,是个商人,开过不少工厂。虽然头顶着王爷的封号,却一点不看重那些。后来总跟我说,前朝积弱不振,内忧外患、朝政腐败。亡国,那是早晚的事情。”

傅博尧笑道:“姑姑这话要让阿玛听见,少不得一顿好骂。”

婉初也笑:“所以大哥这才和阿玛决裂不和吧,只能说人各有志罢了。听母亲说起过,傅家人丁向来单薄。要得江山,那都是血骨堆出来的,单一个孩子,难以承担意外而来的后果。因此傅家本就是不上心军政,大都做个闲散的太平王爷。”

“做商人也简单些,只要赚钱就好,其他的都不必费心。何况,生意在哪里都能做。想走就能走,这种潇洒,别人是羡慕不来的。难怪姑姑中意慕老板。”

婉初听他一说,便有些不好意思,强自笑了笑,心道荣逸泽私下的生意怕都是用着“慕老板”的名号。

他一心为小三报仇,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虽然也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但至亲骨肉的深仇,不是一两句宽慰就能化解的。只是心里多少担心他的处境,怕他再涉险。

傅博尧看她面色恹恹,便道:“姑姑若是嫌前头打电话不方便,自可去我房间里打。侄子已经知会过下头的人了。”

婉初却被他说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所幸有婆子过来传饭,两人正好一同去餐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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